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这妇女见纪凌然走进来，顿时脸上布满笑容，急忙往纪凌然走了过去，“今日书院休息，怎么不在书院好好休息，或者与同窗一同出去玩玩？”
“我想娘了，而且您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纪凌然忙扶着妇女道。
纪母只是笑笑，倒是嘱咐纪凌然让他这几日不要去淮山那边，“这几日时常看到那别院进出来往人流众多，想来应该是京中贵人住在这里，你不要到那边去。这京中遍地都是权贵之家，我们只是老百姓，得罪不起，所以更是要谨言慎行，你在书院中，也要与师长、同窗处理好关系，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纪母想到这几日看到的人就怕纪凌然跑到那边。
纪凌然点头，自然是答应。自从母亲从边安镇带着自己来到淮山书院，特别是到京中，就一直在嘱咐自己要谨言慎行，京中权贵遍地，是不能轻易得罪，如今已经在淮山书院学习了大半个年头，淮山书院学子也是来自京中各府，心中自然也是对京中有所了解的。
一想到楚之焱、楚轩宇，纪凌然心中一动，“娘，我在书院结识了两名同窗，家庭富足，但是人品还不错，性情也挺好的，学识也不错。”
纪母听力纪凌然所描述的，亦是点点头，倒是不知这两人是哪家的公子。
转眼就是书院蹴鞠盛会，清晨时分，淮山从山脚到山顶，就热闹非凡，来往人流川流不息，走街小贩、摊贩，几个朋友邀约前行，一时间，吆喝声、邀约声来而不绝，随处可见。小贩们来回吆喝，摊贩也在两道摆摊，商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小孩玩的、姑娘们喜欢的，吸收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隔几米又是流动的吃食，烧烤，茶水，满足了上山、下山的行人解渴、填肚。
赛场上，为方便书院师生以及书院家长观看，特地设计了看台，又因为，今年圣人也跑来凑热闹，安全就必须要有保障，书院在往年基础上进行了修整，把赛场做成了一个环形，一来保证了皇帝的安全，又满足了师生家长、大臣、女眷的观看效果。
楚之焱自从被逼着进了书院，发现了另外一个天地，和在宫里上学是完全不同，特别是书院还有各具特色的活动，所以，楚之焱早早就拉着楚轩宇往书院去准备着，作为出赛选手，楚之焱是兴致勃勃。
此刻的赛场就是热闹至极，你呼我喊，圣人一进场，就发现自家儿子在场上跳的老高，声音最大，圣人看过去，就见他喊话的方向就是沐芸萝，旁边是定王妃？
大概也是因为圣人带着大臣，大臣带着家眷都来了，所以这一日的蹴鞠盛会是人多的不行。
此时的沐芸萝就是连忙扶着身边的这一妇女，正是定王妃。当时人多，沐芸萝走在后面，就见前面的妇女被碰撞，身体摇晃，就伸出手及时扶着，并带着她走到看台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多谢姑娘，人太多，一不小心还要摔一跤。”定王妃拉着沐芸萝的手，非常满意。
听到楚之焱的声音，沐芸萝看过去，就招手，也没反应过来。定王妃顺着手势看过去，倒是发现了楚之焱、楚轩宇。此时，沐芸萝方反应过来，随机把手放了下来。
“姑娘认得那少年？”定王妃没话找话。
依然尴尬不已的沐芸萝点点头，“一个小弟弟。”与定王妃聊起来，也就没注意其他了。
比赛已经开始了，圣人正看得高兴，转眼看过来，就发现了身边的亲弟定王正满脸伤心的看着定王妃方向，圣人眼角一抽，对这亲弟简直不想说话，真是个没出息的。
