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们回不去了
寒假与上学的日子相比显得轻松、慵懒得多。苏欣然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人，所以，只要不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都选择窝在家里。
多半个假期里，苏欣然偶尔与叶梓柔网络视屏聊天，也接到过刘晓飞的几个电话。只是她与程京的联系，自那天在火车站收到的短信后就再没有了。直到腊月里的某天早晨……
苏欣然的爸爸晨练后回到家，一进家门就叫道：“然然，楼下有人找你。”
“谁啊？这么早？”睡眼惺忪的苏欣然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身，还不停打哈欠。
“一个小伙子，还挺帅。”苏爸爸一边说一边走向洗漱间，路过苏欣然房门口时，停下来看她，问道：“是你同学？”
“然然，你交男朋友了？”苏欣然的妈妈将早饭端到餐厅，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后，也问道。女儿都要大学毕业了，有男朋友也正常，当妈妈的自然理解。
苏欣然一脸无奈，“你们能不能不要想象力那么丰富？”如今她的睡意早没了，她也好奇是何人来这么早找她。
苏欣然大概整理了一下头发，穿着睡衣站在阳台边往下看，程京穿着军绿色的棉大衣，双手插兜，正在楼下单元楼门口处踱步。
“是谁？叫到家里吃了早饭再走吧。”苏欣然的妈妈坐在餐桌旁对刚走回客厅的苏欣然说。
“不用。”苏欣然的情绪不是很高，简单地洗漱后，直接去屋里换衣服准备出门，“妈！我的白色羽绒衣呢？”
“刚洗干净，还在阳台上呢。”苏欣然的妈妈说着去阳台帮女儿拿衣服，还不停唠叨：“穿你那件墨绿色的大衣就挺好的，又没穿几天，还没脏！”
“我今天就想穿白色的。”苏欣然接过妈妈手里的羽绒服套在身上。
“女为悦己者容，妈妈懂。”苏欣然的妈妈笑着打趣自己的女儿。
“才不是嘞。”苏欣然抓起包开门要往外走。
“吃点儿早饭再走！”苏欣然的妈妈叫道。
“不吃。”话音未落，苏欣然早已快步下楼。
站在楼门口的程京，看着苏欣然背着小包，穿得和小白兔一样向他走来，心里豁然明朗，不由得面带笑容。
“找我什么事？”苏欣然在程京面前站定，开门见山地问。
“今年大年初六，我想举办个同学聚会。大家都要大学毕业了，想把同学们召集起来再聚聚。”
“嗯。”苏欣然等程京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能陪我去订聚会的饭店吗？”程京见苏欣然没有立即答复，又补充道：“主要就是订下菜单，确定价格。我觉得……”
“好，走吧。”苏欣然同意了。
苏欣然和程京去了中学附近的几家饭店，最终选定一家自助烤肉店。当他们走出饭店时，已是将近午时十二点。
程京提议：“一起吃完午饭再回？”
“不用了。”苏欣然拒绝得干脆利落。
“那我送你回家。”程京见苏欣然如此坚持，便也不好再强求。两人并肩往回走，沉默许久，程京再次开口：“大年初六的同学聚会，你会来吧？”
“你们聚吧，我就不去了。”苏欣然自顾自地低头往前走，都没有注意到程京是否跟上她的步伐。
此时，阴霾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零星地雪片落在苏欣然的头发上、脸颊上还有衣服上。她停下脚步，欣喜地仰起头，唇边泛起孩子般的笑容，伸手试图接下空中飘落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晚。
站在苏欣然身后的程京，望着眼前如雪一般的她，静默无声，怔怔发呆。直到苏欣然干咳了两声，他才缓过神来。
程京走到双手已微微发红的苏欣然身边，将她的双手合十握在掌心，举起放在唇边不停哈气，为她暖手。
苏欣然先是一愣，而后快速将自己的手从程京的手心里抽出，“我不冷，谢谢。”
程京脸上闪过一丝忧伤，轻声说：“走吧。”
苏欣然快走几步与程京再次并肩而行，当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时，她听到程京说：“如果你在大年初六没有其他事，还是来参加同学聚会吧。”他停顿片刻后又说：“上次你就没有来，大家都挺想你的。”
提起上次的同学聚会，苏欣然就不由得又想起之前好久不见的中学同学，在网上同她的对话。苏欣然思忖了片刻，点点头，“好。”
程京侧头看向苏欣然，苦涩地笑道：“欣然，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苏欣然轻笑，而后想了想，她表情认真地说：“程京，你对我说的话，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觉得咱们俩……”
“不要说！我现在不想听。”程京立刻打断苏欣然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他猜得到她想要说什么。
“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你，但错过就是错过了。咱们之间有太多不可逾越的鸿沟。”苏欣然不由得也提高嗓音说道，她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事实如此，他也该面对了，这样对彼此都好。
程京停下脚步朝苏欣然低吼：“我说了，我不想听！”
苏欣然第一次见程京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跳，震惊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原本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不想再维系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而已。
“对不起，我不该发火。只是……”程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语气缓和下来，匆忙道歉，语无伦次。
苏欣然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程京让她觉得特别陌生。
“人都是会变得，或许也包括他。”苏欣然想。
此刻的苏欣然忽然想不起来，那些年她为什么会喜欢他。
“欣然，我不相信你能把咱们过去发生的一切全部抹去，那些美好的日子，你真得都能忘记吗？”程京向她靠近走了几步，语气几近哀求，“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真得喜欢你，我爱你！”
“可我不喜欢你了。”苏欣然再次表态，后退几步拉开她与程京的距离。此刻她感到无奈，造化弄人。
“我是不会放弃的！”程京也很决绝。
“程京！”当苏欣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中断了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