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佩剑遣尘
说到白绫,宫雪醉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本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低着头说:“不要,醉儿要和师父一样,选择剑做武器。其实醉儿并不是喜欢白绫的,那条白绫只不过是醉儿随意选的一个防身武器,如今也算是毁了。”
还记得当时那撞击,白绫顿时四分五裂,断了漫天,个个独自在空中虽风飞舞,最后渐渐的落了下去,就这样白绫没了。虽然他不后悔,可是还有一些可惜,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年来的物品。
顾梵仙知道这个孩子修仙的路途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对凡间事物都太容易轻易动情,不过这正是他招人喜欢的地方,因为不管别人怎么样对他,他都是默默的接受,一个人独自接受一切。
突然他的手在空中伸出,顿时一条新的白绫出现在了他手掌上:“看你这么喜欢,为师便赠你一条,算是作为你的生辰贺礼。日后学会御剑,为师便再赠予你一件礼物。而你如果能够克服过,活不过十八岁这个诅咒,为师到时候再给你准备一份弱冠礼,可好?”
三个礼物?不,不止,还有那把剑,第一次除了皇兄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宫雪醉又被感动了一次。就这样在不经意间,顾梵仙渐渐的打开了宫雪醉的心房,慢慢的走了进去,告诉他不再是一个人,他可以和别人一样,他还有他。
可是对于十八岁这个诅咒:“醉儿一定会努力学会御剑,可是十八岁的诅咒,这个是那个神师算的,说什么命中注定,天机不可泄露,好自为之什么的。但是醉儿会努力克服,因为醉儿,不想死。”
声音越说越小,明显是没有足够的底气,目前他虽然天生带着煞气,可是煞气却从未流露出来。而神力是可想而知的比别人在原有的基础上都大了些,说不定修得仙骨不久,便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神了,如果宫雪醉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神,那么对天下人来说便也是一个好事,可是这么弱小单纯的他,可以担负起那个责任吗?他想的简单,就像他所说的这样,他想做仙。可是在这世间是没有选择的:“不怕,也不要想多,顺其自然便也就会过去,可懂?师父也会陪着醉儿,一定可以没事的。”
顾梵仙的眼神中是坚定的,让宫雪醉底气顿时变得足足的,对啊,他怎么可以死,他舍不得师父,还想活着去学习更多,他怎么就可以这么轻易的死呢?以前的他一心求活到十八岁死便是他坚定不移的生存信念。这是多么的可笑,可是却是如此的真实,而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师父,让他学会去相信一个人,让他去敢相信一个人;让他有信心做每件事情,让他有足够的勇气走下未来的路途,一切因为有他。
宫雪醉顿时感觉他的师父很神圣,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是那么的璀璨耀眼,虽然有点遥望而不可及,可是真的改变他许多,这些都是他曾经不敢想的也不敢奢望的:“恩,醉儿明白。话说师父,那把佩剑叫什么名字呢?”
宫雪醉的心思从一开始就在那佩剑上,顾梵仙也是能看出来的,很少小孩子会对剑这么的感兴趣,与宫雪醉同龄的孩子又极少,可是到底是小孩子,大部分并不会在这个年龄段对武学和法器感兴趣,没想到他收的徒儿到对这挺上心,也算是没有让他失望:“那把剑叫做谴尘,也是为师把这把佩剑赠与你给你的一个警戒,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不可贪恋红尘往事,不可作茧自缚,一定要抛弃世俗痴恋,方可修道成仙。”
遣尘?感觉和师父的一举一动一样,都是那么的飘渺不真实,不过有谐音呢:“遣尘?虔诚?师父,这个佩剑的谐音是?”
果然是聪明过人,没有枉费他的眼光,很少会有人在意这把佩剑的谐音,许多人不去猜测便说是对这把佩剑的尊重,而能去揣摩去内在的人,便是懂得欣赏这把佩剑的人:“嗯,对,谐音是虔诚。为师希望你有一颗虔诚的心,用这颗心去做每件事情,去对待每件事,去看待每件事,如果可以做到生在乱世中而看破其中道理,遣尘的意义你便会明白,虽然谈不上透彻。”
宫雪醉皱眉,怎么感觉其中道理很多,就跟文言文一样,在不同的文章里面一个字的意思是不同的,是多种的,是善变的:“师父,醉儿愚钝,为什么师父刚刚说谈不上透彻呢?”
好学这个词顿时在顾梵仙的脑海里浮现,宫雪醉是个好学的孩子,孺子可教:“你可以懂得其外在,却永远无法懂得其内深沉的内涵,便如这个世间,多少人都说看透了茫茫红尘,可是又有几人真的做到了呢?万物你可以去了解,但是永远都不能去了解个透彻,首先是能力问题,其次便是不知是福,多知为祸。为师只期盼你成为一个杂家,对世间万物略懂其一便好。”
宫雪醉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又似乎没有听懂这句话,因为这句话看似矛盾却又不矛盾:“是不是例如看一本书,我便看个大概知道就好?不求其深乎,求其短浅富识,乐为享受也。”
世间万物在不懂观点上都各有所理,较真不得。顾梵仙点点头,摸了摸宫雪醉的头发,长长的墨发已经不知何时落下,只是随意用蓝色发带系上,手感很好,柔顺的很:“很好,为师希望你今天晚上所说的每句话,懂得的道理都运用在以后的生活中,不可空说大话,学而不用。”
宫雪醉拼命的点点头,可是就这样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不免刚刚微做起来的小身子骨又跌落到顾梵仙怀中,因为伤口没有那么容易愈合,这不,疼的他直咬牙,可是就是不喊出来。
顾梵仙再次展开握住宫雪醉的小手,输送仙气给他,希望缓解他的痛苦,如今才是三月春,宫雪醉头上就出了冷汗,可知有多疼:“谁教你的?受了如此重伤还强忍着,要是疼便叫出来,会好受些。”
宫雪醉把脸埋在顾梵仙的怀里,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专心的去抑住这痛苦,皱眉咬牙吃力的说道:“醉儿只是不想惹师父讨厌而已。”
这个傻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不过人生在世便是先苦后甜,顾梵仙不再说话,只是搂着他,给他安慰。宫雪醉感受到了师父对他的关怀,有种想哭的冲动,心中立马暗自骂自己不争气,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不可以哭:“师父,我从来没有看过夜晚是什么样的,听说漫天繁星,很美。”
宫雪醉的一句话让顾梵仙的心头某个地方又被戳痛了,灼灼阁,四季如春,日日万丈白光,他挥袖打开了殿门,让宫雪醉在屋内观看夜晚的星辰,尽管天快亮了。因为他身上有伤,最好不要动,刚刚还准备让他入定调休来着,可是还是个孩子,若是想玩,便玩就好了。宫雪醉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弯弯的月芽,被此吸引而惊叹的嘴角稍许有了些弧度了出来。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顾梵仙的眼睛,这个笑不虽然也不算笑的多开怀,可是好歹是笑出来了,明明前些日子还不能笑,今个便能笑出来了:“醉儿,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