楚之焱三人合作的很好，在场上玩的是风生水起，传来传去，惹得对手怒气不断攀升，自然没注意到对手之间的眼神。只见楚轩宇将球传给纪凌然，就见对方一人急忙申脚一拌，纪凌然马上跳起来就躲过去了，再次起跳，却一下字摔在地上，一时引得场上侧目。裁判的师长急忙吹停，这边的楚之焱两人也跑过去，纪凌然躺在地上，双手抱膝盖，眉头紧闭，显然是疼痛难忍。叫来大夫进行了施救，缓解了疼痛，倒是让纪凌然腿上缠了一圈。
楚之焱顿时发火，撸起袖子就要揍旁边的人，被楚轩宇拉住。
场上吵闹的不行，都不承认是自己做的。沐伯尧再次询问，亦是没有人承认，最后是不了了之，楚之焱气得不行，哼了一声，把纪凌然给送回家。
其他比赛还在继续。沐芸萝不想看了也准备回去，这边的定王妃拉着沐芸萝的手，是万分不舍，都约定好了，以后要经常见面，沐芸萝也觉得与这位夫人聊天很是愉快，就约定了回京之后在楼盛楼见面。
宫中也传来消息，需要圣人回去，所以圣人就带着大家伙又返回京中，只留下小部分人继续在淮山书院看比赛。
沐芸萝就继续宅在淮山别院府邸，其他人倒是随沐老太太回去了。
连续几日，沐芸萝都在外面爬爬山，赏赏花，或者与将军府的孟惜柔聊天玩乐，连着几日，沐芸萝与孟惜柔就成了闺中好友。自然是乐不思蜀。
这日，在外面游乐一翻，刚进门，就发现坐在座位上的楚轩祁，让流青、红月在外面候着，就走了进去，楚轩祁就笑了。
“你什么时候”还没问完，就被楚轩祁拉着手，沐芸萝试着挣脱，没成功，就放任不管了，预备着不讲话的坐在旁边。
一时间，两人都没讲话。
最后还是沐芸萝觉得太过安静，有点尴尬，就抬头看楚轩祁，却见楚轩祁脸色发白，人也有些憔悴，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见楚轩祁不说话，沐芸萝气急了，手往楚轩祁身上一按，就听得楚轩祁闷嗯一声，显然是身上有伤。沐芸萝神情显得慌乱，就被楚轩祁按住，直视他的眼，就见眼中的她神情不知所措，眼角湿润。沐芸萝忽的立正身体，“要死别死这里！”说的语气严重，却又行至旁边去找东西。
楚轩祁转头看过沐芸萝的背影，右手摸过自己的心口，低下头痴痴的笑了。
沐芸萝回身看了一眼，继续翻找，把手上的药瓶拿给了楚轩祁。“哼！自己上药。”
楚轩祁手中拿着药，站起来走在沐芸萝旁边，低声道，“放心，死不了，我还要来娶你的。”又把药交给了沐芸萝，显然是让沐芸萝给自己上药，被沐芸萝给瞪了一眼。
此时的沐芸萝当然是不知道，沐府如今是大变化。
当时，沐老太太带着一干人等回去，就见纪氏带着人在府中门口迎接，让回来的众人是惊讶不已，特别是李氏。随后，纪氏就主动在沐老太太请罪，也不知沐老太太与纪氏说了什么，众人只知，往日深居浅出的左相夫人出来了，四公子沐云扬倒是继续住在西苑，说的是为他身子着想。沐伯尧回来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听从沐老太太叮嘱，让人去请了御医给沐云扬看身体。
各房处理各房的事情，只得大房妾氏的李氏只觉得心中有一口气出不来，又下不去，又不好发火。半个月了，沐伯尧没有来过她房中一次，更别说张氏，日日歇在纪氏院里。
沐府从表面上看，显出了比往日还要平和的生气。
沐芸萝作为沐伯尧与纪氏嫡女，因圣人赐婚，时间又紧，又尚未及笄，纪氏此次出来，自然又是为沐芸萝准备嫁妆。
所以，当沐芸萝听到眼前的嬷嬷说，让自己回去备嫁，一时没有反应。
“是的，夫人说，因时间紧，姑娘嫁妆事宜都办妥，但是请姑娘现在就要回去待嫁。”说的好不客气。
沐芸萝一时迟疑，“母亲和哥哥都出来了？”
钱嬷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沐芸萝，这才回答了是。
