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阿比斯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顺势揽住裴秀的肩膀，脸上好像写着“没错我就是如此罪恶的一个男人”一行醒目的大字。
画着浓妆的女生不确定地问：“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他脚踏两只船？难道你是其中一只船？”
这个问题就很微妙了。
当然人家也不是故意把裴秀往这个方向想的，怪只怪阿比斯的动作实在是很有误导性。
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想拉我下水？那就一起吧！
阿比斯幸灾乐祸地往下瞄了裴秀一眼，本以为会在小姑娘的脸上看到羞涩难堪的表情，谁料对方居然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没错，汤婧琪就是另一只。”
…………卧槽！
女生堆里瞬间炸了开锅。
汤婧琪牛逼啊！不但搞到了学校最帅的校医，还和仙女级别的新生同台竞技！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大家一时间都很想向她讨教一下泡汉子的技巧。
“所以你可以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我要让她见识到这个渣男的真面目。”裴秀一脸平静地说着这些话。
浓妆女生有些为难：“这个其实有点……其实她的号码从昨天开始就停机了。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老师点名，我们还给她打过电话来着，不过还是打不通，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
裴秀：“那你先打看看吧。”
女生依言打开手机，快速拨通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遗憾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
麻烦了啊……人不在宿舍，电话也打不通，这不是完全失联的状态吗？
裴秀不死心地问：“那还有谁和她和她走得比较近吗？”
女生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没有了，她这个人古怪的很，平时都独来独往的，我们也很少看到她。”
裴秀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找，本来还以为能有点线索，现在看来都是白忙活。
打听完汤婧琪的下落后，裴秀带着一猫一狗和阿比斯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本来裴秀是想直接回家的，但阿比斯执意邀请裴秀一起去校医室喝杯茶，裴秀想了想又答应了。
她想问问阿比斯关于魔女的问题。
两人回到干净整洁的校医室，阿比斯让裴秀坐到一边，自己则是摘下眼镜，拉了张椅子到裴秀的面前坐下。
“怎么样？我是不是比这两只宠物要可靠多了？我真心建议你把我带回家，让我好好照顾你。”
“汪！”
“喵！”
一猫一狗顿时发出充满敌意的叫声。
裴秀一视同仁地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冷冷淡淡地瞥了阿比斯一眼：“然后让你吃了我吗？”
阿比斯依旧笑眯眯的：“怎么会呢？我哪舍得那么快吃掉？当然是一点一点的，慢慢品尝……”
他说着说着又凑近裴秀，微微皱了皱鼻子，在裴秀的脸上缓慢轻嗅。
裴秀默默移开自己的脸：“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阿比斯停下动作。
“魔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你们都想吃掉魔女？”裴秀的眼中闪过疑惑。虽然之前珈兰也大概说过这个话题，但他说得还是比较笼统，裴秀认为这可能是因为珈兰的年纪不大，所以他知晓的也不是很多。但阿比斯就不一样了，阿比斯看上去似乎活得挺久的，或许知道一些珈兰不知道的事情。
阿比斯慢慢坐直身体，眼神莫测地在裴秀和珈兰的脸上来回打转：“原来这只小狗并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吗？不过也是，毕竟魔女都消失那么久了，他不知道也很正常……所以说你还是很需要一个像我这样既绅士又博学……”
“说重点。”裴秀不耐烦地打断他。
阿比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那你知道你是现今存活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名魔女吗？”
裴秀点点头：“这个珈兰有告诉我。”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其他的魔女去哪儿了呢？”
裴秀诚实地摇了摇头。
“乖孩子，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阿比斯摸了摸她的头发，“魔女本来应该算是一个种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群体。他们天生就有着特殊的魔力，能够使出很多其他魔物无法企及的魔法，包括像治疗伤口这种治愈系魔法，据说魔力最强盛的初代魔女甚至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裴秀：听起来像是古老的神话故事。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魔力太过特殊，因此他们散发出的气味也与其他魔物不同。他们天生就对魔物有着独特的吸引力，与其他种族相比，魔女的气味要香甜诱人得多，不但闻起来十分美味，就连吃起来也是非常棒的。吃下魔女，就可以继承魔女的魔力，这样的好事，谁不想抢在前头呢？”
裴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个个都能找到她在哪。
