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钟离衾站在厨房门口，能够从这清楚看见里面的情形。
戚如歌弯着身子，好像是要去端什么东西。
正伸出了手去，就见一旁的温烟茵瞧了过去，立马拉住了她的手。
对着她说些什么，然后自己先是拿了两条帕子模样的东西，揭开了锅盖。
侧着身看去，一个认认真真的听着，似乎还有些郁闷的鼓鼓脸蛋，一个无奈的说着什么，神情柔和。
钟离衾手中握着一串珠子，修长的手指慢慢转动着珠子，俊美的脸上似乎有些平淡的笑意。
又过了一会。
戚如歌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抿抿唇，秀气的皱起眉头，似乎在烦恼些什么，目光不经意间一瞥，惊讶的睁大了眸子，瞳孔闪着亮光。
钟离衾对上小姑娘略带惊讶的视线，缓慢的弯起唇角，如一阵风，令人感到舒适而平静。
戚如歌翘起嘴角，漂亮乖巧的眼眸弯了弯，移开视线，又兴致冲冲开始做起事情来。
看了一会儿后，钟离衾转动着珠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停了下来，正准备先行离开。
余光却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影，白嫩的手中托着一盘还泛着热气的点心，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
“温姐姐，我的点心好了吗？”期待打量着锅底。
才一会的功夫，借着一起做点心的这点时间，两人慢慢变得熟稔起来，或许是因为真的投缘，两人已经开始以姐妹相称。
戚如歌揪着衣摆，心中忐忑而又期待的看着炤台。
锅盖下面盛放的是她第一次动手做的的点心。
温烟茵估摸了下时间，轻声道“应该好了，你把帕子递我一下”
戚如歌拿起帕子递给她。
又摆放出一个小托盘，准备盛放她自己做的点心。
温烟茵小心的把新出炉的点心装在盘子里，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烫着呢，不能吃”
戚如歌小弧度的摇了摇头，软软道“不是的，太子哥哥在外面”
温烟茵动作顿了顿，语气依旧温婉，仔细听还有些小紧张“殿下来了？”
“嗯，我先把东西端出去了”欢欢喜喜的语气，丝毫没有注意到温烟茵的不对劲。
“等一下...”语气轻缓，没来的阻止，温烟茵抬起头，顺着门口望去。
只见俊美无双的男子，嘴角含着笑意，他的视线所望的却是他面前同样出色貌美的娇小女子。
不是他们说了什么，娇女的女子踮起脚，举着托盘。
接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中。
宛如一对璧人，如梦如幻，美如画。
温烟茵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帘，殿下对她可真好，想必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吧？
随即抿唇笑了笑，我也很喜欢呢。
而门口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太子哥哥！”
钟离衾迈出的脚步一顿，眼眸低垂，看着她，温和道“怎么了？”视线转到显眼的托盘上。
戚如歌走进了，微微举起托盘，带着期待和讨好。
小姑娘额头间的浅色链子随着她的走动晃动，衬的那张如凝脂般光滑的脸蛋越发精致白皙。肌肤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偶有些散落的秀发蹭到了她的脸上。
此时，小姑娘湿漉漉的眸子中盛满了喜悦和期待，唇瓣紧闭，似在紧张。
软软道“太子哥哥，这，这是我学着做的..点心，才做的，第一次做，专门为..专门做的，你尝尝看..”
