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妖怪
若是要带我走，那一定得在我叔父死之前。
若他死了，我就成为了藩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按照律法应该即刻回到藩内就任。若是那时王族还想收回播磨的辖制权，那只有杀掉我。
也就是说，我与宇智波斑的婚姻，第一现在威胁到了我的性命；第二所有人都希望拆散我们的婚姻来谋得利益。
他不得不放我走，他是宇智波的族长，是有心要统一忍界称霸火之国的男人。
可作为宇智波靖云的丈夫，他怎么可能放我走呢。
舅舅内藤氏的话语无疑在整个南贺本就波澜暗涌的水里投入了一枚小小的石子，点起了这层层的涟漪，这个春日格外的躁动不安。
宇智波对外异常疲惫，为了顾虑我的性命，必须一刻不停的派人前去播磨保护我叔父的安危。
也是因为我，他们也必须舍弃掉我，来维持千百年来他们所一直渴望的和平。
给予我们考虑的时间不多，哦，不，应该说给我和斑面对离别的时间不多了。
我缓缓开镜台下方的抽屉，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匕首亦慢慢透出耀眼的光亮。我拿起它在手中端详，上面有好几个地方空落落的是我和宇智波斑第一次大吵时留下的痕迹。
那些珍珠，一颗便可买十幢大宅，可在我眼里却好似母亲落下的泪。
想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埋首在镜台前哭泣。
我不知道宇智波斑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也许就是方才，又也许很久，他的怀抱不如往常那样滚烫让我着迷夹带着夜间的霜寒和即将要分别的冰冷。
他默默地抱着我，让我靠在他的颈窝里，这样的春夜我们本该极尽旖旎暧昧的缠绕在一起，可因为这场婚姻起始的无奈让我们都不得不面临抉择。
他需要对他的家族，他的族人致以最高的忠诚；而我也要再一次以上月城王女的身份，退而求其次，来庇护的族人。
我终究没能成为南贺的最强者。
“你会忘记我吗？”我问他。
我的哭泣终有结束的时候，我抬起脸他的炸毛戳在我的面颊上刮擦着泪痕又痛又痒。
他摸摸我的发，说的是截然不相干话题。
“我很早就见过你，而且不止一次。”斑说。
“什么？”
“在那一天。”斑的视线落在了我揣在怀中的那把匕首上，那日上月御所内的杀戮禁制在眼前一一闪现。
“我们虽然忍者，接受任务后就不可做超出任务以外的事。”
“那是我唯一一次...唯一一次打破规则。”
他的眸色深邃无底，每一个字像跌撞在我耳边我儿时收在瓶中的弹珠。
噼里啪啦的作响。
照例王族的内部的矛盾连忍者都不可参与，所以宇智波在接到任务以后仅仅只是封似了上月城中所有可逃生路，不让求援者漏出城外。
除此以外他们不可以做任何多余的事，过问任何不相干的话题。
少时桀骜睥睨各大忍族的斑也不例外，可唯独我是他的例外。
“我很早就见过你，在有一年王族的狩猎上，火之国中所有的贵族藩主和王族皆在场，宇智波当年负责戍卫。我独独就瞧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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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那一年的春猎。
宇智波兄弟随着父亲田岛来到近畿的郊外负责戍卫王族的春猎，那一年真是好热闹啊，那一场春猎被称为火之国三十年之盛。
他很容易就注意到了靖云，因为她太耀眼，也太弱小了。
春日的猎场上处处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即便以狩猎为名也不过是一场欢愉又无趣的游戏罢了。
落在忍者的眼里，自然是嗤之以鼻。
“斑，你领着二十人，隐匿在南侧的林间。”父亲田岛对自己这样施令道。
“是，父亲。”
那时宇智波斑也不过还是个少年，刚刚在南贺河和柱间撕破脸，因着开启了写轮眼才逃过了被处分的责罚。父亲也有意让他远离南贺川一阵子，便将自己带出来参加这次王族的戍卫任务。
贵介公卿们拿着折扇，戴着高高的帷帽即便谈话也要将扇子遮挡在面前，又男子甚至在脸上敷起了厚厚的脂粉。
马场上虽然热闹，却都是一群小孩儿的嬉闹，宇智波斑躲在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
直到——
“靖云殿下！靖云殿下！”
南边的林间忽然有人骑着马向这里奔来，后面还跟着巍巍颤颤的女御中。
“大道寺！莫要跟着我！”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狩猎的服侍高束着头发打着马飞快的冲这里奔来。
“殿下！那里是水边！去不得啊！”
一看就是个任性的贵族小姐，平日护卫的贵族甚多，这种场面宇智波斑见怪不怪。少年眉间阴郁沉沉的因为这一番响动，而转过脸去注意起了穿梭在林间的那个女孩儿。
——还是注意一下吧，万一落了水就把她捞起来。
“什么去不得！哪里我都去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可能就是这样，为了反对而反对，你越说她越是要去。
说着她又打了坐下身下的马匹，娇声斥道：“快走！！”
蹲点在树上的炸毛少年摇摇头对这个小殿下的任性无可奈何。
也许是开了写轮眼，又或许是少年无聊盯着一个地方看，越是凑近少年宇智波斑的脸就越红。
太..太漂亮了些。
比和柱间在吉原看到的那些花魁、新造漂亮多了。才不过十一二岁，便只让人觉得她不可方物。
“殿下！殿下！你等等...我..”那个名叫大道寺的女御还在林间追逐着少女的身影，因为是外出狩猎也穿着轻便的衣饰可上了年纪却跑的异常艰难。
她气喘吁吁的靠在斑站立的那颗树上，实在是脱力难行，刚想问问苍天为何小殿下如此淘气就与阴沉炸毛少年宇智波斑对上了眼。
斑：...
