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的转变的确是从周二的那个职业练习赛开始的。
那个职业练习赛虽说是打着练习赛的旗帜，但其实是为了选拔新的职业选手。
这一点，来参加这次比赛的大多心里有数，只不过这次比赛的主办方是早稻田大学，现役的两个国家队的篮球运动员赤田林和明宇直到都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
这次比赛他们也都到场了，而且他们能加入其中一个队伍。
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保今年另外两个早稻田大学的篮球运动员早部介和立田海鸣能顺利进入国家队。
当然，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比赛时两个正式队员只有20分钟的上场时间，对外的说法也是这两个人加入比赛是队员们为了提高自己的水平强烈要求的。
青峰大辉对此是相当不屑的，不过他有信心赢那两个人。
这次比赛的选手除了两个高中生以外，其他都是大学生，而这两个高中生都是白金监督推荐的，一个就是青峰大辉，还有一个则是赤司征十郎。
这次比赛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选手可以自由地加入哪个队伍，甚至于如果你刚开始没有决定，到后面想好了再选择也行，说白了，这场比赛不过是为了突出那两个早稻田大学的国家队候补的，所以规则什么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青峰大辉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沦为陪衬的，他加入了早稻田大学的对手队伍，暂定名为TC队，赤司征十郎没有马上选择队伍，而是准备在一旁观察一阵。
比赛开始前，早稻田大学的教练看到另一队伍里的青峰大辉，皱了皱眉：“奇迹的世代，不好对付啊。”
他很清楚，按照现在的状况，早部介和立田海鸣的实力是不如青峰大辉的。
他思考了一下，把赤田林和明宇直到叫了过来：“这场比赛你们开始就上。”
“诶，开始就上？”明宇直到表示惊讶，他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只要最后上两分钟意思意思就行了。
“嗯，那个叫青峰大辉的早部介他们两个可能一下子应付不来。”
“青峰大辉？这个名字还挺熟的，赤田你有印象吗？”
赤田林想了一会：“是那个奇迹的世代中的一员吧，白金前辈一直有跟教练说的那群人。”
“对对对，就是那群人，赤田，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会会这个青峰大辉吗？”
明宇直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显得跃跃欲试。
“明宇。”赤田林有些担忧。
各自换完了队服，比赛正式开始。
裁判将球扔出，两队分别派出最高的人去抢，青峰大辉盯着落下的球，而明宇直到则是盯着青峰大辉又摸了一下鼻子。
赤田林暗叫声不好，这个青峰大辉看来有罪受了。
早稻田大学抢到球以后，就往TC的篮球架下跑。
青峰大辉立马跑上前截住了那个人，在几秒钟的对峙以后，青峰大辉将球抢了过来，正要运球，明宇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到了他的前面，又摸了一下鼻子，对着青峰大辉笑了一下，伸手截球。
青峰赶紧停下，往后撤球。
“哟哟哟。”明宇直到赶紧收势，“不赖嘛。”
“你！”青峰大辉瞪着明宇直到，这人并非善类。
将球运了几秒后，看到明宇右下方有空隙，青峰准备就此突围，谁知明宇又是轻笑，在青峰过去的瞬间反手去抓球。
眼看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青峰想要换手。
“就知道你会换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宇又把身体整个转过来，另外一只手从侧边将青峰的球抢了过来。
“什么？”青峰反应不急，眼睁睁看着明宇运球走了。
“Bye bye。”
明宇直到还对青峰做了挥手的动作。
“青峰居然被抢了球？”赤司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恶！”
青峰拔腿就追，可是明宇已经跑出去太远了，把球传给离篮框近的早部介，瞬间拿了两分。
“干的不错嘛！”
青峰已经彻底被激起了斗志，用队服擦了一下汉，笑了。
“青峰？”
赤司征十郎皱了下眉。
下一球开始的时候，青峰就跑去抢球，没想到明宇直到却比他更快。
“什么？”
青峰不相信这个速度，又提升了速度，勉强算是够到了明宇。
明宇直到却也不慌，笑着：“听说你的街篮打的不错啊。”
“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