语句有些凌乱，表达的不是很清晰。
一向聪慧过人的太子殿下却是从这些零散的句子中拼凑出了些什么。
钟离衾眼眸低垂，看着小姑娘，联想了什么，余光看见了小姑娘那双白嫩的手指尖泛着点红，这是...伤着了？
以一种缓慢而又温和的语气轻声问“给我吃的？”
小姑娘点点头，示意他快点吃。
“可是专门为我做的？”太子殿下又问道，声音十分温和。
小姑娘怔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猝不及防。
不敢承认，下意识否认，结结巴巴开口“不..是”说完后，察觉不对，立马改口，软软道“是专门给太子哥哥做的”
说完，小姑娘红了脸颊，漂亮的绯红染上耳尖，眸子亮晶晶的“太子哥哥，你快尝尝呀”
藏于袖口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盛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深处暖了色彩，眉宇间似乎缓了些，嘴角的弧度再度变化。
接过红玉递过来的手帕，细致的擦拭着手。
随后，伸出手捻起一块热度适中泛着热气的点心。
看着手中的东西，宁静的眸子有了些变化，温和嗓音带着点笑意“这是你做的？可是...一只小猪？”
含着笑意的眸子仔细的看着手中这团粉嫩的点心。
正高兴期待的小姑娘如同被踩到了尾巴般，郁闷气鼓鼓的声音“才不是小猪！是一条小狗，叫棉棉”湿漉漉的眸子染着几分恼怒和委屈。
这种模样的点心，竟是一条..小狗？不得不说，这手艺真是叫太子殿下吃惊，竟做的如此…粗糙。
为了化解刚才的失误，尊贵的太子殿下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模样“棉棉，是你养的那条小狗的名字？”
无精打采的回答“对呀，哥哥送给我的”
钟离衾慢慢将模样看着颇为丑陋的点心放入嘴中，温和的眸子有了些变化，慢慢吃了下去。
这是撒了多少...糖，才能如此的腻人，连整个嘴里乃至舌尖都是一股甜味。他或许不该吃的。
眸子一转，无奈笑了笑，可是小姑娘的一番心意可不能糟蹋了，否则就该哭鼻子了。
期待的语气“怎么样太子哥哥，这可是我头一回做东西呢，可累人，可辛苦了”鼻尖皱了皱眉“不过，是做给太子哥哥的就不算什么啦”
钟离衾伸出另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覆于小姑娘软软的发丝上，慢条斯理的揉了揉，怔了怔，似乎没想会做出这样一番动作。
不过，莞尔一笑，他倒是不排斥…如果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妹妹也不错。
缓缓道“谢谢如歌，味道…不错”
小姑娘眸子立马亮了起来，眉眼都是笑意，嘴角翘得老高，骄傲的扬起头。
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情绪，脸蛋开始泛起红晕，故作一副羞涩的模样，矜持而别扭的说“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又补充道“这是身为太子妃应该做的，太子哥哥，我做你的太子妃好不好，如歌好喜欢你的”
小姑娘眸子亮闪闪，软乎乎的开口，语气直白。
微微叹息，似头疼，似无奈“如歌，你还小，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小姑娘有些磨人，待小姑娘比旁人多了几分纵容的太子殿下不忍说出一些过于强硬的话。
若不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太子殿下绝对不会这般苦恼。
看来…得想个法子拒绝，让小姑娘断了这种念想才好。
因为，他无心娶妻。
可…要怎么做，这是个难题。
钟离衾思绪飞快转动，眸色微敛。
或许不应该这般亲近，应该保持些距离才是。
免得让她误会。
戚如歌咬了咬唇，鼓鼓脸蛋“太子哥哥…”
钟离衾快速打断她，嗓音温和，仔细却听多了些疏离之意，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些许“好了，做好了，就先过去吧”
“可是…”还没说完，又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温烟茵端着一个托盘，带着笑意走了过来“殿下，我这还有些，你可要尝尝看？”
钟离衾朝她颔首，摇摇头“不必了，才吃了些，暂时不想再吃了”
“哦，那就不吃了”脸上笑意不变，眼眸中却飞快的闪过失落，早就猜到会被拒绝，可是还是忍不住失落。
几人回到了殿内，过了一会，还是温烟茵有些踌躇的率先开口“殿下，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寿康宫，那…烟茵就先行告退了”
“好，路上小心，我让红玉送送你”钟离衾对她温和的说，嘴角含笑。
原本还有些失落的温烟茵因为他这样温和的态度，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平易近人的殿下，顿时心情好了起来。
福了福身，温婉柔和的笑了，道“多谢殿下”
戚如歌看了看他们两人，咬了咬唇，哎，她还不想回去呢，但是…算了，还是回去吧，不然哥哥发现可就不好了。
站起来，声音软软“那…太子哥哥我也回去了，如歌下次再来看你”
“好”钟离衾点头，又转过头“红玉”
“是”恭敬应道。
温烟茵对戚如歌笑了笑“我们一道吧”
...
