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内室麋鹿
“喜欢听什么？”
威尔看着那极度优雅的背影，挺直的脊背略微往上升了升，紧接着又降了下来，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张圆圆的黑胶唱片。
“降E大D调夜曲，喜欢么？”
威尔不答，趁汉尼拔正忙碌于让这个屋子里充满夜色般的宁静之音时，他静静地走上前，来到一个两人高、数米长的书架前，这个书架如同牛津大学图书馆里罗列着的一排排庞大整齐的柜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一层又一层，其中专门空出一行堆叠着一张张黑胶唱片。
大大的深褐色书架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肃穆。
他的手从几本书上划过，转而拿起一张放在角落里的唱片。
“这张。”
汉尼拔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目光落在威尔手上时不由顿了顿。
“亨利八世的《若使真爱统治》。”
“不错的品味。”汉尼拔没有动作，静静站在原地，银色的短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暗沉，他细细看着眼前真实存在的青年，不可察觉地微眯了下眼，头极小弧度地歪了歪，微微一笑，“你若喜欢，这个送你了。”
说完手指了指威尔手中的唱片。
威尔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收到礼物，还是在如此奇特的时机收到了这么一个让人意外的礼物。
两人都沉默着，汉尼拔转回身子继续之前未完的动作，不过片刻，房间里流淌过一曲宁静又诗意的钢琴声。
“啊，我忘了，干净衣服，我给你放在内室了。”
“谢谢。”
威尔点点头，走进内室，关上门，入眼便是一个全身漆黑的麋鹿雕像，它有一人之高，被人摆放在白纱做成的窗帘边，此时正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微风拂过，白纱随风飘动，为麋鹿笼罩上了一层白金色的光影。
如梦似幻。
威尔没有忘记进来的初衷，径直走到床边，拿过边边角角都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一股似曾相识的淡香悄然而至，他轻嗅了下，将衣服随手放在一旁，开始脱掉已满是污秽的脏衣。
他的视线却始终凝视着正前方，也就是麋鹿雕像所在的位置，脱了一半，便半裸着身子走了过去，走到窗帘边，手心向上，感受到白纱轻拂过手心，有些微的痒意，手一挥，将白纱撩开。
漆黑的麋鹿雕像实属少见，他的手一点点抚上鹿的棱角，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不知是什么材质雕制成的，连暖阳都暖不透的温度。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不待威尔出声，门打开了。
“......”
白纱没了阻挡，又开始肆意妄为起来，在微风的鼓动下，将半裸的少年与漆黑的麋鹿一同罩了个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
少年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结实析长的身子再加上小麦色的肌肤，在白纱的笼罩和黑麋鹿雕像的身旁，平添了两分圣洁，三分性感，还有五分...
汉尼拔视线微缩，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微张，喉咙里莫名感到一阵干涩紧致的饥渴。
“我还没开口，让你进来。”
感受到少年的不满，汉尼拔陡然回了神，他颔了颔首以示歉意，刚刚那一瞬的静滞仿佛从未发生过。
“抱歉，失礼了。我看你许久没出来，担心你，便闯了进来。”
一句“担心你”，就将威尔的怒气瞬间化为虚无。
很久没听到过这三个字，也很久没人与他说过这三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