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冤家路窄，没有活路了。
二十念哀叹，李淳发现自己骗了他，估计胸口难免要穿个血窟窿。哎！这个男人怎么会这样。此时二十念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明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但是他一边痴情，又一边对其他人残忍，就像是此刻。
“我们快走。”二十念脑中只有一个“逃”字。
武田玄没有动，道：“逃不了。”
李淳虽站在上坡，但也听到武田玄的声音，他哼了一声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逃不了，不像那个笨和尚，落到我手里还想逃命，简直是异想天开。”
二十念无语，自己哪里笨了？明明是青龙寺最聪明的和尚嘛，觉智方丈不知有多倚重自己，这争夺国寺的大任都交托自己，这还不说明自己聪明吗。
李淳从山坡跃下来，风拂起他的衣袖，像一片白云，二十念不禁看呆，俊，一个字，简单粗暴。
武田玄瞅着二十念一幅痴念的神色，内心甚是气恼，一手扳过二十念的头，自己的唇便覆上去。二十念看着压下来的面孔慌张地去推，但哪里推得动，受伤的武田玄也同样比她有力气。
唇被封得死死的，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就在二十念快要窒息的时候，武田玄放开二十念，他舔着唇，嘴唇上有几个被二十念咬出的小血洞。
他笑起来。
李淳也笑起来，但笑声中有嘲讽。“你们果然是这种关系，知道快要死了，所以也不必遮掩。”
二十念气极败坏，都什么时候武田玄还来气李淳，这有意义吗？李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二十念，他只把自己当成二十念的哥哥真鱼。
气归气，但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太子殿下，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妹妹去了哪里？我们也没把她藏起来。”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李淳从腰间拔出软剑，剑尖直指二十念的胸口。
二十念看着那把剑，剑尖寒气滴聚，仿佛下一刻就会淌出鲜红的血来。“太子殿下，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吗？”
“我已经不相信你，虽然你不说，但我迟早能找到二十念，只不过日子要长些，但你已经没有日子。”
“你杀了我，我妹妹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
“不用担心太多，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杀了你。”
“我知道呀。”情急中二十念说漏了嘴。
但李淳并没听出来，揶揄道：“你知道也没用，你马上就要做鬼了。”说完，李淳身形一动，一丈的距离于他只是一步，剑尖已抵二十念的面门。
武田玄向二十念往后一推，但李淳的身手太快，剑尖已至，他只得双手夹住剑尖。“真鱼大师，你快走。”
二十念被武田玄一推，身体往山坡滚出几丈才被树木挡住，她听到武田玄让她逃的话，但此时她怎么能逃，只要逃走武田玄必死无疑。
山坡上刺藤荆棘遍地，二十念顾不得疼痛又爬上来。
武田玄早力不能支，手掌心也被剑刃划破，鲜血汨汨而淌，耳畔忽然听到李淳的冷言冷语。“看来这和尚对你挺有情有义的，居然没逃走，又上来了，想必是要与你死一起。”
“什么？”武田玄大吃一惊，但这时他凝神对付李淳，根本无法分心，但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个身影向他走来。越走越近，他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于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二十念满脸是被刺藤划破的血，这让他心中隐隐地疼，就在这刹那他全身的气一泄，剑尖刺向他的胸口。
“啊——”二十念吓得大叫起来。
剑尖没有刺入太深，李淳并不想立刻让武田玄死，折磨这两个人才会有乐趣。“真鱼，我不会马上杀了武田玄，我会让他慢慢地死，死太快了我怕你不会心痛，或者心痛的时间太短。”
真他妈的遇到鬼了。
二十念发誓，以后与瘟神两不相干，各走各路。
“我妹妹怎么喜欢你这种人。”二十念也唾弃自己起来。
“因为她不是你。”说着，李淳手腕轻轻用力，剑尖再往武田玄的皮肤里进入，他掌握好分寸，使剑尖不会太快刺入心脏，这样慢慢折磨才能达到报复的快感。
“你不是人。”二十念气得大骂。
李淳的手又在用力，剑尖继续刺入武田玄的胸口。“别只顾着骂我，赶紧给你情郎交待遗言，待会就晚了。”
“去你的蛋。”二十念口不择言，李淳太可恨了。
武田玄脸白得像一张纸，他本来身受重伤，此时身子更加摇摇欲坠，再没有体力与李淳一搏。“真鱼大师，我一直感激能与你一起长大，也在心底有过誓言要保护你生生世世，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仆人对主人的忠诚，但此时我才明白，那是一种爱，这种爱我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但应该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了。”
“哈哈，有趣。”李淳大笑。
二十念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死到临头武田玄还添乱，无端端给她表白什么。“你别说了。”
“不行，我要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娶你，我不会再逼你做和尚。如果还有今生，你做和尚，我会陪你做和尚。”武田玄说得很快，一说完便呛出一口血。
李淳满脸堆笑，道：“我真为你们两个的情谊感动，可惜你们俩没有今生，只能等来世吧，欺骗我的人只有死的下场。”说到最后一句时，李淳的神色突变，眼中杀机泄露，手腕一沉，这时他不需要再折磨武田玄和真鱼。
二十念只看到剑身迅速地往武田玄的胸口刺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她不知不觉便唱出这首歌。
夜色中李淳的身影陡地一颤，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剑刺中他的心脏，他盯着二十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失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说第一个字眼时，他的声音还有些威严，但下一个字底气就不足了，明显有颤音。
二十念没有回答他，用纤细的嗓音唱道：“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温柔的歌声引动李淳心底最深的渴望，那是对母亲的爱，他眨了眨眼睛，尽管睡意已经支撑不住，但他还是强忍。“你到底是谁？。”
二十念无法回答，她只能唱歌，瞬间李淳从武田玄的胸口抽出软剑，在自己手背划过，他以为身体上的疼痛会使自己克制睡眠。
“真鱼。”武田玄比他先倒下了。
二十念赶紧奔去扶住武田玄，这时李淳步步逼近，一旦眼睛睁不开，他就在手背上划拉一下，十来步的距离，他已经在手背划了数下。
“说，你是谁？”凝聚着寒气的剑尖又指向二十念，但他只说完这几个字，从嘴唇里喷出一口血，身体扑倒在草丛中。
身体的重伤和突如其来的意外真相，让他再也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