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钟离夙思绪渐渐回归，看着那一脸满足的小姑娘，心底柔软了几分。
“我知晓你喜欢这些好看的东西”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戚如歌抬头“嘿嘿”笑了几声。
摇了摇头，笑的柔和“我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因为一盏灯笼，你最后才原谅了我”
戚如歌坐了端正，把琉璃灯笼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嗯？”记忆跟着他回转，想了想，戚如歌脸色变了变。
有些不高兴，鼻头微皱，声音软软“那还不是因为你打我，我才不理你的！”
钟离夙好笑的看着她“我怎么打你了，只是因为你手伸过来，我才下意识的拍开你的手”
戚如歌撅噘嘴，好像是，当时他确实是出于一个防备的状态。
但是，戚如歌鼓鼓脸蛋，任性的说“我不管，你就是打我了！我手都红了的！可疼啦！”
钟离夙拿她没办法，只好顺着她，“是是，是我打了你，夙哥哥给你道歉”
“哼”
“一晃如歌都这么大了，不会总追着夙哥哥说要吃甜糕了”钟离夙神色有些落寞，似在怀念和伤感。
烛火幽幽，那影子孤寂而落寞。
戚如歌心下有些触动，被他勾起了小时候的记忆，又听他这般说，心下一时间有些不好受。
放软了声音，小声说“怎么会，如歌最喜欢夙哥哥做的甜糕了，可好吃啦”
钟离夙眉宇间阴郁之色消散，低低笑了笑，叹了一声，目光柔和“那夙哥哥给如歌做一辈子的甜糕好不好？”
戚如歌神色懵懂，没有立刻回答，一辈子？这么久的吗？
茫然的看着他。
钟离夙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哦...”懵懂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此钟离夙勾唇笑了，阴沉带着戾气的眼神早已不在，留给戚如歌永远只有沉沉的关切和柔软。
“如歌想做太子妃？”突然转换话题。
“啊？”更加茫然了。
钟离夙自知说的太突兀，摇摇头，淡淡说“没什么，我是说如歌...你是喜欢钟离衾吗？”
总算听得懂了，可是戚如歌脸色立马不怎么好看，娇蛮道“才不没，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大坏蛋”
皱着眉看着他，软绵绵的声音尽是威胁“夙哥哥你要是在这样说，如歌就不和你玩了”
“不说，我不说”钟离夙放低了声音“我们如歌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自然是要最厉害的人做夫婿，也只有太子妃的位置才配得上我的如歌”
戚如歌揉了揉眼睛，没怎么注意听钟离夙说话。
她坐的位置正对着大门，她好像看见大门旁有一道模糊的影子，狐疑了一会，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夙哥哥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钟离夙勾了勾唇角，低沉清澈的少年音“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如歌，如果我坐上那个位子，如歌你愿意做...”
“如歌当然是不愿意的”含着笑意，温和的嗓音从大门外传来。
黑暗中那一道人影渐渐清晰，迈着闲适的步子，慢慢走近。
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腰间束一条玉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
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眉目如画，眸子闪着碎光，唇角带着浅笑，气质淡然，温润如玉。
走近，无奈对着戚如歌说“我说你怎么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到阿夙这来了”
戚如歌一看见他眼前就浮现出百里郡主当着众人面前说的那一番话，胸口有些气闷，撇嘴看着他，语气有些冲“你怎么来了？”
钟离衾扬眉，浅笑道“如歌不在，我留在那也没什么意思”
一句话，哄得戚如歌顿时舒坦了不少，矜持的说“行吧”
钟离衾抿嘴无奈的笑了，小姑娘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低低地轻笑。
“五哥来了”钟离夙淡淡说，那双眸子刹时布满了阴郁和深沉之色，整个人气质也变了，充满了暴戾阴沉的攻击性。
略微防备的对着钟离衾勾唇，嗓音阴沉暗哑“这么晚了，五哥还不回去？”
“当然要，所以我就来接如歌了”
“是吗？那就不劳五哥费心了，宴会结束之后，臣弟自是会亲自送如歌回去的”
略作无奈，“可是孤已经和相爷说了，宴会结束，孤会亲自把如歌安全送回相府的”
钟离夙脸上客套的笑意已经没了，眼中带着阴鸷“之前五哥不是从不在意这些的吗，怎么，这才几日功夫，就后悔了？
呵，不过也没关系，毕竟都这么多年了，良才善用，能者居之，这个道理五哥不会不懂吧？”
“你且放心，只要你有这个能力，作为兄长当然乐意看见”
“呵..”冷笑一声，丝毫不相信。
“不过，易碎珍贵的东西，总的要小心的保护起来，比如瓷器，珍珠，孤不会容许它有一丝闪失，阿夙你觉呢？”
含笑的看着他，那双温和的眸子只是盛着一层客套的笑意，往深处去，就能看见那漆黑眼底尽是深沉和冷漠。
褪去了客套虚假的面具，太子殿下第一次在人面前这般强势和冷漠，浑然天成的尊贵之姿，毫不退让的举动，一言一行都带着极为厚重的压迫之感。
钟离夙眸色猛然变化，神色不明阴鸷的看着他。
软软而郁闷的声音插了进来“不是说要回去了吗，你们怎么还聊起来了？”
“没，就是许久未见六弟，感触多了些，就多聊了几句，让如歌久等了，我们这就走？”神色不变，正经的解释了一通，末了，温柔小心的试探问着。
“走吧，本来宴会就怪无聊，我早就困了”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夙哥哥，如歌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颇为熟稔的说。
钟离夙对她点点头“好，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钟离衾等着他们俩相互道了别。
扯了扯嘴角，这道别方式如此熟悉，不就是往日小姑娘每次走时最爱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吗？
可是，如今不会了，她只对着别的男子说。
堆积在心中的郁结之气再一次涌出，心头颇为不是滋味。
眸色凉凉的看了一眼钟离夙，原本觉得六弟还算不错，即便在是毫无根基的情况，成长为如今的模样，但是，这会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碍眼呢？无声的勾了勾唇。
原来这么多人都在觊觎我的小姑娘啊...
侧头看了看安静走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钟离衾神色深了深，藏于袖口的白皙指尖动了动，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像是在自嘲般，天资聪颖的太子殿下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小姑娘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喜欢自己。
那些喜欢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恐怕在小姑娘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喜欢自己吧？
也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丁点喜欢，不过被自己做的蠢事给生生掐断了...
从未有过的难受和不适一下子堆积起来，只感觉心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
“百里郡主好看吧，那般优秀张扬而又如同烈火一样的女子，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软软糯糯的嗓音在空中异常清晰。
钟离衾弯了弯唇，眼底盛满了温柔。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皇叔生性放荡不羁却又文武双全，他的子女自然是不差的”
看见小姑娘皱起的眉头和藏于眼底的恼怒之色，没给自己好脸色看。
钟离衾忍不住笑出了声，放低了身段“但是在我眼中，如歌才是最好看的”
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病了？”
钟离衾怔住了，迟疑问道“什么？”
理所当然的说“要不然你怎么老是爱夸我，虽然你说的也不算是假话”
钟离衾沉默了一瞬，扯了扯唇，“我也从不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