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02
2-02
玉川医院规模不小，病人多，相对的住院部里的病人也不少。
我们先把住院部的楼层分布给拍了下来，在一楼稍微估算了下范围。
“就算只有A栋，也不太好办呢。”森圆苦恼地说着，“就算器材的数量足够，那么多荧幕看不过来不说，基地也不好布置……玉川医生不是说了，调查要尽可能低调进行吗？”
“是啊……不过病房内也不能摆吧？只能摆在走廊上，麦克风跟摄影机各一台的话，也还行吧？”
“A栋跟B栋两栋楼合起来看，其实是U字型建筑，转角处再多摆一组吧，避免死角。”
“那一层楼就至少要有三组了。”
森圆敲敲下巴：“工程浩大啊，因为范围太大，最后可能还是得依靠人员巡逻来调查……这部分留给那鲁来安排吧！外部调查交给我就行了。”
大致预估过后，我们趁着天色尚早，想到每层楼看看，意外的，在住院部大厅一楼就被挡了下来。
“如果没有要探视的病人，是不能随意进入住院部二楼的，那样会影响病人休息。”
啊，其实也没有很意外。
四人的视线再次无声交错，绫子顶着压力正想打电话给绘里奈让她想想办法，我皱起眉头看向远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前室友吗？人还穿着玉川医院的病房服。
我快步走过去，很是惊讶：“小香，你怎么住院了？！”
虽然我之前说了打算休学，但后来发生了一点意外，安原前辈利用学生会长的权限提前把我的休学申请给捞了回来，所以这阵子还在恢复灵力的我，现在是长期翘课的状态……
小香也借此机会，利用帮我送上课讲义的名义，跟她的偶像安原前辈定期接触。
小香在学校把讲义给安原，安原再帮我拿到事务所这样。
上一次拿到讲义至今还不满一周，这个傻妞怎么就把自己弄进医院里了……
栗本香看见我本来一脸惊喜，听到我的问题后一下子握住我的手，摆出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不造啊！我是被害的！都是超自然研究社那群人的错！呜呜呜，小悦你要帮帮我！”
抽抽噎噎的小香被我牵着到柜台处。
“我们要探视的人在这里，”我转头问小香，“你的病房在哪？”
“唔？”栗本香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身份识别手环，“A栋604！”
我有些无语：“……你连自己的病房号都记不住啊？”
栗本香梗着脖子：“我记得怎么走就行了！这不还有手环吗！”
柜台人员帮我们核对信息，又分别替我们四人登记了资料，这才放行。
AB两栋住院部连成的U型，正中间是包含地下室的餐厅，所有楼层皆停的电梯。两侧的走廊都是一望到底的，末端设有无障碍楼梯，护理站就在楼梯旁。
麻衣跟森圆顺着楼梯往上爬，确认每个楼层的格局。
我跟绫子则搭电梯护送栗本香回病房。
“哎呀，我没想到你会来……是工作中吗？”栗本香瞄了绫子一眼，“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虽然不该这么说，不过你在这里恰好帮了忙，不然我们还被挡在外面呢。”见栗本香看向她，绫子笑着接过话。
可能是绫子的时尚女性的打扮让小香以为绫子是我前辈，不过这也不是非澄清不可的误会。
“小香怎么住院了？”
“……是脑震荡？”栗本香苦着脸，“都是超自然研究社那群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群社员拿着橡胶槌互相往对方的脑袋上猛敲，敲了一次还不够，后来直接上升到校内斗殴的级别……我倒霉撞上来不及闪开才被误伤！”
“……”我抱了小香一下以示安慰，“辛苦你了！”
绫子错愕地瞪直了眼：“你们学校的超自然研究社干脆改名叫真人格斗社算了！”
栗本香捂住脸：“我虽然晕倒了，其实更多是被吓晕的，直接被送来医院……但不知道为什么，超自然研究社的人硬是跟医生要求让我住院观察，当时医生那个表情……我都不敢回想！”
“没事，别想了，你都晕倒了……住院观察一下也是好的。”
“住院也没什么……可是超自然研究社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人来给我探病！”栗本香泪眼汪汪地看过来，抓住我的手，“小悦，我怕，我怕到晚上都睡不着！那是超自然研究社啊！那群人感兴趣的能是什么事啊？细思恐极啊！”
“呃……”
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刺激了栗本香的神经，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声线控制不住地发颤：“该不会真、真的有吧？”
楼层到了，叮一声，电梯门拉开，栗本香一脸抗拒地留在电梯内，她可能是想直接坐回一楼办出院了……
