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石散
心之忧矣，其毒大苦。《诗经.小雅·小明》
有些人一出生就赢了，袁熙就是。他出生在五世四公世族豪门。套用一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人家袁熙一出生就在罗马。
他一出生就拥有他名下的豪宅，良田数倾，几十位农夫、使奴供他使唤。
那天，袁熙从他的母亲面前逃离，回到自己的豪宅。他感觉非常疲倦，一是五石药性已过他向个泄了气的皮球，二是被妈妈发现自己服五石散心烦意乱。
从小到大，他妈妈从来没跟他发过脾气，但是他很怕妈妈。因为，他的妈妈张了一双透视眼，她能一眼看到他的心灵。今天，妈妈第一次跟他发脾气，他害怕，他不知道接下来他妈妈会怎样，会做些什么。
走近自己的房间，站立的佣人服侍他换洗。他穿上礼服，他要盛情欢迎她妈妈的到来。
很快，他准备好一切，等待他妈妈的到来。可是，他的妈妈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袁熙有些不耐烦，他吩咐上碗千树蜜枣羹，并独自取出他的五石散粉，他今天多放了些寒性石散，这样妈妈来他不会大汗淋漓。
他感到头有些晕，他闭上眼睛。
“妈妈，你对我满意吗？”袁熙开门见山地问。
“你对你自己满意吗？”刘夫人把话弹给了袁熙。
“挺满意的，我觉得我比别人聪明。”
“你确实很聪明！”
“爸爸买五石散你在乎吗？”
“不在乎！”
“我买五石散你在乎吗”
“在乎！”
“为啥？”
“爸爸买五石散不是他自己服用。”
“你在乎我服五石散吗？”
“在乎！”
“为什么？”
“因为五石散可以要你命，”妈妈严肃的说。
为了自己的儿子刘夫人决定讲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东汉皇宫西园，汉皇灵帝正赤身裸体奔跑于千个泳池中。每个泳馆都列队有宫女，嘻嘻于水中，等候奔跑的灵帝驾到。
灵帝用这种方法排除服五石散带来的燥热。
灵帝跑呀跑，场面那叫一个壮烈和壮观。那天是宫里最热闹的一天，全体太监、宫女无不兴高采烈。
灵帝已经跑了九百九十九个泳池，从西园跑到了南园。皇上有些力不从心，下泳池中想凉爽凉爽。可是，灵帝进去了，他再没醒着出来。
年仅三十三岁的灵帝在南宫鸳鸯池中驾崩，留下了摇摇欲坠的东汉帝国。
袁熙感觉自己被绑在了床榻上。
“妈妈，我难受！”
“难受就说出来！妈妈帮助你！”
“妈妈，我恨赵云！”
“赵云是谁？”
“冀州文武冠！”
六年一选拔的冀州文武冠竞争惨烈。
从小就立志当州级文武冠的袁熙，比赛中途宣布退赛。
退赛时身为一郡之长的父亲袁绍曾过问：“熙儿，你确定不参赛州级比赛？你可是渤海郡三冠主，你不参赛不仅是你自己的损失，也是我们渤海郡的损失。”
睡梦中，他口渴难忍，浑身燥热，妈妈给她饮水，他感觉好多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说说你第一次服食五石散的经过！”
他不想说，可嘴巴战胜了头脑，他有口无心地和盘托出。
“我从小就聪明伶俐，别人费半天劲才学会的东西，我一看就会。
武功，他学的是袁式四代独门武功，并由父亲袁绍及弟子将军教辅。
文功，从诗经到汉乐府过目不忘。郡太学堂文学考核年年第一。
渤海郡从老师到校长都夸他天资聪颖，世间没有第二。我是在他们的各种恭维中长大。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聪明过人，我走路都是鼻子朝上没人能进我的法眼。
可是有一个人愣闯进了我的法眼，他就是赵云。”
赵云成为冀州文武之冠，其实他心里是佩服的，他当之无愧。可他面子上受不了，受不了旁人的窃窃私语，特别是对赵云胆量的夸赞。这种日子使他烦恼，郁闷，难受。
焦触看出了他的心事，跟他说起了五石散，说五石散解忧排愁。
张南劝他不要胡乱服，闹不好出人命。
焦触和张南比袁熙年长几岁，武功高强，是父亲派来教他习武的。
“焦触坚持说不会有事，他列举了当朝服食五石散都是些重要的人，比如十常侍。
“我很好奇，那么厉害的十常侍都用，难道他们不知道好歹！
我决定偷着试一试。我偷偷摸摸地服食了五石散。刚下肚没什么感觉，大约十多分钟后身体发热，越来越热，我得宽衣解带，可是还是热，然后身体感觉轻飘飘，像要飞起来，身不由己地手舞足蹈，我真的翱翔在空中。
“热！热！”袁熙痛苦的□□，拼命地撕着衣服，把身上的皮肤都抓伤了。
刘夫人唤人往袁熙身上慢慢浇冷水，把冰块放在他的身边。渐渐地袁熙安静了下来。
有了第一次进入仙境的感觉，我还想第二次、第三次。慢慢的，我学会了对付身体发热难耐的办法，我找来丫鬟陪自己玩儿裸奔。
再后来，我开始常患感冒，脸色惨白，不思饮食，不想睡觉，不想吃东西 ，只想着寻求浑身发热轻飘飘的冲动，性功能冲动，力量超强，想着早些刺激，但药效过后如泄了气的皮球。
一天又一天，我经历着从极度兴奋到极度失落，失落时赶紧服食五石散又开始兴奋，就这样我离不开五石散。”
睡梦中，袁熙问：“妈妈，我是不是自己不是人？妈妈我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