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小姑娘伸手推了他一把。
猝不及防，有几滴药水溅落在了被子上，还有几滴洒在了太子殿下的衣袍上，更要命的是温热的汤药溅落了几滴在太子殿下的手上！
“谁准你来的，你不是说不会喜欢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吗？你走开！我也不喜欢你了，才不要你的关心。”
小姑娘坐在床上，睁着眼睛，含着怒气，似乎也是真的生气了，气息不稳，苍白的脸上泛着点红晕，秀气的眉头皱着。
看着那双含着委屈和埋怨的眸子，钟离衾生不起丝毫怒气。
一点也不在意手上和衣袍上的污迹和小姑娘的无礼。
淡然的用手帕擦拭干净了手指，清理了衣袍，把手帕放到桌子上。
看着小姑娘的面容，心下难受，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却又听道“我不喜欢你了！也不要做你的太子妃了！”
说完后，小姑娘立马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额头渗出些冷汗，湿漉漉的大眼睛红红的，倔强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下，钟离衾着急了，放下汤碗，声音中带着些许惊慌和无措“你别生气..别急，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你别急”
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下子没了方寸，从来没有这般手足无措过，只好轻轻哄哄“如歌，你别生气，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伸出手轻轻圈住小姑娘的腰，轻柔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
挣扎了几下，摆脱不了，这才放弃。
好一会儿，戚如歌才冷静下来，缩成一团，泪水缓缓的躺下，染湿了她的睫毛，轻声抽泣。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又担忧着急了起来。
戚如歌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哭。
钟离衾无奈，只好轻轻转过她的脸，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看着那盛满泪水的眸子，委屈不已的样子。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太子哥哥好不好？之前是太子哥哥的错，不该说那些话，伤了你，让你不开心了。
一切都是太子哥哥不好，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之前也是太子哥哥有眼无珠，昏了头，不知道如歌的好，不知道我们如歌是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我们如歌可聪明漂亮了，谁都比不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还是太子殿下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别人，颇有些不自然。那般温柔的语气，百年难得一见。
俊美的面容褪去了一向的淡漠，眉眼都柔和了下来，眸子中含着无奈和纵容。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又接着说“太子哥哥也很茫然，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让你离我远一点这种话了？”
戚如歌抽噎了一下，情绪平稳了许多，想了想似乎确实没有说过那句话，不过...
在她的理解里，他说了那么多话，最终就是那个意思！
咬了咬唇“我不管，你就是说过！你就是那个意思！”小姑娘很没气势的瞪着他，娇蛮的紧，偏生声音软软的，丝毫没有威严。
钟离衾捋了捋她的长发，轻笑了一声，温和道“好，我说过，我道歉。”
看见小姑娘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即使知晓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生病久而不见好转，身体难受，借机发了脾气，尊贵的太子却丝毫不计较不在意。
再次端起汤药，好声好气道“乖，喝了药身体才会好，要是没有效，我在寻其他太医来给你瞧瞧”
戚如歌咬着唇，不情不愿的。
后知后觉想起眼前这人是钟离地位尊贵的太子殿下，想到自己居然那般凶的对待他，有一瞬间的害怕，转眼间，又撅起嘴。
那又怎么样，即使他是太子也不能欺负了自己，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向来被捧在众人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从来都是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张开嘴，乖乖的配合着喝了下去。
“我自己来，不要你喂！太苦了”皱着眉，从太子手中夺过药碗，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味在嘴里弥漫，眉头一直皱着。
钟离衾拿过新的手帕小心翼翼的给小姑娘擦了嘴角的药汁。
又去到了一杯水温和的嗓音带着纵容着温柔，还略微有些低沉，煞是好听“喝点水，去去味，蜜饯待会就来”
戚如歌瞪了他一眼，骄傲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接过水，小口的喝光了，这才散去了点苦味。
“手帕给我！”奶凶奶凶的。
钟离衾扬眉，把手帕给她，只见小姑娘自顾自的擦掉了嘴边的水渍，然后再重重的把手帕放到他手里，力道还挺大。
不过在太子殿下看来，只不过是在他手上轻轻蹭了蹭。
把手帕叠好放在一边，唇角染着笑意，温和的眸子此时冷漠与疏离全然不在，眼底盛着的只有纵容和温柔。
戚如歌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笑！”
“我连笑都不许笑了？”无奈道“也罢，我不笑了便是，依你”
钟离衾唇角的弧度消失，俊美的面容毫无波动，神色淡然，似冷漠，似淡漠。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盛满温柔和纵容的眸子，使得尊贵而不可攀的人一下子染上了些凡尘的气息。
戚如歌有些愣，呆呆的歪了歪头，她好像...还从未见过他不笑的模样。
在她的记忆里，钟离衾一向是礼貌温和待人，永远都是一副君子模样，嘴边的笑意从未断过，让人有生在仙境中的舒适和平和。
好像也从未对人发过脾气，生过气。
钟离衾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脸凑近了些。
他从来都知道，小姑娘之所以这般坚持不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看中了自己这张脸。
染着笑意：“如何，太子哥哥生的好看吗？”
近距离的美景冲击，让戚如歌一下子红了脸蛋，漂亮的绯红染上耳尖，湿漉漉的眸子满是惊慌失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可是下一瞬间，脸色绯红退去，咬紧唇瓣，面色苍白，额头渗出些细汗，粉嫩的指尖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小口小口呼气。
钟离衾唇角笑意一下子僵住，少见的有些懊恼起来，紧张而又担忧，嗓音低沉而温柔，带着点小心翼翼“如歌，别急...放松”
伸出手，温柔带着珍惜意味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一次一次的耐心开口“别急...放轻松”
戚如歌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湿漉漉的眸子染着点恼怒的意味。
钟离衾对上她的视线，缓缓开口“抱歉，刚才是我鲁莽了...”
又轻轻给她顺了顺气。
眼帘低垂，遮住了他的眸色，看上去竟然有些孤寂和无措。
钟离衾眸色变换，眉头微蹙。
之前他倒是听说过如歌发病，但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引起她病发。
床上的小姑娘脸上还有为褪去的苍白，小巧的脸蛋和瘦弱的身体，紧紧抱着被子，一下子竟显得她越发脆弱和羸弱起来。
又看向那露出一小截洁白如莲藕般的手腕，白皙细腻，隐隐有些青色的血管可见。
心再次紧了紧，有些难受。
看来，他要尽快寻些太医过来，再给小姑娘诊治一番了。
伸手，温柔的捋了捋她的秀发。
结果戚如歌一偏头，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头发，还附赠了一记怒视。
钟离衾闷声笑了笑，有些叹息，他倒是有些想不通了，明明小姑娘这么乖巧，他是如何想的，竟还主动把小姑娘给推开。
眉眼柔和了些，嗓音低沉带着温柔“待我回去，就再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看什么看，我都要好了”奶凶奶凶的瞪着他。
揉了揉她的头，目光柔和，不做解释。
只是道“你先躺下歇息吧，生病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的蜜饯来了没有”
钟离衾修长如玉的手擒着被子一端，好声好气的说着。
慢慢的，骄傲的小姑娘还是败下阵来，温顺的躺了下去，只是用那双软软毫无威慑力的眸子看着他，转了转。
钟离衾俯下身，动作有些不熟练的替她掖好被子，顺带理了理她散在耳旁的碎发。
...
“殿下，要不用过午饭再走吧”相爷看着令欣赏的太子，面露满意之色，和蔼劝道。
戚堰附和：“是啊殿下，你好不容易来趟，吃过午饭再走吧，厨房都准备好了”
钟离衾思索片刻，含笑道“那便打扰了”
“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