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6挂坠盒Locket
一只有灵魂的挂坠盒。
简怔怔听着，鼻尖下闪过克利切小小的身子，他偷偷摸摸抱着那只匣子要去客厅外。她分了神，才微微喘过气来。
沙菲克先生眼神骤然变冷，继续沉声说道：“我试了很多法子，但这个挂坠盒倒真的有说不出的古怪——常规的咒语对它完全无效，黑魔法看似有用，然而它很快就能复原。麻瓜的方法也试了，化学药剂同样不能融解。没有东西能真正摧毁它。”
“怎么会？硫酸呢？也不可以吗？”赫敏显然十分不信。
“我说了，你不能 ‘真正摧毁它’，”他指一指银色链条上的黑点，“它里面的东西在保护自己，即便硫酸能够腐蚀它的外表，但里面的灵魂仍然活着。”
简紧张地抬起头，看着父亲：“里面会是什么？”
他却坐回沙发上，示意小天狼星将手中的挂坠盒收起来，毫不掩饰地说：“这不是你们小孩子需要考虑的问题。为了雷古勒斯是其一，这种时候，我更愿意勉强信任交给凤凰社的人，虽然 ‘信任’ 两字实在太过奢侈。”
小天狼星对他的手势恍若未见，直到“雷古勒斯”四字再次贯穿他的耳膜，才僵硬地看着他。
沙菲克先生皱起眉头，说：“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我真是厌恶极了你的臭脾气，西里斯。”
简注视着小天狼星，不禁生出几分恻隐。短短一小时内，沙发上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狂妄而不可一世的气质便生生萎靡至溃败不堪。死神的钩镰一度勾住他的衣领，当他闭着眼决心踏入冥界，却发现一切的磨难是上天的戏弄，留他在阴阳交界看尽残酷的真相，人不人，鬼不鬼。
他微微用力，握紧了掌心的挂坠，直勾勾瞪着弗克斯特。
“是了，就是这种眼神，”沙菲克先生硬声说，“你瞪着斯内普，当他是阴沟里最脏的臭虫，帮着你的朋友波特做了多少折磨他的事。你瞪着马尔福，因为他和你最亲爱的表姐是一伙。当你也用这种眼神看着雷古勒斯，你们的情谊也就被你彻底消磨殆尽。”
小天狼星的喉咙里发出像砂纸摩擦的声音，道：“你没有资格这样提到他。”
沙菲克先生冷冷道：“我自认为待他半分不薄。西里斯，你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亲人。无论兄弟，儿子，都不是。”
简罕见于父亲这番失态的模样，看似他言辞犀利不抑对小天狼星的怨恨，掷地有声的另一面，仿佛隐藏着胸有成竹的筹算。
沙菲克先生不待小天狼星再答，便问道：“邓布利多什么时候会来？”
他看着小天狼星，却好像在问赫敏。
赫敏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问，愣了一愣说：“下午。邓布利多建议韦斯莱夫人他们去对角巷逛一逛，因此下午其他人也会回来。”
邓布利多似乎完全不惊讶于沙菲克先生等在布莱克老宅，想要与他谈话的意愿。
他笑眯眯依次扫过两个小女孩，脸色不大好却姿态轻松的弗克斯特沙菲克，还有独自坐在高背椅上面色铁青的小天狼星。
“弗雷德和乔治的新发明我很喜欢，相信你们也会觉得很有意思。顺便帮我们关好门，小姐们。”
邓布利多微笑着目送两个女孩关上客厅的木门，原地转身，语气和蔼地说：“看来你们进行了一次非常愉快的交谈，先生们。我记得你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雷古勒斯，教授。”弗克斯特伸手请邓布利多坐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落座。
邓布利多思索了一下，说：“对的，那个瘦瘦小小的斯莱特林找球手，看起来就像小天狼星的翻版。你想说点什么呢，弗克斯特？”
弗克斯特的手指缓缓叩着膝头，说：“虽然这样讲不太恰当，教授，但你对黑魔法的研究，神秘人也难以企及。”
邓布利多像是身在办公室里，耐心解答学生的课业问题，坦然答：“人年轻的时候，总会有不服输的劲头。我的一点点小爱好就是研究魔法罢了，虽然不得不承认有点天赋。”
“你对黑魔王暗中谋划的事情一定有所察觉。”弗克斯特直接说道。
邓布利多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着他说：“汤姆过去做了很多事，他的手下在这方面出了很大力。”
小天狼星从窗边的阴影里站起身，不声不响走过来，将挂坠盒呈现在他面前。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眸中闪过一道锐光，全然不似这位老者平日温和乐观的模样。这样东西一出现，他便感受到了那丝熟悉的魔法波动。
“哈利一定和你讲过那个日记本的故事。”他对小天狼星说。