“相爷，小姐回来了”
下了马车，进了相府后，戚如歌老远就看见自家爹爹在一旁等候。
走过去，湿漉漉的眸子尽是孺慕之情，带着欢喜，软软道“爹爹！”
扑进相爷怀里，蹭了蹭。
相爷上前几步，无奈道“慢些”
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松开。
“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急躁”
戚如歌只是笑，从相爷怀里退了出来，软软唤道“爹爹”
拿她没办法，叹息一声，无奈笑着“我怎么忘了咱们如歌本来还就是个小孩子”
戚如歌眨眨眼睛，慢慢跟着相爷往里走“爹爹，你怎么站那呀，是专门等我的吗？”
“嗯，你刚刚去宫里了？”语气平和。
戚如歌点点头“我去找太子哥哥玩了”
没想到这般轻易的就交代了，早就知道她干了什么事的相爷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宠爱和纵容。
又问道“你这段时间总是爱往宫里跑，不知何事引得我女儿这般痴迷”
“汪，汪，汪！”奶声奶气透着激动。
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拐角处冲了过来。
冲到戚如歌脚下，转了几个圈，又汪汪汪的叫唤，卷卷的尾巴左右摇摆。
抓住戚如歌的裙摆使劲往上爬。
“棉棉！”
戚如歌看到小白团子十分高兴，弯下腰抱了起来，小奶狗在她怀中安静了下来，还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又蹭了蹭她的手。
戚如歌慢慢的给它顺毛，抬起头，倒也没忘记自己正和自家老爹说这话。
软软回答“我进宫都是去找太子哥哥玩了”
相爷神色慢慢变化，只是眼底的宠爱和纵容没变，欲言又止，迟疑了一瞬间，慢慢开口“如歌，你，老实告诉爹，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戚如歌睁着湿漉漉的眸子，乖巧的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呀，我可喜欢太子哥哥啦，我要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
露出两颗小虎牙，梨涡若隐若现。
相爷顿了两秒，慈爱的看着她“我们如歌长大了，也开始有喜欢的人了，不过，太子妃可不好做，如歌可想好了？”
“嗯嗯，想好了，我就要做太子妃，因为只有太子哥哥这般天资卓绝的人才配得上我！”扬了扬头，一副骄傲的模样。
相爷眼底闪过什么，最终只化作慈爱“好好好，我们如歌自然是要最优秀的男儿才配得上”
....
戚夫人双手叠交，放于腹前，有些好奇的问“如何？”
相爷叹了一口气“你猜的没错，如歌喜欢太子殿下”
戚夫人挑眉，有些不解，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沉淀了风韵和气质，大方温婉，面色祥和而慈爱。
“这不是好事吗？太子性格随和，待人有礼，身份尊贵，是位良婿”
又说“你不是一向喜爱太子吗，怎么还一副愁色？”
相爷双手背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什么，殿下虽足智多谋，天资卓绝，是为帝王之才，却...不一定是为良婿啊...”
虽然不是很赞同明白，但一向以相爷为准的戚夫人迟疑了起来“那...”
相爷摆摆手，叹息一声，又笑了笑，摇摇头“没事，如歌这孩子生性好玩，又古灵精怪，指不定只是一时兴起，等过段时间自然就被没这心思了”
...
广安宫。
“娘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如歌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戚如歌守在床前，乖巧道。
床上的人正是秦太妃，两鬓染上白色，面容慈祥带着病容，年纪虽老，却依旧可以从那面容中看出她当年是怎样一位倾国的美人。
秦太妃面色柔和而慈祥，笑着说“回去吧，你也累了，哀家知道我们如歌是个好孩子，一心挂念着哀家，竟是陪了哀家一整日，你的心意哀家知晓，明日不用来了，好生休息。”
“可是..”话音未落被打断。
“可是什么，哀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快回去吧，哀家累了，要休息了”扬声道“送戚小姐出去”
戚如歌被秦太妃赶了出来，还有些郁闷。
送她出门的姑姑笑道“戚小姐别介意，太妃就是这个样子，这是关心您呢，走吧，天色也不早了，老奴送您出去”
“谢谢姑姑”礼貌道谢。
路过长秋宫，正好瞧见被挡于门口的一道人影，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却又尊贵，身姿修长，挺拔如玉。
跟在戚如歌身旁的姑姑突然忍不住小声感叹“哎，这对母子真是冤孽，都犟得跟头驴似的。
皇后娘娘也是，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肉，怎得这般无情，还有殿下，竟也是对皇后冷漠的紧，作孽啊...”
“嗯？”戚如歌有些懵懂，什么意思？
仔细一瞧，居然都走到长秋宫了。
长秋宫，皇后娘娘所住之地，那么，被挡在门外的...不就是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