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四章
刚才一瞥看得不清楚,但好像也只有头发长度变了,对话显示出来的音色似乎也粗了一点点,身高勉强在一米六以上晃荡,但在一群高加索人种的高个子面前毫!无!威!慑!力!
虽然知道在别人的梦里别说是被动变性了就连变成鸟都有可能,但……
林鸥无法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
更何况变性了都没有长高?难道变成了传说中的正太?这个张富贵是和她有仇吗?辣鸡!不救了!
林鸥气急败坏地往前走了两步,踢着脚底的沙子,满脑子乱糟糟的。
她变了性,会不会成为字面意义上的……大那什么萌妹?
她终于不再只有幻肢了么?还是说多了男人的那个部件是什么反应?
没啥反应好像?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没有反应?没有?还是太……小?
……
她足足踢了十多个贝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脑海。
决定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沙一白。
林鸥真诚地希望对方真的没有变成一只真·沙·雕。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后脚跟突然被后排的人踩住,鞋子都差点被踩掉。
身高差换言之就是腿长差,小短腿的跨距比起大长腿的跨距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对不起。”后面的那个人充满歉意地说道,“前辈没踩到你吧?”
林鸥心里一动。
前辈?
他说的是前排的人还是前辈来着?
等等他说的是中文!
就像做梦的时候有的人甚至会做到全英文环境的梦境却丝毫不觉得违和一样,这里同样如此。
大脑把不同的语言处理成同样可以理解的信息直接灌输到脑子里,不放慢思考辨别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对方说的哪国语言。
又是中文又是前辈的……
是沙一白没错了。
还好没在刚开始的时候走散。
林鸥暗自里松了一口气,她清了清嗓子:“没事。”
这点对话自然引起了监管员的不满,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径直走到林鸥面前,冲着两个人大吼道:“叫你们闭嘴没长耳朵吗?!啊?是不是以为还没到监狱里我就不敢抽你们!”
林鸥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附和:“……”是是是,你声音大你先说。
入狱的短暂路程终于以监督员的吼声告一段落。
……
按照正常的程序,新人进来应该赤身裸体在一片完全没有遮拦的区域里进行淋浴清洗,表面上是清洁身体,实际上是一层层地剥夺人类的自尊心。
不过在梦里,除了客户的特殊癖好要求,一般会被系统自动掠过。
仿佛理所当然的,林鸥跨国公共澡堂的瞬间,身上就自动多了一套橙红色的狱服,手上还挂着统一发放的漱口杯和被子等用品,捆绑的绳子在手心里迅速压下一道狰狞的红印。
洗澡,领衣服,之后就是站成一排接受监狱官的训话。
这批次“新人”是从各个牢区转来的重刑犯,在训话的时候林鸥得知自己这副正太弱鸡样竟然被安了个变态杀人狂的罪名。
至于沙一白——在刚刚站队的时候两人就站在一起,样子到和穿越之前没有太大变化,眉宇间依旧透着一股润雨细无声的温和,用翩翩君子来形容毫不为过——却是手上有十三条人命的一起爆炸案的始作俑者。
……这个故事线都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
例行的语言羞辱和身体羞辱之后一行人直接被带到了牢房里放置衣物。
监牢是名副其实的牢房。
宽敞的走道被密密麻麻的隔间占据,细长的铁栏杆如细长的利剑一样把整块空间切割成方块状齐整的碎片。
右侧是一张抵着墙的单人床,左侧是抽水马桶,上方是洗手台,墙壁上钉着两排放东西的漆着白漆的木板,这就是一个囚犯全部的家当。
……林鸥不想脑补上厕所时候的画面该有多么美好。
沙一白和林鸥的房间就挨在一起。
沙一白整理东西的时候忍着笑,对一副正太脸的林鸥义正言辞:“前辈,说实话,你这样子……”很像弱受。
最后四个字被林鸥杀气腾腾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监狱里的警卫领着新人溜了一圈,吃了晚饭,不一会儿就到了深夜。
在用警棍威胁了一番不许闹事后,最后一个守卫清完了场,就拉下了大灯的电闸。
一时间,整个牢房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十秒过后,监狱里以“那边的新人”开头,迎来恶人们的夜场狂欢。
啜泣声,嬉闹声,诅咒声,栏杆的摇晃声。
以及,隐藏在这些嘈杂之下的,细微的,刮擦声。
像是某个人拿着冰冷的铁勺,一点,一点,非常有耐心地在黑暗中刮着某种坚实的东西,像是夜猫在挠墙,也像是恶魔在磨着自己尖锐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