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上
冒顿 37 老上 59✅
冒顿和女人一起吹了一支曲子，那曲子的名字叫“瀚海大漠”。
讲述的是一对男女的爱情故事。女的住在贝加尔湖，男的出生在八百里戈壁。一望无际的硕石滩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大风掠过，黄沙滚滚，遮天蔽日。男人奔赴前线杀敌，敌人用计谋害死了他。她为了给他报仇，从贝加尔湖，寻遍八百里戈壁找到害死他的丈夫的敌人，割下他的头颅。
第一支曲子吹完，清风徐徐吹过，月亮出来了挂在天上。
冒顿停了下来，问到：“你叫什么？”
她没有回答，抬头望了望月亮。
她继续吹潮尔，这次是冒顿伴奏。第二只曲子过后，见月亮的旁边出现了一颗闪亮的星，那是天狼星，它是天上最亮的星。
她抬头望着天狼星问道：“你叫什么？”
冒顿想说自己的真名，他手摸着冒顿潮尔，嘴里却说着：“天狼！”
“很好的名字！”
“我知道苍狼！”
“苍狼是谁？”
“你不是草原上的人吧？”
冒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不是。”
“草原上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苍狼！”
“谁是苍狼？”
“草原英雄，大单于冒顿！”女人自豪地说出了冒顿的名字。
“你见过他？”
“没有！”
“它神出鬼没，凡人是看不见他的。”
“你夜晚一个人在草原不害怕吗？”
“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我是男人！没什么可怕的。”
“我也不怕，因为有你在啊！”
“你这么相信我吗？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我们的草原上从来没有坏人，因为我们有苍狼保护！只要坏人出现我们的大单于定能置他于死地！”
“单于有这么厉害吗？”
“当然有！他有千里眼，顺风耳，谁做坏事他都能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单于有千里眼，顺风耳的。”
“草原上的人都知道！”
冒顿心里想，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呢？
“你是哪里人？“
“我是西域狐胡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狐胡国。
“你长得还真想西域人。你到草原来干嘛？”
“我来做买卖！”
冒顿生平第一次讨厌自己。
人啊，开始说了一句瞎话，然后必是满嘴瞎话。
他想把自己是谁告诉她，可是又怕说出来后，她就不会跟自己吹潮尔，说真心话了。
他俩一起合吹第三支曲子，这时在月牙和天狼星中间出现了一颗小星星，闪闪发光，它是老人星。
“天狼，你知道那个小星星叫什么吗？”
冒顿当然知道，冒顿在草原行军打仗，靠的就是星辰的引路。
“那颗星叫老人星。”
“我将来有儿子就给他起名叫老上！”
“为什么叫老上？”
“因为我要他上天上去摘老人星。”
冒顿想问她是否有夫君，可他没敢问。
“这个名新颖，好！为你的老上吹一曲。”说着冒顿首先开始吹潮尔，她跟随。
他们吹了一曲又一曲，不知不觉天要亮了。冒顿沉醉在潮尔美妙的乐声中。
他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地上留下了她的豹皮服。冒顿左喊右喊，左找右找也没找到那女人。冒顿收起了冒顿潮尔，从地上拿起了豹皮，豹皮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清香味。他仔细地闻着，他问到了麝香味，沉香味。
“这张豹皮是什么味？”他奇怪。
他非常喜欢那味道，他要沿着这股香味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她，冒顿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他在那片草原骑着马，前方隐隐约约看见了红色的衣裳，正是香味的方向，他加快了马速。忽然他听见“叮咚”一声，什么东西掉下了马。他回头侧马看是那只胡笳，他回头去捡胡笳，忽见身后一群马急驶而来，他眼看着马践踏在胡笳上。
他把自己的马让到了一边，想让群马从身边驶过。他想也许他们在训练？也许有急事？他不想打扰这群马队，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马队中领头的停下问他到：“您知道咎如熏香场在哪里？”
冒顿从来没听说过咎如薰香场，他回答：“不知道。”
“你们是右贤王的人马吗？”冒顿问。
“是。我是右贤王手下狼居勖的部下。”
老狼的部下，冒顿想。
“您是哪位？”领头的见面前这位威武英俊，一看就让人就敬而畏惧，不禁问道。
“我是左贤王的护卫，来找右贤王传信。”
冒顿编了个瞎话。
“对不起，打搅您赶路了！”
那领头的不好意思地说，然后率领大队人马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继续前行。
冒顿使劲儿回忆着是否他的匈奴有个咎如薰香场。但是，他又一想自己不可能知道这么细致的场所，就像匈奴的养马场都叫什么名字一样，他冒顿可不记这些。
他回马去找胡笳，见草地上根本不再见那潮尔。他想也许被马踩进了草里。他在胡笳掉下的地方挖草地。冒顿的眼睛就像定位仪，可以一眼记住地上的方位，只要被他看过的地方绝不会有丝毫差错。他撩开了被马踏过的草面，他找到了，那圆圆的椎管，完好无缺，簧片依旧，三孔进了一点泥土。他捡起冒顿潮尔，掏出白手绢擦了擦。
马带走了那股清香味，他失去了豹皮女的线索。
三个月过去了，青草已经变成了金黄。远处时不时传来人们的欢歌笑语声，人们在庆贺蹛林节。
冒顿不知不觉重回这片大草原。
天渐渐黑了，月亮出来了，天狼星出来了，他看到了中间的老人星，只是这次月亮和天狼星置换了个位置。
他下了马，躺在草地上，看着月亮，冒顿回忆着她说过的话。他忽然明白了，豹皮仙女名叫月亮。当时自己问她叫什么，她看着月亮没回答，那不就是说她叫月亮嘛！
“好奇怪的女子，不说话时冷若冰霜，一旦打开话匣子说起来没完，连她未来儿子的名字都说了，老上！这个名字不错！”
忽然冒顿听见了远处奔跑的马蹄声。
冒顿知道这是报信的马蹄声。
什么人在大过节的日子里如此急促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