沐芸萝顿时都有一种哭笑不得之感，前世，母亲是在自己16岁的时候出来的，但是当时是因为沐云扬身体已经特别不好了，沐老太太让沐伯尧把孩子接出来，又让御医来看，这才缓解了沐云扬的病，这一世，为何是这时就出来了，而且是丝毫没有预兆。
“可是哥哥身体不好？”沐芸萝对这同胞哥哥自然关心。不过听到这钱嬷嬷的话，沐芸萝想，大概和自己这一世与楚轩祁定亲有关，难道真的是弘法寺高僧的那个说法，这样一想，也不对，毕竟是让自己回去待嫁。一时，沐芸萝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但还是回到了京中。
刚进纪氏院子，就见纪氏院中花团锦簇、小桥流水，难得一看到江南之景，纪氏手中拿着一小盒鱼食，站在水池边，在优雅的抛鱼食，惹得池中鱼儿争先吃食。
听得沐芸萝叫了一声母亲，纪氏便转过头来，大概是从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倒是把沐芸萝从上到下打量了几番。“我儿回来，就好好备嫁，这一个多月就不要出去了。”沐芸萝急忙回答是。
不待沐芸萝开口说话，纪氏就让她回去了。
沐芸萝也一一遵从离开，脸上表情似是委屈不已。直到两人背影已经模糊，钱嬷嬷才走到纪氏身旁，纪氏轻轻笑了笑。
沐芸萝从纪氏院中走了出来，却转身走去了西苑，流青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张口欲说之言到底没有说出来。
西苑原本就是纪氏带着沐云扬的偏僻院子，人员较少，就几个粗使婆子和小厮在扫地上的落叶，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水。
见到沐芸萝走过来，急忙退到一边行礼。
这时，院中门口出现一少年，身长高挑，略显瘦削的两肩，一看过来，就与沐芸萝眼睛对上。两人眼神里都闪过欢喜，大约是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彼此都没有过多的交流，就一起进了门。
但沐芸萝其实未曾在里面待多久，不过一刻钟，就出来了，只见沐芸萝眼眶泛红，再听里面传来的声音大致也就了解了一些事。
粗使婆子们面面相觑，神情几经变换。
渐渐入夜，沐府被黑夜也笼罩着，属于夜晚的动物、不安稳的人渐渐的浮出来。野猫也在到处觅食，有的人早已休息，有的人却开始伸长了手。
西苑静的仿佛没有人，却见一个婆子从西苑出来，熟悉的转了几步，走过几个小道，就出现了府中假山旁边，只见那里早已经有一人在那里等着。那人虽看不清面容，但看身高显得不高，微胖，看体型像是府中嬷嬷。
那婆子走过去行了礼，不只是说了什么，只见那瞧不清的面容嬷嬷听了点点头，随即从袖口中掏出一袋东西递给了西苑婆子，还小声叮嘱，“好好替主子看着，以后好东西少不了你。”语气显得傲慢，那西苑婆子自然是连连称呼愿意，随即转身就走了。那瞧不见面容的人看着西苑婆子走后，这才提步回去。显然是为了防止让别人知道，她到底是谁。
沐芸萝隔得远，又是晚上，自然看得不大清楚，也听得不太清楚，但想着还是看看这嬷嬷到底是府中谁的人，看那嬷嬷准备走了，就抬脚缓慢的跟上去。
大约行了一段距离，前方婆子也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再转，又是行了近一刻，居然是走回了原地。倒是叫沐芸萝觉得这府中之人心思深沉，沐芸萝再跟这婆子走了一小段，就发现她闪进旁边。
沐芸萝顿时眼中一紧。
居然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