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2舞会TheBall
古堡，雅乐，少女如浪般起伏的裙摆。
灯火，落雪，这是魔法界独有的色彩。
多年之后，她仍旧清晰记得这舞会中的每一段音乐，每一朵从天花板簌簌而落的雪花，每一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即便其中的某些人已是永别。
几乎每个少女都会有一个公主梦，简亦然不例外。身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大蓬蓬裙，在灯火朦胧的舞厅中央，与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起舞。又或者如简 奥斯丁笔下，乡间夜晚独有的舞会，男女各列一队两两相对跳贴面舞，恣意而快乐。
当赫敏穿着暗粉色的礼服裙，与虎背熊腰的克鲁姆携手出现在礼堂门前，简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叹。
果然人靠衣装，她不禁暗自感叹，即便两人的组合竟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意味。可是见到哈利和罗恩瞪直眼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她又感到几分快意。
第一段是正式的交际舞。
四位勇士率先进入舞池，哈利轻轻牵着帕瓦蒂，然而他似乎十分紧张，时不时便算错舞步踩着女孩的脚。帕瓦蒂浓妆艳抹的脸上，渐渐显出不堪掩饰的阴霾。
塞德里克的舞伴是秋 张，亚裔女孩身上极具特色的旗袍衬托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下摆开叉里若隐若现的一抹雪白更添妩媚。
简远远望着她有些恍然，不禁臆想母亲年轻时是否也是如此迷人。
约塞尔察觉到她心不在焉，问：“你累了吗，简？”
她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她今天无法全心享受这场盛筵。约塞尔体贴地送她回到休息席中，本想坐下来和她谈天，一个女孩落落大方前来邀请他跳舞。他只好向简投来抱歉的眼神，便消失在衣香鬓影中。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下去才发现是红酒。果然是面子工程更重要，她心想，霍格沃茨里向来不会给学生供应这类略显高级的酒品。按邓布利多的话来讲，年轻人应该拥抱阳光，而不是终日酗酒神志恍惚。
她一面喝，一面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间竟喝了大半。
而后，她便看见赫敏，一手拭汗，一手提着裙摆走来。
“我果然不适合这种体力活动。”赫敏气喘吁吁。
简笑着说：“可是很有意思啊。”
赫敏说：“也许吧，但我真的是累坏了。我没跳过舞，不知道居然会这么累。”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她张望着。
赫敏挤出厌恶的笑容：“哦，这也是我疲惫的原因。你不知道，那些女生就像苍蝇见到肉一样，来来回回盯着我们，想要生吞活剥我似的。我真是烦透了，让她们去抢吧。”
简格格笑了：“她们是苍蝇，那你是什么？克鲁姆居然这样不绅士，没有送你过来。”
赫敏说：“前提是他能走过来。我们刚结束，他就被一圈圈围住了，我干脆自己先溜。说实话，我今天才发现做一个名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说：“哈利去哪儿了？我坐在这儿的时候就没有再看到他。”
“我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这显然不如魁地奇能让他乐在其中，”赫敏却似乎毫不惊奇，“麦格教授培训我们如何跳交际舞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手脚不太协调。”
她追问：“那么克鲁姆呢？他可是专业的魁地奇球员。”
赫敏似乎脸红了几分，她的眼睛闪了闪：“噢，他比我熟练多了，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惊慌失措踩到他，梅林知道我心里有多紧张。”
帕瓦蒂姐妹同时出现时，简便知道哈利又和他的小朋友罗恩偷偷溜了。
她吊着脸，双臂交叉：“简，我真后悔答应了你。哈利根本就不会跳舞，他不到一半就找借口走了。”
简撇了眼她精致艳丽的印度长裙：“和三强赛选手一起跳开场舞，大家都羡慕不来呢。”
她仍然有些不高兴：“我明白，我必须再去跳几支。”
两姐妹如出一辙的美丽可人，很快便有男孩主动上前邀请。
约塞尔再度回到席中，她正捧着一碟烤榛子曲奇吃得起劲，忍不住打趣道：“我已经看见你金色的头发在舞池里转了至少三圈。”
他一脸无辜：“真的吗？金发这么多，也许是你看错了。再说，一个合格的绅士不会轻易拒绝女士的邀请。”
她心不在焉连连点头：“没错，你肯定更愿意和鲜嫩可爱的小女孩一起玩耍，是我老了。”
“所以我好不容易脱身，就立刻来邀请你了呀。”
