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希尔伯特酒店（二）
“咦？他们怎么都待在这儿呢？难道迷城罢工了？不发布任务了？”
他想迷城也罢工了，就想在这个大厅里边撒撒欢。正嘀咕着呢，转眼就瞧见之前那个不顾阻拦把城打开的男人。对方年纪轻轻却“聪明绝顶”，留着一圈胡子，一看就很扎脸。
“来了，小兄弟？”光头男笑得蛮有深意，露在衣服外的肌肉大部分都纹了身，看上去似是给纹了只老虎。那虎的尾巴藏在对方左腿浓密的腿毛中，另一条右腿上有只虎掌，“这是你朋友？模样不错嘛，几岁了？”
高述四肢都有些僵硬。一看就不好惹——谁纹个身纹这么大面积的？不知道纹身师是可以让猛汉落泪的存在吗？
“洛大，就是他，不要信他的话。他是社会人！”
之前在大厅的时候，唐游园和洛燃迟迟不来，为了阻止对方过早开城，他是把典藏版哆啦A梦DVD借给了对方，换了“绝对安全”的保证才会安心等着的。
谁知道，要不是洛燃正好卡进游戏，现在的他，就是一句死尸。
“呵呵，小弟弟，说话呀。”光头男盯着洛燃，双眼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好像狼看见跑进自己窝里的小白兔。也根本就没理洛燃身旁的高述。看着站在门口边的洛燃，笑得有些气人。
洛燃没理光头男，而是不动声色打量了下酒店里的环境。
现在大厅里面一共有八个人：他和高述、光头男、以及看上去像大学生的三男两女。总得来说，这次参与人的结构还算简单，光头男看起来只身一人。
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洛燃就举步想往楼上走。
“别走了，小弟弟。你肯定不会想看到楼上的壮观场面的。”见洛燃不理他，光头男把玩着打火机，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捧着手点燃了一根，吞云吐雾起来，弄得大堂内一股烟味。
“喂，你注意一点儿呀，这里怎么也是公共场合。”三男两女的学生团队中，一个女生受不了烟味，开口跟光头男交涉。
光头男笑笑，抽出另一只烟给看上去是学生团队领头人之一的男生，用眼神凌厉地望着对方。眼中情绪尽是嚣张。
光头男命令他：“接住。”
对方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只好不情不愿地接下了。
“王年，你怎么还接啊？”女生生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有风度的男人，还想着把别人也一起拉进没素质的队伍里面。
更让她生气的是，王年作为副队长，竟然还接了下来，这不是明摆着和别人一样看不起她，拆她的台吗。
王年拉过女生，低声劝说道：“小倩！别说了，我们惹不起他。”
他示意对方几乎覆盖全身的纹身和那力量感爆棚的满身肌肉：“这人一看就是练过的，最关键的是……他身上那一件衣服，是上届拳王赛冠亚军纪念品之一。”
女生依然不满，小声嘟囔：“那又怎么样，他再厉害，这可是法治社会，他总不能仗着自己了不起就打人吧……”
李小倩说的时候还用余光注意着光头男的动静，对方扫来一眼犀利目光，透着满满的不耐烦，她才越说越没声，最后嘀咕了句：“何况……还是打女人！”
洛燃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楼道口，从酒店门口到左右两道楼梯口处大概各有两百来米的距离。
这会儿，洛燃和高述都在左边的楼梯入口。
楼道门大开着，里面没有灯，看上去漆黑一团，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咱们要进去吗？我看刚才好像不止只有这么几个人。”高述同洛燃站在楼道门外，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阴黑的楼道线外，身姿挺拔，自然而然向外流露出一股刚毅如铁般的意志。