明宇直到把球改成拍的姿势，又是弯唇一笑，从左突破青峰，青峰赶紧后拦，明宇往左走，青峰再往左，一下子是难以突破了。
“不错嘛。”
青峰则是用力吐出一口气，眼中放出了蓝色的光。
明宇直到收起了嬉皮笑脸，运球的力气大了好几分。
“嘿。”青峰笑了一下。
明宇直到感到了压力，连忙带球突破，往右跑起来，青峰眨眼间就跟上了，明宇直到又向前进了一步，青峰则往后退，并且伸手去勾明宇直到的球，明宇直到往后一撤，这回换青峰更近一步了，明宇直到忙间往左转身，青峰抓住这个间隙，右手的指尖已经碰到球了，明宇直到赶忙将球推出，再一转身，青峰紧贴着他回旋，球已经离开了明宇直到的手。
一切均在电光火石之间，下一秒，青峰大辉就会抢回球了，然而这个时候从赤田林从青峰的背后喊了一声：“明宇。”
明宇直到立刻会意，伸手将球拍了出去，青峰马上跳起，明宇直到弯唇一笑，在指尖离开球的前一刻，又将它推向另外一只手，牢牢接住了。
“休想！”
青峰是第一时间调整好姿势去截另外一边的球的。
然而明宇直到却想也没想直接将球抛出了。
“喂喂喂，这个地方投篮，怎么可能？”
场外的观众发出不认同的声音。
球则是在距离篮框两个球位置的地方开始下落，这个时候，赤田林快步上前，一个起跳，将球扣入篮框之中。
空中接力。
哨响，又是两分。
青峰站在篮框边，喘得有点快，明宇直到看着他，笑得灿烂：“Zone真是名不虚传啊，可是街篮我可不会输给你。”
青峰眼里的光芒更盛了，他的战意已经被彻底激发了。
这个时候，TC的临时教练要了暂停，而赤司征十郎也换了TC的队服进场了。
青峰坐在位置上，拧开矿泉水瓶就从头浇下。
“青峰。”赤司征十郎走到青峰的身边，开口叫他。
“赤司吗？”
“刚才你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啊。”
青峰闭着眼睛，没有回答，的确，他刚才的动作是有不妥，本来是能拦下的，不过……
“你慌神了。”
本来应该是个疑问句，赤司说出来却变成了肯定句。
不错，青峰他模糊中似乎把队友中的某人看成了黑子，以为他会截下那球的。
“哲不在这呀。”
青峰说的很遗憾。
赤司微微一怔：“青峰，你打球什么时候开始依靠别人了？”
“什么时候？”
青峰来不及回答，哨声再响，比赛再开。
青峰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依靠哲的吗？”
好像是从高一被哲打败的那场比赛开始的吧，是从重新和哲碰拳开始的吧。
哲的传球永远是最契合我的，他也永远知道我的想法，不，即使我什么都没想，他也会做出最好的配合，刚才那一球，如果哲在的话，他绝对会拦下来的，是呀，如果哲在的话就好了啊。
可是哲不在啊。
第一节的明宇直到和赤田林的攻势如惊涛骇浪，青峰即使开了zone也完全拦不下来，结束的时候，比分已经拉到了20：6。
“青峰，你刚刚在想什么？”赤司毫不留情地指出青峰比赛分心的事实。
“什么也没。”
青峰仰着头，矿泉水浇下。
“黑子不在这里。”
“我知道。”
青峰和赤司的口气都不怎么好。
第二节比赛开始，因为明宇直到和赤田林上场时间是有限制的，所以第二节开始并没有上场，青峰抓住这个机会，连灌三球，3分钟内比分直接到了20：12，到五分钟的时候，比分已经是26：18了。
早稻田的教练坐在一旁，手拖着下巴，神情凝重，看了看身后的那俩人：“赤田，明宇待会你们上，直接把比分拉开，做得到吗？”
明宇直到看了眼青峰大辉，摸了一下鼻子：“当然，打垮他。”
“早稻田队，换人。”
随着哨响，明宇直到和赤田林上场了。
明宇直到走到青峰大辉的跟前：“哟。”
青峰大辉也邪魅了，随即进入了zone，冲了出去。
“什么？这么快的吗？”明宇直到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然后又笑了，“骗你的。”
只一秒，他就跟上了青峰大辉，转身到了他的前面：“呐，比速度的话，你可找错对象了。”
把腰弯成了45度，从青峰手里一拐捞球。
“好重。”
青峰大辉觉得篮球瞬间变成千斤重，压迫着手掌，只是勉强拖着球，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榨干了。
明宇直到再一用力，球就被抢了过来。
带球往回冲，青峰赶紧回身，朦胧中好像看到了黑子的身影。
他跑过他的身边，对着他说道：“青峰君，你去拦住明宇直到，我从后面偷他的球，没事的，青峰君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嗯。”
青峰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拦在了明宇直到的前面。
“不错嘛。”
明宇直到强行突破。
“哲……”
青峰刚出口，那个人影就消失了，zone也一下子解除了，明宇直到则又进了一球。
青峰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然而这时，黑子又出现了：“青峰君，跑起来，回防了。”
青峰真的又跑了起来，可是到一半，黑子又消失了。
换来的，只是青峰的失落。
