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杯奶茶
“为什么为什么？！你成天就知道问我！”
“你喊什么喊？！喊什么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怎么了？你有本事……”
“砰!”的一声，黎洋面无表情的摔上了门。
眉间凝结着戾气的少年敛眸呼了口气。
——终于听不见了。
黎洋走进电梯，脚边一团雪白的毛团跟着他蹦跶的欢快，黎洋皱了皱眉，低声道：“毛蛋，回去。”
“汪！”
想起来门被自己摔上了，家里那两人也不会给他的狗开门，黎洋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矮身抱起狗，到了楼下按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探出一个小男生的脑袋，他眼神亮亮的，“哎，小黎哥是你啊！”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一道声音：“是小黎吗？乐乐快让你小黎哥进来坐！”
“不用了王奶奶，我就是来放下狗！”黎洋扬声答。又听见王奶奶跟乐乐喊，“乐乐快去给你小黎哥拿瓶喝的！”乐乐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屋，给黎洋拿了罐可乐。黎洋道了谢，然后低头摸了摸乐乐的头，又摸了摸毛蛋的头，“乐乐，给哥看下狗，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乐乐应了，又小声问：“哥你去哪？带上我呗，让我奶奶照顾毛蛋。”
黎洋见他一脸期待，摇了摇头，“外面那么热，你就待家里。走了。”
乐乐不太快乐地应了声：“……噢。”
门关上后，乐乐抱着毛蛋坐回了沙发上。王奶奶探头看了眼门口，摇头叹了口气。
“造孽哟。”
乐乐好奇地问：“怎么了奶奶，谁造孽了？”
王奶奶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电视里的相亲节目，看到女嘉宾全都灭了灯，颇为遗憾的哎哟了一声，她没搭理乐乐的问题，转而又问起别的，“你小黎哥看着情绪不高吧？”
乐乐不明所以地薅了把狗脖子上的一圈毛乎乎：“……好像是？”
王奶奶又叹气了：“可怜的孩子，昨个儿你楼上叔叔阿姨回来了，估摸着是又吵了。”
……
暑假已经放了几天，像这种艳阳天的正午，太阳毒辣得没半分情面。空气中充斥着浮躁的气息，令人不快。
黎洋离开王奶奶家，捏着一罐冰可乐边喝边走到了学校。
篮球场上有几人在打球，衣摆飞扬挥洒着汗水，在阳光下碰撞，奔跑，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明媚的激情与笑意。场外一小群大热天不怕晒的女孩子时不时一阵惊呼，让场上追逐争夺愈发激烈。
红色三号球衣拿到了球，帅气地一转身避开了抢球的人，跳起来一个就是潇洒的扣篮！
女孩儿们立刻夸张地尖叫起来。
场上因为这个扣篮暂时歇了，红色三号朝黎洋走过来。
手中的可乐被人抽走，黎洋转头看往嘴里猛灌的人，一阵无言，“你自个儿没水？”
“没有！”苏昂理所当然道，“所以才叫你来，知道你肯定得带水。”他喝了一大半，又把可乐递给黎洋。
黎洋特别嫌弃：“你喝了还给我？”
“都是大老爷儿们，讲究那么多呢你怎么？”苏昂和他互相嫌弃完，又凑近了问：“欸你刚刚看没看到我那个帅气的扣篮？是不是帅！”
黎洋言简意赅：“骚。”
“……”苏昂没理他的评价，“认真的，你注意那边女生了没？有看我吗？目光热烈不热烈？”
闻言黎洋更嫌弃了，“怎么，又有新目标了？”
苏昂摸着下巴笑得猥琐：“是的呢。”
“最中间那个，短发，撑把蓝伞那个……以前没见过，估计是即将要到来的高一小学妹。是不是比以前的那些都好看？怎么也得是个班花级的吧？”
黎洋直接朝女生那边看过去。
苏昂拽了他一把，“我操别那么明目张胆啊兄弟！”
看到了那几个从苏昂拿走他的可乐毫不犹豫喝下去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打量他俩还时不时偷笑的姑娘，黎洋颇遗憾地摇了摇头，“是挺好看的，可惜她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苏昂不明所以。
黎洋示意他手中还捏着的可乐罐，“你在她们眼里可能已经不那么直了。”
“我操，”苏昂震惊了，他又想到了班里那个成天盯着他和黎洋，一见他俩互动就笑得贼兮兮的姑娘，觉得特别想不通，“不是，喝一瓶可乐咋了，这些姑娘脑子里一天天都在瞎脑补些什么玩意儿？我特么，直男啊！钢铁直！”
大概因为他俩总走在一起，又是校园两草，一个酷帅俊逸一个阳光潇洒，两个都是青葱玉立的少年，站在一起简直般配，腐女心一本满足，所以容易想歪。
黎洋低着头笑，“行不行啊你，别立flag啊。”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呢。”苏昂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黎洋是gay，天然弯。但苏昂和他是发小，从小虽然没穿一条裤子但也长大了的兄弟，他不可能有那么多想法。然而那些腐眼看他俩基的姑娘也不知道，其实黎洋还真就是弯的。
场上有人看见了黎洋，纷纷打招呼，“黎哥!来打球吗？”
黎洋摆了摆手。
苏昂拍了一下他的腹部，拍到了硬邦邦的肌肉，语气酸不溜秋：“你这人天天不锻炼，怎么腹肌还没变成肥肉？”
黎洋拍开他的手，“再动手动脚你在你那蓝伞眼里就要成蚊香圈儿了啊。”苏昂赶紧收回了手。
见有人喊苏昂了，黎洋准备走：“行了，你们继续。”
“哎等等，小黎子，呸，黎哥！黎哥帮我买两杯奶茶进来呗？”苏昂拽住他，目露殷切地补充道：“加冰。”
“你怎么这么烦。”
“还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了，松手。”
“……”苏昂憋了口气，“你是我爸爸行了吧！你不能看着你儿子死于你的冷酷无情啊爹！”
黎洋看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行，你撒手。”
苏昂满意地挪开了爪子。
黎洋走出校门，发现正对面那家奶茶店终于开业了，决定就近去这家新店。
这家新店从高一下学期就开始装修，由于这条街拐角的另一家奶茶店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新店被诚中许多学生都期待着。
推开门走进去，室内的冷气让黎洋顿时不想离开了。
这家店装修挺简单，一个环形吧台兼收银台，前面放了几个高脚凳。落地窗旁摆了两张小圆桌，吧台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着沙漠里的骆驼和绿洲，挺简单的一幅画。画的下面是一个墙上书架，只有三层。最上面一层放着一盆黎洋不认识的多肉植物，第二层和第三层都零散地摆着书，看着挺随意，也挺舒服。
黎洋走到吧台前面，没看到人，视线里只有一双大长腿，一双人字拖，搁在凳子上一晃一晃，看起来很是悠闲。
黎洋屈起手指在吧台上的玻璃敲了敲。
“老板，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