高述没得到洛燃的回答，他又是个睁眼瞎的中度近视眼，面对漆黑的场景敏感度一般，正想再往前走几步仔细勘察一下楼道情况，就被洛燃拉住了后衣领。
“别慌。”洛燃冷眼望着漆黑的楼道内部，“我们先去右边的楼道看看。”
高述点点头，又听洛燃沉声道：“还有，别靠太近。忘了进城的时候推开门有什么了吗？”
“.…..”高述囧脸，老实地跟着洛燃往右边的楼道入口走去。
两人来到右边的楼道，两个楼道之间又是将近三百米的距离。
“这都是什么？”两人一到右楼道，就看清了里面的惨像——碎肉与血沫洒了一地，地上那一滩人类生物组织，套用曾经火过的一句话就是：把人摊平了放在地上，就是一张全真医学解剖图，搅浑了。
高述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边吐边发挥话痨本性：“我才吃了宵夜，辣椒面拌细葱豆腐脑，这下真的是白吃了。”
“呕~不行，太像了，再让我吐会儿。”
“211.5米，目测299.1米，三点到四点半方向 ，四十五度。” 高述脑补和吐着的时候，听着洛燃报了一堆数据，“也就是说，门和楼道的位置应该都在同一个圆上。”
高述安抚了下自己的小心脏：“洛大，你发现什么了吗？这和本次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洛燃：“你没发现，这酒店的天棚是椭圆形的一半吗？”
高述：？？
“哦～”高述转头观察了一下，恍然大悟状，道，“焦距等于短轴，这是一个离心率等于二分之根号二的椭圆？”
“如果目测没错的话，不过多少也没差了。迷城总是透露一些信息的。”洛燃转头看向左边的楼道，“刚好，它们都在焦点上。”
在迷城，暗示不能放过，明示就更不能放过了。
“所以呢？然后呢？”高述疑惑三连，“怎么办呢？洛大。”
洛燃：“......”
少年挑眉，藏在墨镜后的双眸微勾：“你到底是怎么通过文转理考试的，花钱吗？”
高述：“不是呀，我还花了时间呢，暑假我少追了好多剧的！死赶慢赶，好不容易才把高中三年的理科全给补齐了。”
洛燃沉默了，望着头上的灯。
大堂的顶棚是玻璃的，看起来非常平滑，有种“光滑平面”的错觉。另外，整个大厅内部差不多都是也都是玻璃装饰的，视觉感不错——很大。
高述被洛燃这个无心之举暗示到：“啊！我知道了，洛大。”
“你是不是想说，椭圆焦点的光学性质——从椭圆焦点上射出的光线，经过椭圆的反射会交于椭圆另一个焦点上。”
高述立马兴奋了起来：“真相只有一个！”
“迷城世界和正常世界是有区别的，我们头上这个玻璃天棚，其实是一种各项同性介质，并且就是光滑的。只要我们拿根棍子靠近焦点处的天花板，就能听到另一个焦点的声音！”
他越说越笃定：“另一个焦点那里一片漆黑，这里又如此血腥，我们决不能硬闯。”
“我真棒！”
洛燃：“......”
好吧，这下知道了，高述能通过文转理考试也是有原因的。
“洛大，你怎么不吱声，我难道说的不对吗？”高述见洛燃来回打量着左右两个楼道口，一明一暗形成了鲜明对比。
“之前有多少人？”洛燃忽然问道。
高述也不纠结，想了会儿，给了个他能给出的完整答案：“不加我一共九个人，大堂现在有六个，楼道里面挂了一个，还有一个不知道去哪儿了。”
“怎么了，洛大？”
“不急，我们先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像是为了验证猜想一样，他来到大堂正中的六个人身前，问道：“楼道里的人怎么回事？”
简洁明了，丝毫不屑于拖泥带水。
学生模样的几个人一听这话，明显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面色不太好看——那摊尸体正堵在楼道里呢，另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光头男以为洛燃想要进去，嗤笑了声。
“小弟弟，要不要我带你进去？”
洛燃这才正视着他，男孩气质刚毅、面部线条流畅深邃，不卑不亢，又镇定自若，像一把静待出鞘的利刃。
光头男被他这么一看，笑得更是灿烂不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