小天狼星遒劲浓密的眉毛宛如结成一个硬结，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沙哑：“黑魔王的灵魂碎片？”
“我恐怕，这里面也是相同的东西，”邓布利多微微叹气，“汤姆认为，他最大的敌人是死亡。在日记本出现以前，我没有想到他会做到如此地步，现在又有了一个证据，看来他早已这样做了。”
弗克斯特也有些怅然，说：“雷古勒斯那样聪明，他必然是发觉了黑魔王在做这件事。”
他将挂坠盒的发现原委讲述给邓布利多，老者沉默半晌，说：“恐怕汤姆也不会想到，他自诩天衣无缝的谋划，居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看破了。”
弗克斯特的眼眸暗了暗，说：“雷古勒斯本该是做出一番成就的人，布莱克家主的位置，他当之无愧。”
小天狼星消瘦颀长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瞬，默然走向窗边。
邓布利多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天狼星，说：“真相虽然令人刺痛，但它是真实的。”
小天狼星没有作声，他粗糙坚硬的剪影，几乎想要将自己抹杀在世界上，融进投射在沙发背面的影子里。
弗克斯特面无表情瞥他一眼，继续说道：“现在需要尽快摧毁它才好。我拖了这么久，因为黑魔王十多年前原已消失在这世界上，便心存了些侥幸。如今……是我思虑不周，黑魔王向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邓布利多点头，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弗克斯特。打开他的东西需要点技巧，我想哈利能帮到我们。”
“哈利？不行，他还那么小，不能让他参与这些事。”小天狼星在客厅的另一头突兀插话，像是突然活过来。
“我说过，哈利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脆弱。我理解你的想法，西里斯。然而他和黑魔王的联系是独一无二的，这些事或许与任何人无关，但唯独一定与他有关。”邓布利多的声线温和而坚定。
“魂器，是吗？我查找过一些书籍，但不敢确认。”弗克斯特没有兴趣参与关于哈利波特的争论。
邓布利多的表情陡然凝重了几分：“是魂器，罪恶而危险的密术。把自己的灵魂分裂交给魔鬼，获取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所以你们打算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解决这一切？”小天狼星阴阳怪气地反问。
“不是我的决定，西里斯，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立场。哈利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是他的对手。”邓布利多平心静气地道。
弗克斯特淡淡说：“我无意干预你们内部的事。但把最大的筹码压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未免风险太大。我毫不怀疑福吉接下来会想方设法抨击你，教授。”
邓布利多眨眨眼，说：“当我们的敌人是会用魂器的黑巫师时，耍嘴皮子的政客也就不堪一提了。如果你能愿意早一秒告诉我一些魔法部打算如何针对我的小消息，我还是很乐意听的。你一向消息灵通的吧，弗克斯特？”
“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立场，教授，”弗克斯特摊手，“我不会支持任何一边。”
“你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哈利？哈利居然是……哦，他真是太可怜了，我猜他一定不知道这一切。”赫敏放下手中的伸缩耳，对简抱怨着。
简满心还因为手里这只她强行从弗雷德手中抢过的新发明浑身不自在，虽然双胞胎已经被赫敏赶去了三楼。
她同样是满腹疑问，紧紧抓着二层的楼梯栏杆问：“凤凰社是什么，赫敏？”
“噢，”赫敏的脸色有些古怪，“是十多年前邓布利多聚集了一批自愿反抗黑魔王的人，大多都是格兰芬多。如今黑魔王复活，凤凰社也就再度活跃。小天狼星自愿把这座房子献给凤凰社作总部。”
简抽了口冷气，说：“他真是……我猜布莱克夫人的画像能被他气活。所以你现在也算其中一员？”
“不是的，他们嫌我们年纪小，”赫敏惆怅极了，“哈利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呢？他连凤凰社的事情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