如此几个来回，到第二节结束的时候，青峰居然重重摔到了地上，映入他眼帘的是刺眼的40：20。
明宇直到走到青峰大辉跟前：“原来你这么弱的吗？”
青峰的眼睛因为这一句话红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赤司主动跟教练说下半场要求上场，然后走到青峰的身边。
“你到底在依赖着什么，青峰？”
青峰用湿毛巾盖着脸，没有回答。
“回答我，青峰。”
“如果，如果哲在这里的话……”
赤司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青峰说的话。
赤司吸了口气，才道：“青峰，黑子不会在这里，也不可能在这里。”
“我知道的。”
青峰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青峰将毛巾拿了下来，走到对方休息区时，明宇直到对着青峰又说了一句：“你的篮球原来这么软弱的吗？”
青峰狠狠瞪了明宇直到一眼。
明宇直到耸了耸肩：“别瞪我啊，我这节不上。”
“青峰君。”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青峰的身后，对着他伸出拳头。
青峰愣在那，呆呆地看着那人影，右手慢慢地抬起。
“青峰！”
赤司的话如雷灌顶，青峰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个黑子的人影消散了。
“哲，不在。”
“青峰，你在心底的深处还是依赖着黑子的吧，所以你才会输，这样下去，没有他，你就再也赢不了了。”
赤司指出问题的所在。
青峰看着这个篮球场，刺眼的灯光，篮球躺在一隅，呼吸逐渐有点沉重起来。
是啊，和哲和好以后，就想着再和哲打出那样的配合，特别是和炸脖龙的比赛以后。
我……
青峰渐渐握紧了拳头。
要赢。
不再理那间歇出现的黑子的声音。
他不会在这里，我的篮球不会要靠谁才能赢的。
这么想着，青峰整个人变得狠戾起来，他解放了自己的封印，之前封印的暴虐打法。
进入zone以后，速度和力气都更上一个层次，之前为了照顾队友，他会下意识地放低自己的速度和力气，现在却不用了。
他不在，对那样狂暴的打法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然后，他开始了，不管球在哪里，都起身去追，不管周围的是队友还是对手，他都会飞一样地去运球，很多时候，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球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好多次队友因此倒在了地上。
明宇直到在旁边看着：“变了。”
到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比分是48：38，只差十分了。
早稻田的教练慌了，本来以为让明宇直到两个人先下手为强，打出二十分的差距，没想到只一节就差不多追平了，还是水平差太多了吧。
“教练，我想还是让我和赤田上吧。”
“好，还有五分钟，你们必须把比分拉到二十分以上。”
“OK。”
明宇直到和赤田林比了个手势就上场了。
“哟，青峰大辉。”
明宇直到照例笑着摸了一下鼻子。
“不会再输给你了。”
“青峰，现在的你是无法赢的，如果你想变得更强，就必须和某些东西做诀别。”
这是第四节开场前赤司对青峰说的话。
一开场，明宇直到就带球跑场，青峰则是紧贴着他，明宇直到转身，反向运球，青峰也转身，伸手拦在明宇直到前面。
明宇直到又向右突破，青峰跟进，本来明宇直到看到右边是青峰的队友，之前他都会犹豫一下，这次却直接跟进了，他，甩不掉他了。
那只有强行突破了，他换手运球，用了全力，赤田林帮忙挡斥，明宇直到才能突破青峰。
青峰又绕过赤田林，挡在了明宇直到的面前。
“哟，这是和我杠上了吗？。”
明宇直到也被激起了斗志，在罚球线居然起跳了。
“哲，是不可能在这里的。”
青峰说完，跟着起跳，手拦住了球。
“跟我比力气吗？”
青峰没有回他，只是加重了手臂的力量，硬生生将球推了出去。
明宇直到掉回了地上，看着还在颤抖着的手，一脸不可置信：“力量，变大了。”
“明宇，回防了。”
赤田林说完，就跑了回去，还不忘看了赤司征十郎一眼，由于他在场，他一直没有办法用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而这之后，明宇直到再不能从青峰手上得分了，直到下场前，青峰又得了六分。
五分钟过去后，早稻田彻底沉默了，最终TC赢了。
比赛结束后，赤田林走了过来，对着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我们在国家队等着你。”
寒嘘过后，赤司走到青峰的身边：“你做出选择了？”
青峰没有回答，转身跑了出去。
“青峰君，青峰君，青峰君。”
似乎有无数个黑子在不停地叫着他，然而无论多想回复，都不能回复了。
因为他，已经不想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