第1章 杨九郎
云涧怀孕了……
这是杨九郎接到云涧朋友电话之后脑子里剩下的唯一东西。
先是欣喜若狂，紧接着又是沉默。
他和张云雷搭档的第一个年头，也是他和云涧在一起的第五年。
杨九郎和云涧是高中兼大学同学，二十岁的杨九郎就和比他小一届的云涧在一起了。
那时候的云涧是班花，系花这玩意儿当时并没有这个概念，但是她们班都认为云涧是班花。
但是当有一天班花被一个胖胖乎乎的小眼睛勾搭走了，全班都诧异了。
小眼睛虽然生的白，但是着实长的不咋地，还胖。
有知情的说，小眼睛追云涧一年了，日日早餐牛奶果汁伺候着，她们这些室友都有口福。
有知情的说，小眼睛虽然生的不怎么好，但是性子好，对云涧又好，而且三观契合。
有知情的说，小眼睛当时听到云涧答应的时候都难以置信，那样的小眼睛其实很可爱。
云涧说，我喜欢他。
从大学到现在五年时间，云涧陪着杨九郎走过了各种各样的风风雨雨，支持他说相声，支持他决定的所有事。
而现在。
杨九郎站在云涧面前，在他们两个人的家里。
云涧也支持杨九郎做出的所有决定。
“阿涧。”
云涧笑的温柔，静静的看着杨九郎，等待着他说话。
杨九郎眼眶有点红。
脑海里天人交战，留还是不留。
他现在刚和张云雷说相声，一点钱都没赚到，养孩子需要很多钱，云涧必定吃苦。
自己捧在心尖尖上五年的云涧，不应该跟着他吃苦，所以到现在，五年了，才没有求婚。
杨九郎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都是勉强维持生计，如何再养育一个孩子，一场只有一两个人，工资怎么能多。
杨九郎看着对着他笑的云涧。
五年了，云涧依旧很美很好看，他还是那个胖胖的小眼睛，但是对于生活的压力，都现实了不少。
“阿涧。”
云涧听着他沉痛的语气，脸上的笑容收敛，她明白，杨九郎要说什么。
“我不。”云涧一辈子乖巧，明事理，从来没有任性过，虽然是非分明但是认定的事就没变过。
就如同大学时认定了杨昊翔，到现在也认定杨九郎一样。
“我不想放弃他。”
她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阿涧……他生下来只会跟着我们受苦。”杨九郎伸手搂住云涧，他知道他的阿涧很难过，但是现实这种东西谁也反抗不了。
云涧心里很清楚，听见他说这句话的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云涧明白，一直都很明白，所以她不催着杨九郎结婚，不在乎杨九郎赚多少，但是这个孩子她真的真的很想留下来。
晚上杨九郎抱着云涧躺在床上，说了很多很多，最后云涧妥协了，入睡前影影约约听见云涧低声喃喃。
“翔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生下来吗。”
“我前段时间看见海子的一首诗，你来人间一趟……”
杨九郎后面就没听清楚了。
他累了一天了，也陪着云涧哭了近一晚上实在撑不住了。
次日十点，云涧被推进手术室，钱是少有的积蓄。
杨九郎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垂着脸，眼眶通红，浑身都有点抖，想要大哭出声，默默咬着手，使劲忍着。
杨九郎很想很想告诉医生，我们不做了，但是不行，真的不行，不能冲动，现实不允许这样。
手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上面停在搜索界面：海子，你来人间一趟
搜索结果：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海子《夏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