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杯奶茶
第二天，黎洋把那个挂着金元宝的红绳放在玻璃瓶里一起给了邵一。
邵一捏着那个小小的金元宝：“……”
上面还刻了几个字。
财源滚滚。
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邵一笑叹了口气，揉揉黎洋的头，“谢了。”
黎洋拍开他的手。
你倒是戴啊。
不过邵一并没有戴上红绳，只是收进了口袋。
黎洋盯着邵一头上戴的那个圣诞帽，撇嘴。
不戴拉倒。
……
圣诞节一过，时间好像就更快了些，一场诚中众多学子期待许久的元旦晚会过去后，高二的上学期也要接近尾声。
胖子现在一下课就来找黎洋问问题，同一类型的题目能问八次。
“要是期末考不好我妈会削了我皮的，”胖子提起这个就心酸，“还会收了压岁钱。”
黎洋盯着那道他已经说过无数遍的公式，很想把胖子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前面的小张都忍不住了：“陆静之，要不我给你讲吧。”
别把黎学霸惹毛了，还要找他问题目的。
正好叶喻也进班了，让班长把一张报名表分发下去。
“这什么啊老师？”
“报名表？”
“哇哦是那个很牛逼的数学竞赛……”
“哎呀与我无关啦去了也没奖……”
叶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同学们，现在班长发的这个是××数学竞赛的初赛报名表，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竞赛是一个……”
报名表发到黎洋，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填了名字之后就塞进了抽屉。
薛来朵转过头，“哎学神，你肯定要参加吧？”
“嗯。”黎洋随意应了声，继续刷着手里的物理题。
“嗯……告诉你件事，你听了别生气。”
黎洋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又跟别人瞎说什么了？”
“哎呀不是我！”薛来朵严肃地摆手，然后贼眉鼠眼往旁边瞟了一阵，压低声音，“有次体育课你不在班里，我听到李佳锐说会参加下学期一个竞赛，最近一直在做相关的练习……”
黎洋皱眉，“关我屁事。”他做他的。
薛来朵表情犹豫，“就是……老师不是说会先在学校比吗？可能最后只会去一个人的，他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黎洋对李佳锐怎么样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关心，敷衍地勾了勾唇角，“巧了，我也有。”
薛来朵噎住，“……好吧，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比他厉害！”
黎洋转着笔，没接话。
“……如果想要参加竞赛的同学，寒假最好多做一些奥赛题，还有什么想要咨询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叶喻离开教室后，李佳锐立刻跟了过去。
薛来朵啧啧啧：“这个竞赛也不能高考加分啊，干嘛那么想赢啊。”
小张推了推眼镜：“好像是全国一等奖可以保送的。”
薛来朵睁大眼睛：“哇，这么牛？！”
小张强调：“全国，一等奖。”
薛来朵：“……”行吧，她连省三等奖都够不上。
她热情转过头：“学神！看好你啊！”
黎洋：“做题。”
薛来朵：“好哒！”
没过一会儿她又转过来，“哎黎洋，你表白了吗？”
黎洋瞥了她一眼。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薛来朵很坚持，“我就是好奇嘛。”
黎洋皱眉，很不不耐烦：“没。”
薛来朵了然的啊了一声，一边啧啧啧一边转回去骚扰同桌去了。
黎洋也很想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期末之后，苏昂又开始浪。
“喂小黎子，”苏昂在电话那头喊，“出来玩儿啊！”
黎洋现在没心情，“不去，还有事，挂了。”
苏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挂了电话。
“……”好狠心啊这个人！
黎洋看着黎志明，没说话。
黎志明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半晌叹出一口气，“你爷爷知道这事儿了，你回头劝劝你妈，让她少闹腾。”
黎志明少有这么心平气和跟他说话的时候，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他皱了下眉，“爷爷怎么了？”
“都多大年纪了知道这种事能好吗？”黎志明拍了下茶几，“你去跟你妈说。”
黎洋几乎要被气笑，“我说什么？你俩的事找我干嘛？”
真的莫名其妙。
他实在不知道黎志明强撑着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究竟能给他脸上添多少光。
“我明天去爷爷那儿，你跟我妈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他说完就回了房间。
