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降
何晚初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十字架上走下来，站在了赫莱尔身边。
老管家感知到这一切，瞬间就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
赫莱尔没有理他，原本冰冷的表情在看到何晚初走过来时柔和了不少，“晚晚，东西你带来了么？”
“给你。”何晚初拿出山羊面具递给他。
对此洪磊一脸震惊：“你俩居然是认识的？？”乖乖，听boss对余晚的称呼，他俩交情还不浅哪，这大腿够粗的啊！
何晚初点点头，“抱歉洪大哥，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
“没事没事。”他只要能出去就行了，但看这boss看余晚的眼神…
洪磊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过于敏感了，一定是因为在这破地方呆久了。
赫莱尔接过面具，在手中抚摸，看他的神情…应该是勾起了他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何晚初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嗯…我没事。”他朝何晚初温柔的笑笑，之间的气息顷刻收回。
“你想干什么！”老管家又惊又怒，他们是什么时候拿到面具的！
“想干什么？”赫莱尔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着面具直接用力。
“咔嚓”一声，面具化作一堆齑粉，从他的指缝中滑落。
“当然是毁掉这一切。”将面具销毁，灵魂没有了容器，自然就只能去往他该去的地方，不必强留于人间。
“你！！”老管家气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等到的今天，居然毁在这个叛徒手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不怕我去找Satan大人，让他将你彻底杀死吗！”
这句话听在赫莱尔耳里只觉得天真愚蠢极了，他忍不住放声笑起来，音调有些拔高，“你竟然还不知道吗？根本就没有Satan啊！一切，这所有的一切！”
“只是你们自欺欺人罢了。”
“这，这不可能…”老管家吼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因为复仇。”赫莱尔悲悯的看着他，“从地狱里回来的，只有带着仇恨的恶灵。”
“我不信…我不信…”老管家已经有些疯魔了，拼命挣扎起来，“一定是你在骗我！”
“我曾以为，我被上帝和恶魔抛弃了，至始至终我都是孤身一人，在迷雾中不停摸索探寻，想寻找真正的神。”说到这里他看向何晚初，深蓝色眼眸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原来神只是还未降临到我身边而已。”
何晚初怔怔地看着他。
赫莱尔微微笑起来，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和喜爱，“现在我终于遇到他了。”
何晚初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洪磊：行吧，这回肯定不是我太敏感了。
小小赫的身体还在不停收缩着，将老管家越缠越紧，发出“咯嘣咯嘣”的骨裂声。
“咳…”老管家喷出一口血，表情痛苦不已。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手就能…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蛇的绞杀中抽出手，向赫莱尔的方向猛地抛出一团剧烈燃烧的红色火焰。
是圣火！何晚初瞳孔一缩。
赫莱尔也注意到了，然而这火焰来得飞快又气势凶猛，令人猝不及防。
已经来不及了…他用手护住头部。
“去死吧！”老管家的眼中带着仇恨和快意。
千钧一发之际何晚初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挡在赫莱尔前面…
天地间仿佛万籁俱寂，所有的事物都放慢动作，他的耳边只余擦肩而过的风声，还有的“咚咚”心跳声…
一道强光从他手腕上的逆十字架上发出，抵消了那道圣火。
“晚晚！！”赫莱尔一把他抱到怀里，身体微微颤抖，刚刚看到何晚初扑过来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灵魂深处传来巨大的恐惧…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消失了…他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你没事吧？”他连声音里也带着颤抖，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何晚初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何晚初摇摇头，“刚刚那个逆十字架帮我挡了一下。”
“那就好…”赫莱尔舒了一口气，“还好我当初将我一半力量转移到里面了，希望它能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
