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无可恋
周老师走了,他来青石村教书20多年,桃李满村,很多人悲伤的哭出了声,可惜没有真正的亲人来给他追究死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魂断了他乡。
被见血封喉针杀死的人,面带微笑,这种毒进入人身体,几秒钟就爆了心脏,没有痛苦,反而还有轻微的快感。
周老师下葬后,田清权安排人烧光周老师的遗物,向天君顺理成章的成了学校老师,她搬进周老师房间,刚死过人的屋,她竟然能若无其事的住下来,这份胆量非一般人可比。我跟着她一起吃喝,确实给她带了麻烦。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她以为我睡熟了,偷偷进我房间,轻手轻脚在我床上放了几块饼干,然后转身离开。
我很饿!真想吃这饼干。
一想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总觉得不对,我忍着饥饿,把饼干放在墙边的一把椅子上。第二天早上,我特意去看饼干,没有见到饼干,却看到墙角死了四只老鼠,老鼠七孔流血,死状很惨。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向老师朝我房中走来,我心中骇然,忙回身躺到床上。
向老师走进来把脸靠近我,我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真的很漂亮,圆脸大眼睛,性感的嘴唇,洁白整齐的牙齿,就像墙上挂的明星画。
她用手在我鼻子前探了探。
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至我于死地?看着她漂亮的脸颊,我愤怒地猛坐起来,任她浑身是胆,也经不住如此惊吓,只听她妈呀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她用手去乱抓,抓住了一只七孔流血的老鼠。
见她如此狼狈,我忍不住开怀大笑,她见我还活着,马上镇定下来。
她爬起来抓住我,把我拽到她身旁,使劲煽我的脸,打得我双脸生疼,紧接着对我拳打脚踢,我惊恐万分地看着她,跑不掉躲不了,像被她捏在手中的一只麻雀,她打累了才满意的回她房间。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来带走我好吗?”
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蜷缩在墙角,泪如泉涌。
直到有一天余禅来村里,留宿在向老师房间,我才明白,难怪他把向老师安排到小山村来,这里是田清权的天下,不管怎么胡作非为,不会走露半点风声,向老师是怕我知道她和于余禅的关系,想杀我灭口。
向老师的爸爸和余禅是战友,不知情为何物,豆蔻年华的向老师,竟然爱上了大她30多岁的余禅,余禅是个有家室的人,为了不被舆论,前途不受影响,余院长悄悄的把她排到这村工作,保护向老师的同时,也保护了他自己。
从那以后,向老师很少再给我饭吃,我吃的东西,都是她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还好每天晚上都会有人,从墙角塞进来一个鸡蛋。
塞鸡蛋很有可能是谭玲,从她舅舅那里偷的,我出去求证过好多次,都没有查出结果,我每次跑到门外去看,外面都是空无一人,这人故意不想让我知道他,也就只好作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我后背的伤还是没好,我很想去找道士爷爷,又不敢一个人出门,这事一拖再拖。
这一天是星期天,余禅从学校刚走,向老师就让我去给她打扫房间,自从周老师走后,我是第一次进这屋,屋里乌烟瘴气,满地的烟头,塑料袋子,纸盒子,啤酒瓶子,脏乱衣服,乱七八糟的一堆。
我一点一点收拾着,一直忙了一下午,才给她把家里打扫干净。向老师坐在床上看着我忙碌,她带着耳机听录音机,吃着余禅从城里给她带来的各种零食。
我好渴好累好饿!
“思域有出息,干活这么麻利。”向老师来到我身边,用手捏着我的脸,另一只手拍我的后背,她打到我伤口上,疼得我直冒冷汗。最近后背的伤口越来越疼,一碰就像钻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去把衣服给我洗了。”
向老师见我打扫好卫生,又让我给她洗衣服,她指了指堆床上的一大堆。
学校有个大水缸,在周老师以前做饭洗澡的地方,里面有同学们劳动课担来的水,我抱着她的衣服朝水缸走去,外面天已黑,向老师点着了院子超大的煤油灯。
“向老师,我不会洗衣服,我实在是洗不干净。”我小心翼翼地给向老师说。
“你妈的少废话,洗不干净不会好好洗?不干活就别想吃饭,饿死你。”向老师恶狠狠地用眼瞪着我。
“向老师请您不要骂我妈。”
我很反感别人骂我妈,我妈在我心中,有着神圣般的地位。
“我就骂你妈,你能怎么样?”向老师鄙视的语气终于激怒了我,跑过去挥拳就朝她身上打去。
“你敢打我?”
向老师一把提起我,我两腿乱蹬,她把我提到水缸边扔进水缸里面。
寒冬腊月,天气好冷,我全身一片冰凉,用手使劲抓着水缸,向老师站在水缸边用力把我朝水里按,我张嘴大喊救命。
“叫吧,叫吧,你叫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向老师狞笑着,她迷人的脸蛋有些歪曲。
水大口大口呛进我嘴中,她把我按下去又提起来,如此反复10多次,才把我提出来扔在地上,我像煮熟的面条一样瘫倒在地。
她随手拿起墙边的扫把,劈头盖脸朝我打来,我双手抱头,扫把杆砸在我身上好疼,直到她打累了才停手,接着打开学校大门把我扔了出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脏货去死吧!看到你就别扭。”
随后怦然一声关上大门,从里面栓起来。
深夜,我一身是水,又冷又饿,全身疼痛,我艰难地爬起来,寒风吹在我身上,冻得瑟瑟发抖,天地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这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去留恋。
想起谭玲,我想起这几个月墙角的鸡蛋,心中又微微感到了一丝温暖,一阵寒风吹来,吹得我全身冰凉,吹走了我心里那微微的一丝暖意。
我想去天坑找我妈妈!
一想到妈妈,心里马上感到踏实安全,要是上次道士爷爷不救我,让我和妈妈一起离开这个人世间多好啊。
我摸索着朝天坑方向走去,从学校到天坑边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我走了快一个小时,我无处可去,心里非常矛盾,我害怕这个天坑,却又觉得只有这个天坑,才是我的归宿。
来到天坑边,我对着天坑大声地喊:“爸爸!妈妈!”
天坑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回音,片刻寂静无声。深不见底的漆黑天坑,就像一只怪物张着大嘴,山谷里的风呼呼吹着,猛兽一样在嚎叫。
我徘徊半天。
一狠心闭上眼睛,猛的跳了下去!
刚朝下落,后面有人一把抓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