“那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一群人，却只剩下我一个了？”她继续一脸认真地询问，“难道是被吃光了？”
阿比斯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差不多。魔女被联合起来的魔物们围剿，为了不被魔物吃下肚，他们干脆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抱团自焚，全部化成了灰烬，一个都没有留下。”
裴秀还是没想明白。既然全都自焚了，那她又是哪来的？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阿比斯轻轻刮了刮少女细嫩白皙的下巴，像逗猫一样，“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不过至今为止，拥有魔女气息的仍然只有你一个，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实在很难解释，阿比斯也没打算隐瞒。毕竟连他都不明白的事情，这个什么不懂的小魔女又怎么会知道呢？
裴秀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点了点头，利落地站起身：“好，谢谢你的讲解，我还要去给珈兰和翡翠买衣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抬腿便要出去。
“哎哎？刚利用完我就要走啊？”阿比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顺手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未免也太无情了吧？”
珈兰：这家伙耍流氓！
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后腿一蹬猛地跃起，一口咬上阿比斯的手臂：“嗷呜——！”
【快放开她！】
阿比斯当然没打算真的对裴秀做什么，毕竟她的魔法还是很强悍的，他虽然对美味心驰神往，却也不想为此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
但是这只忠犬未免过于惹人厌烦，阿比斯想不通为什么裴秀情愿让这种愚蠢又鲁莽的笨狗待在她的身边，也不让他接近自己呢？
还有这只只会喵喵叫和挠爪子的蠢猫。
阿比斯感到一丢丢的心里不平衡。
或许不是一丢丢，可能比一丢丢再多一点吧，再多一点点。
他冷冰冰地甩开珈兰，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可以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吗？”
“秀秀是我的主人。”珈兰化作人形，趁机将裴秀从阿比斯的手中拉了起来，一把将她护到自己身后，“我当然不会让你伤害到她。”
阿比斯冷笑一声：“你确定你是我的对手？”
两人沉默着对视，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裴秀生怕两人真的打起来，目前珈兰能不能对付得了阿比斯还是个未知数，她的魔法也是鸡肋的很，有时有用有时没用的，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和阿比斯硬碰硬比较好。
打定主意，裴秀便走到二人中间，伸出双臂，一手放到一人的胸前，将两人向后隔开。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别忘了汤婧琪的下落还没有查出来。”她面无表情地说，看上去很是冷静。
阿比斯睨了她一眼：“你还对那个学生感兴趣呢？”
裴秀点头：“当然，毕竟很可能牵扯到我。”
“看不出来你还挺惜命……”阿比斯被她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他捏捏高挺的鼻梁，重新坐了回去，双腿交叠，懒洋洋地看着裴秀，“不过现在人已经找不到了，再怎么查也没用。况且我对她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并不想在一个死人的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还不能确定她已经死了，不是吗？”裴秀微微皱眉。
她不太喜欢听到“死人”这两个字，尤其这个“死人”还是她刚见过的人。
阿比斯神态轻松地耸了耸肩：“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
裴秀默默叹了口气。
她不太懂阿比斯的判断依据是什么，但阿比斯也的确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
可能汤婧琪真的活不了了吧。
裴秀点点头，抱起趴在一旁桌子上的翡翠：“那我们先回去了，汤婧琪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这就走了？”阿比斯面露遗憾。
珈兰警惕地抖了抖耳朵，又将裴秀拉至自己身边：“你还想怎样？”
阿比斯摊开手：“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不包括你们。”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珈兰和翡翠，仿佛毒蛇正在对自己猎物缓缓吐出猩红的信子。
“不用了。”裴秀扬起唇角，露出宛如玫瑰花瓣一样轻柔潮润的笑意，“毛茸……珈兰不在我的身边，我会不安的。”
珈兰顿时低头看她，毛茸茸的大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
裴秀忍不住伸手撸了一把。
阿比斯：“……”她刚才，说得好像不是珈兰吧？
“喵呜~”翡翠立刻撒娇似的轻叫一声。
“哦还有翡翠。”裴秀立刻面带歉意地补充，并又薅了翡翠一把。
阿比斯：“……”
所以他其实只是输在没有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