确定完何晚初没有受伤后，他眼神冰冷的看向老管家，“本想留你全尸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不，不要——”老管家听到他的话，开始恐惧起来。
赫莱尔朝他伸出手，张开五指——
用力一握。
老管家的头颅就像一个被捏爆的气球，炸裂开来，血浆四溅…
如此血腥的场面，除了何晚初，眼镜男和洪磊都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boss果然很恐怖…
“余兄弟，呃…”洪磊尽力忍住呕吐感，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何晚初看向赫莱尔。
“现在应该已经可以了。”他走向祭台中央，空中渐渐浮现出一把金色的钥匙。赫莱尔把它取下来递给何晚初。
……
杨进已经被圣火烧死了，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何晚初，洪磊以及眼镜男。
开门后，眼镜男已经迫不及待先出去了。洪磊看了看何晚初，感慨道：“谢谢余晚兄弟你带我躺赢，如果下次咱们还能遇见，我一定竭尽全力报答。”
“洪大哥你太客气了，”何晚初摆摆手，“你也帮了我很多。”
“那我们…就此别过？”洪磊看了看跟在何晚初后面一直盯着他的赫莱尔，“就不打扰你们谈恋…呃，聊天了。”
何晚初： “…好。”他是不是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碍事的人都走掉了，终于只剩下他和晚晚了！
“我说…”何晚初转过身看着他，“你为什么要一直寻找你的神？”
“因为我渴望一个救赎。”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我不能给你救赎，我不是神。”何晚初道。
“不，你知道么，身处黑暗中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光照进来，就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拥有。就好比你享尽了人世的繁华与美好，你就会觉得人生值得，又怎么会想死呢？
我只要一个人的肯定就够了，就算他没有对我说，'你是对的，你没有错'，但只要他肯抱一抱我，抚慰的拍拍我的后背，就足够了。”
我所有的苦痛，在那一瞬间就都轻了。
所以，你就是我的神。
“原本我想要把宅子毁掉，和管家同归于尽。但我始终觉得，我在等待着什么人，直到遇到了你…我可以万分肯定，我等的人，就是你。
也是因为你，我想活下去，我想要个未来。”
“但是…”他看着何晚初，突然有些悲伤道，“你却不想活。”
何晚初听完他的话，一时间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救我的时候，正常人面临死亡时都会害怕，就算不想让我受伤，也不会真的想让自己死，但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你是真的想死。”
你那带着坦然又无谓的姿势朝我护过来的时候，才是真正令我感到恐惧的。
“以后不会了。”何晚初摇了摇头，朝他安抚的笑笑。
赫莱尔不敢去探究这句话的真假，只问道：“那你能…为了我活下去吗？”
“我喜欢你。”他又试探问道，“你呢，你对我…”
“不讨厌。”一个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他早就发现了赫莱尔对他的感情，但是…
“好吧。”他略有沮丧，“看来我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这么漂亮的人…他也想喜欢啊，何晚初有些不忍。
但是如果你之前遇上了一个有如彩虹般的人，那么其他人，就不过是匆匆浮云。
“对了，”赫莱尔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这个你好好留着，以后会用的到。”
何晚初伸手接过来，发现是之前被杨进抢去的那把匕首，上面的蓝宝石依旧耀眼得很。
“这个…是之前你放到我桌子上的吗？”莫名其妙就在他想找武器防身的时候出现在桌子上，而且还贼闪眼睛，怎么想都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觉得呢？”赫莱尔不置可否。
“谢谢你。”何晚初握着匕首道。
“嗯…你的真名，是叫何晚初么？”赫莱尔想起洪磊走前叫他“余晚”，这个名字…
“啊，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对洪磊用的都是化名，但遇到赫莱尔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说出真正的名字。
“那以后除了我，可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这个名字了哦。”赫莱尔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朝何晚初狡黠一笑。
“好的…”只是小事而已，何晚初点头答应了他，有些踌躇道，“那我就…走了？”
“嗯，去吧。”赫莱尔走上前去，在何晚初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在他还讶异着时候，将他推入门中…
“我们会再次相遇的…”带着叹息的声音散落在空气中，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