“不去不去，姐姐我正吃的开心呢，跳舞哪里有美食重要。”她嚼得咔嚓作响，起身回头在垒起的餐盘上继续搜寻点心。不得不说，霍格沃茨小精灵的手艺的确直击她的内心。
“你不觉得自己站在这儿很碍眼吗？”他冷笑。
简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赫敏轻咳一声：“简。”
“怎么了？”她尝了尝，心满意足取出一碟蔓越莓蛋糕，转身的瞬间怔了怔。
布雷斯和约塞尔两人散发着不和谐的气场，确切来说，是约塞尔固执而恼火地瞪着他，而他的眼睛只是望着简。
“我邀请你跳支舞，美丽的小姐。”他如此说道。
约塞尔嗤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刚刚邀请了她。”
布雷斯恍若未闻，向她微微伸手。
“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约塞尔皱眉。
他盯着她，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她怎样选择，与你无关。”
约塞尔从未被如此傲慢无理的对待，少年心气，一时脸色难看起来。
简连忙开口：“嘿，嘿，够了，没什么好吵的。”
少年湛蓝的双眼期待地看着她，她却艰难地将手放入布雷斯手中：“我已经和你跳过一回了，谢谢你的好意，约塞尔。”
他双眸黯淡，说：“他不配。”
原本以为，他的手如他的人一般，幽冷彻骨。然而轻握着她的指节时，才知道是干燥温暖的。
他灰黑色的眼睛很亮：“你今天很漂亮。”
布雷斯像是喝了酒，吐息间散发着白兰地的淡淡气息。简没有喝过，只是在沙菲克先生身上也曾闻到。
她干巴巴地说：“真的吗？谢谢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发力，他不知不觉间将她纤细的腰肢越发靠近他的身体，“你可以这么美。”
她有些不自在，向后闪了闪，正巧瞥见人群中的乔治。她的步子霎时乱了，险些踩着他跌倒。
“嘿，小心点。”布雷斯一把扣住她的腰，嘴唇擦过她嫣红的耳廓。
她的眼睛急切地粘在他身上，舞动的人浪辗转复始，他的身影若即若离。直到第二小节，她才看清他的舞伴是谁。
安吉丽娜。
他们谈笑风生，连舞步都是与旁人不同的默契欢快，眼中似乎只有对方。
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不同寻常的两对组合。乔治与安吉丽娜，简与布雷斯。他们窃窃私语而被音乐声所掩盖，她却无暇顾及那些异样的目光，心脏空洞得宛如被摄魂怪吸走了所有的快乐。
布雷斯忽然拉着她原地转身，不着痕迹遮挡住她望向乔治的视线。
他抽出右手，冰凉的银戒擦过她的腮边，笑意温柔：“是我的错，没有看到你嘴边的点心屑。”
她猛然回神，才感到面前的世界是鲜活嘈杂：“对不起，我走神了。”
他没有说什么，似乎丝毫未察觉她的异常，仍然投入其中，舞步行云流水。
一曲终了，这是交际舞的最后一支曲子。礼堂的灯光黯淡下来，最前方的舞台上亮起极富现代色彩的镭射灯。学生们一片欢呼，知道接下来是“古怪姐妹”组合的专场。
老师们早已不知去了哪里，陡然尖锐激烈的摇滚乐令她头侧发痛。
她说：“我可能要回去了，这里太吵。”
他却说：“我也不喜欢这里，一起走吧。”
他们穿过夜色阑珊的走廊，不知不觉走向中庭。那里露天停放着几辆南瓜马车，里面传来情侣意味不明的缠绵声。
她有些窘迫，加快步子想要离开这里。
他不紧不慢：“我很不喜欢你在跳舞的时候盯着别人。”
“对不起，我最近总是容易走神。”
月影斑驳，影子一长一短，她涌上几分寒意。
他突然扳过她的脸，狠狠吻上去。她惊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便要推开，却被他扭着双手，抵在冰凉的石柱上。
她浑身一颤，不知是否是酒意上头，轻轻闭眼索性放弃抵抗。
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电光火石，他才放开她。她微微喘气，下颌骨被他捏得生疼，迷惘地望着他，眼中似有泪光点点。
“别这样看我，”他抬手覆在她眼上，“我受不了你这样的目光。让我情不自禁……想要你。”
他自顾自说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们以为你是我的，所以都等着看我会怎么做。我只觉得可笑，这么多女人，你有什么特别的？海因茨是个蠢货，信以为真来挑衅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可是看到今晚的你，看到和他跳舞的你，我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错了。你真的，和她们不一样。”
她移开他的手，眼前涌起一层水雾：“你想多了。你知道我的心里只会有他。”
他固执地禁锢着她，不知在说谁：“真是蠢，不是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哈利从石柱的另一侧冒出来，不禁怔住。
他看到气氛暧昧的两人，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