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沙一白听了这声求救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猛地把车窗一敲，厉喝道：“干嘛呢！程音音！你没事吧？！”
林鸥也慢半拍跟了上来。
大晚上的，这条街上路灯个个之间隔得老远，这个地方又处在两个路灯中间的“三不管”地带，即便凑得这么近都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形。
沙一白只能猛地拍打着车窗和车门，企图阻止里面可能发生的什么。
“该死！车门锁了！”沙一白暗骂一声，陡然提高了声音，“我已经报警了！程音音你不要害怕！我告诉你——不管做什么你都是会被判刑的！现在停手还得及！”
里面的动静果然停了下来。
沙一白松了一口气，试图缓解嫌疑人的情绪：“现在，听我说的，解开车门的锁，放人出来，你还没有铸成大错。”
可惜好景不长，短暂的沉默之后，沙一白敏锐地听到了一声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想逃！
沙一白脑内刚蹿过这个念头，这车就猛地窜了出去，这股力道大且突然，即便沙一白想到了这层，身体还是来不及做反应，他整个人被这股冲力狠狠地往地上一带，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最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林鸥！”沙一白急红了眼，这会儿也不管林鸥有没有办法解决了，下意识地喊了她一声。
林鸥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一股被忤逆的愤怒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
这种感觉类似自己的屋子被人毫无理由的侵占，于是作为屋子的主人可以立即把人清理出去。
她想也不想，沉下声来，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神说。”
神说，要让车毁。于是车便不再行动。
梦境真正让人着迷的地方就在于能够超乎常识的为所欲为。
那车子就往前开了十几米，车胎却突然像漏了气似的，在地上哗啦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留下两条深浅不一的印记，往前惯性地又挪动了几米远，最终稳稳地停下。
四个轮子都没了气，没撞上旁边的景观树都是好的。
“你这体能不行啊，车子一动就被甩出去了……以后真的，健身房的增肌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林鸥路过沙一白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神色轻松地往前走去。
沙一白：“你刚才……做了什么？”
林鸥斜睨了他一眼，皱眉：？
沙一白张了张嘴，指了指爆胎的车，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林鸥摸不着头脑：“我刚刚好像就挺想让车子停下来的……所以它停下来了？”
她浑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林鸥皱眉：“我听说入梦后不是可以自主操纵梦境的吗？”大概是这个原因？
沙一白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嗯，是这样。有可自主操纵梦境的超能力模式。”
梦是人做的。
只要主角愿意，她在自己的梦里就是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神。
前提是，那是当事人。
林鸥走过去，车锁因为刚才的事故而松了一些，这次车门轻松一拉就从外面拉开了。
“学姐，你没事吧？”
林鸥假模假样地关切道。
车门一弹开，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和灰尘味道。
一把尖刀配合着开门声猛地掉在车子里的脚垫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而车内的两个人均是灰头土脸的，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胳膊和车内椅子砸了下来，林鸥这才看清，车里的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程音音是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十厘米长的伤口，而司机也是脸上胳膊上都有一些小小的划痕。
不浅，但也没有程音音身上的深。
“咳咳咳。”程音音猛地咳嗽几声，显然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受了不小的惊吓，小声嗫嚅道，“没、没事。”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刀子。”沙一白赶过来，抢先把地上的小刀收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司机一眼，发现对方已经昏迷过去了。
“……撞了头？”程音音惊魂未定地猜测道。
林鸥和沙一白把人从车里拽出来，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这个司机。
“发生了什么？”林鸥关切地问道。
程音音只是一个劲地拼命摇头，死死抿着下嘴唇，一副惊魂未定什么都不想回忆的样子。
“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沙一白又往车内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作案工具，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司机，说道，“接下来要把这人送进警察局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要！”程音音尖叫道。
林鸥以一种“在虚幻世界找警察你是不是傻”的鄙夷神情看着沙一白。
“……还是……算了吧。”程音音弱弱地说道，“也、也没有发生什么，估计进去也判不了什么……而且他也知道我的住址，万一报复起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林鸥和沙一白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好，不报警。”林鸥点点头，“我先和学长他们说一声，这样肯定去不了晚会了。学姐你能站起来吗？我们送你会学校。”
“不用。”程音音虚弱的摇头，“我走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
资料里可没提到她走读。
林鸥腾起一股诡异感，她忍不住问道：“租房子？”
“嗯……我和我妹妹住在一起。”程音音不好意思地回答，“她经常生病，这样也好照顾她。”
林鸥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许久，她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扶你起来。”
她继而喃喃自语：“一定很辛苦吧。”
程音音露出腼腆的笑容。
程音音的家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老小区。
从外表上看已经有些年岁了，路边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人，亮着灯光的住户屈指可数，不是家里老人多就是根本就没人居住。
虽然比不上鬼片那么恐怖，但到底也有几分渗人。
程音音表示送到家楼下就行了，可是林鸥和沙一白执意要求送到家门口。
程音音拗不过两人，还是带着他们往家里走。
“现在回校也太晚了，宿舍也该门禁了。”
程音音从随身小包里掏钥匙的时候不无担忧地说着：“要不今晚你们俩就近就在我家睡一晚吧？”
她刚把钥匙掏出来，正准备往钥匙孔里插，林鸥就听见从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哒声。
满是红锈的防盗门应声从门内被打开，探出一个脑袋：“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