大道寺女御中：...
“啊！！”一声尖锐的女音划破了林间的宁静，鸟雀被震的扑腾着翅膀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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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大人..这怎么办。”宇智波的忍者纷纷从树上跳下来，一颗颗脑袋围在一起或担忧或好奇的看着倒在地上被宇智波斑吓晕过去的女御中。
斑：“....”
而宇智波斑继续释放着刚才还要汹涌的杀气。
宇智波1号，捂脸不忍说：“斑大人..现在是在执行戍卫任务。我们...我们保持平常心就好了。她们可都是贵族女子哪见过这等阵仗。”
宇智波2号，托腮思考说：“是啊是啊。面对千手时才需要这等气魄！”
宇智波3号，左摇右晃着脑袋，再用写轮眼扫扫方才那个任性小殿下离去的踪迹，说：“斑大人，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万一那小女君出了事我们可是要的担负责任的啊！话说现在是春天...林间是有熊出没的。”
宇智波斑听到这里脸更黑了，真是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他吸气吐气，紧皱着眉头，看看地上被他吓晕的女御中又望望方才那漂亮妞儿离去的地方觉得“舍己为人”（多管闲事）这个优良品质在自己身上得到了极大地发展。
应该是前段时间被柱间那个傻瓜传染了...
柱间？想到柱间就生气。（怒）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的面色更为阴沉了，黑色的头发一根根的翘起看起来像大魔王变身的前兆。
“斑...斑大人啊。”宇智波1、2、3号被他这幅模样弄得瑟瑟发抖。
少年双手环胸，身后背着刚才得到不久的草雉剑，冷哼一声，只说：“我去追那个小殿下，你们在这儿看着她。”
比起被自己吓晕的女御中，自然是追着漂亮妞儿的活比较好。
他说完还特地从宇智波3号的腰兜里抢了个面具，上面绘着狐狸的样式被宇智波斑这么一戴...看起来就像是妖怪故事书里自我解开封印的大妖怪！
宇智波1、2、3：冷汗...
可没等他们劝阻，斑就嗖的一下从原地消失了。
而当宇智波斑追上那叫靖云的小殿下时，他自己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魂魄起飞，头发上的毛直接冲天炸起。
果然——遇到熊了。
他那时不过十四、五岁，除非是父亲田岛那般身手的忍者不然面对一头成年的熊还是很困难。
只不过，他也是被誉为宇智波一族百年难得的天才，抽出背后草雉剑一顿狂切，林间树叶纷飞，水波晃动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
就是发型有点糟糕罢了...
“火遁——豪火灭却！”
最后用一个宇智波家最为擅长的忍术结束了少年斑vs大狗熊的决斗。
后面的美少女早已甩走遇到野兽的惊慌，面对着从天而降的狐狸面具炸毛忍者露出一脸闪烁眸光，正当少年宇智波斑以为漂亮妞会夸赞他一番的时候...
“喂，你是新搬来的妖怪吗？这片地方..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丑的炸毛狐狸！”年幼的靖云殿下瞪着大大的眼睛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出面讽刺了她的救命妖怪（恩人）。
于是，少年宇智波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