“别紧张，你只要记得好好休养就好，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我把人半哄半拉出电梯。
栗本香还是很听话的，虽然她自认为是被吓晕的，但时间差这么近，万一她真的是被敲晕的呢？回到学校，寝室里她只有一个人住，其他人要上课也不可能特地空出一整天来照顾她，待在医院是最保险的作法。
“这医院肯定有问题！不只是超自然研究社莫名的兴趣……就是隔壁病房的病人都带了明显不是家属，奇装异服的人过来探病，整个神秘兮兮的，拉上帘子，声音还是隐隐约约听得到的……正常人谁会在病房里诵经念咒？”
栗本香虽然放下了立刻办理出院的想法，还是滔滔不绝地把她认为可疑的地方都说出来。
我能猜到她大概是希望从我这边获得“这里没有问题”的反馈，然后彻底放下心……只是她说着说着反倒把自己给说服了。
栗本香猛地抬头看向我跟绫子：“小悦你们事务所我记得……你们该不会也是？这里真的有……鬼？”
话说到最后人都快哭出来了。
我把栗本香按到她的床位上。
再把绫子拉过来，故作神秘地：“别害怕，她是真正的巫女喔，让她给你几张护身符，你贴身带着！安心等到观察期结束，我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栗本香泪眼汪汪：“呜呜，小悦，巫女卖的护身符不是景点纪念品吗？”
“……”
怕鬼的绫子本来还对栗本香同病相怜的，听到这句被刺激得不行：“我跟她们能一样吗？我的护身符是真的！”
“别激动！”我赶紧把人拉住，转头跟栗本香解释，“你误会了，绫子是货真价实的巫女……我可以保证！”
栗本香还是很信任我的……这都要归功于我的人格魅力！她不再多说，虽然怀疑的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看了绫子好几眼，拿到手的护身符却非常珍重地戴在脖子上。
“这个防水的……你洗澡也不要摘！把我的电话设快捷，出什么事了立刻打电话给我，我会赶过来，知道吗？”
给栗本香的护符是我做的，绫子又在床头跟床尾各贴了一张符，就算真有什么事，也能来得及打电话通知我们了。
我们贴符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跟绫子又站了一小会，才离开。
走出病房后，我特地传了封讯息给小香：“医院里有人在做些危险的事，你尽量不要一个人，也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千万记得！”
我先去找麻衣还有森圆，一起把剩下的楼层走过一遍，绫子则要把护身符拿给玉川绘里奈，我们两人分开行动……
在午餐时间四人又在停车场会合，随便找家餐厅应付，我们回到了事务所。
“玉川医生帮我们找了医院装修团队的借口，让我们能凭许可进入住院部调查，被拦在一楼的情形不会再发生了。”森圆语气轻松地说着，“我原本还以为是个轻松的案件呢……调查真相、辟谣，完美结束！”
麻衣咬住笔尖声音有些含糊：“不过就跟绫子说的一样，明明都能找到理由，却散发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尤其是玉川医生今天的表现，是不是说明这间医院确实有问题？”
她正在打印出来的医院配置图画上标记。
“我这边收到委托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病急乱投医的病人，或是短时间内倒霉遇上多起事故的，找上我们祈福、驱魔除灵的其实不少。
这种委托，真正被灵缠上的倒是很难得才能碰上一个，我们就是帮忙做场法事，达到给病患及家属心理安慰的效果，让他们能怀着积极正面的态度去对抗病魔，也就是了。”
“诶？这不是诈欺吗？”麻衣有些意外。
绫子无语：“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但我的祈福是有用的喔！而且这算业内潜规则了，大部分真正找上来的人，也有不小的部分是否定论者，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还挑三拣四的刁难，就别想搞懂他们在想什么了。”绫子撇嘴，“遇到这种我是马上走人，又不缺钱，干麻受这种气。”
这我倒是很理解，之前为了修练主动去找灵异地点，姑且也算是半个行内人了，只是没门路混进圈子里，因为根本没有名气，当事人以为我是骗子在招摇撞骗的，那肯定要比绫子遇上的还多了。
“但这个玉川医院，短时间内有这么大量的委托，说是巧合反倒有些牵强了。”
玉川医院的委托，势必得调查下去，不说这次事件还扯上了“濒死体验”，就从与绫子的交情上说，事务所也不会拒绝这个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