手机上他那个大姑也发来了消息。
你妈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她一个女人这要离了婚日子还能过吗？小洋，你可要劝劝你妈妈，让她别想不开，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的。
黎洋看得烦躁，直接屏蔽了他大姑。
有病吧这些人。
他先给爷爷去了个电话。
“喂，是小洋啊？”爷爷声音听起来倒还是健硕依然，“是不是放假了？”
“嗯，爷爷，前几天刚放假，明天就去看您。”
爷爷挺高兴，一叠声的好，末了又叹口气，“多好一孩子啊。”
黎洋抿了抿唇，“……爷爷，您安心待着，别想太多。”
“嗐，”爷爷笑了一声，“倒是轮到你安慰起我来了。”
“嗯，我想吃红烧鱼，您明天做吗？”黎洋转移话题，他不想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情。
“做！肯定要做！”爷爷哈哈笑道，“赶明儿一早，就让你马叔带几条好鱼回来！”
黎洋也笑，“嗯，那我等着吃鱼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思绪飘了很远，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某个姓邵的……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红绳，在手腕上比了比，又在脖颈处比了比。
然后百无聊赖的晃着绳子想东想西。
一直没见邵一戴那根红绳，不过就算邵一戴他也不会戴这另一根，那不是太明显了……
他余光瞥到了邵一送他苹果的那个盒子，他就放在书桌上。
一抬头就能看见。
他坐起来去拿那个盒子，看盒子上的画，无意间瞟了一眼盒子里面，发现似乎还有东西。
黎洋把盒子拆开，看到了一副更大的画。
这似乎是外层那副星空画的扩充。
星空，萤火虫，麦田，一切晚间的温柔，好像都被邵一画进了这个小小的盒子里。
他好像又想起了那个迎着呼啸而去的疾风飞速向前的晚上。
他们在摩托上坐了好久，到达一处从未到过的地方，遇见一个性格古怪，却有一个深深思恋的恋人的老人家。
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一天。
一条曲折的小路，蜿蜒向前。路边是野花，尽头是光亮。
那个小小的黑点依然存在。
黎洋看着这幅画，心中一动。
放寒假回了家之后就好几天没去过奶茶店了。几天没见，他现在突然很想看一眼邵一。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穿好外套，带着手机出了门。
打车直奔邵一住的那个小区。
下车以后，他给邵一发了消息。
不过字还没打完，身后就传来他几天不曾听到了的熟悉声音。
“小学霸？”邵一从身后拍拍他的头，“怎么在这？”
黎洋回头，眨了眨眼，“找你。”
邵一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上面印着超市的名字，里面装的满满当当。
“走吧，外面冷。”邵一一手提塑料袋，一手勾着他肩膀往小区里走，也不问黎洋找他是有什么事，“刚从超市买完粮食你就来了，正好，请你吃大餐。”
“什么大餐？”
“鸡排配可乐。”
“……你认真的？”
“啊，”邵一点头，“没有牛排和红酒，这个也差不多了。”
黎洋哦了一声，“其实我吃过了。”
邵一挑眉，“那怎么，你要看着我吃？”
“……我吃。”
邵一失笑，“吃点菜。”
“嗯。”
小巷子依旧七弯八拐，黎洋也依旧不认路。
进门以后，他象征性问了句要不要帮忙。
邵一似笑非笑：“你要打下手？”
黎洋嗤了一声，“我会炒鸡蛋的好不好。”
“算了，放过我的厨房吧，”邵一摆摆手，“你想干嘛干嘛去。”
黎洋冲他比了个中指，转身去沙发上坐着看熊出没去了。
当光头强再一次砍树失败的时候，黎洋闻到了从厨房飘过来的香味。
好像……突然又有点饿了。
因为黎洋说自己吃过，邵一也没做多少东西，不过倒是真有鸡排和可乐。
味道很不错，但黎洋吃得心不在焉。
邵一伸筷子把他快要杵进汤里的鸡肉挡回去，黎洋愣了一下。
“想什么呢？”邵一看他，无奈道，“吃着呢学霸，思维收一收。”
黎洋咬着筷子盯着邵一。
邵一继续吃饭，瞥了他一眼，“我脸上有字？”
“……没。”
直到躺在床上了，黎洋还在胡思乱想。
邵一洗完澡看小孩儿眼睛还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走到床旁边俯身，“还不睡啊？”
黎洋盯着他，“睡不着。”
“那起来看会儿电视？”
黎洋还是盯着他，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刚你的筷子碰到我的了。”
邵一顿了顿，“……？”
黎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这算间接接吻？”
邵一诧异地挑眉，一时没说话。
“黎洋，你……”
黎洋往下躺了躺，声音有些闷。
“一哥，你还是别看我了。”
“我现在有点……”
“有点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