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十四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沙一白沉思地数道，“从我们刚开始进来的时候‘穿越’开始算起，已经第三次了。”
“你还记得张富贵的简介上是怎么形容这个人的吗？”沙一白反问。
林鸥想了想，她记得简介向来只记关键词，很快就从脑海里调出人设的关键点：
“四十多岁，机械工程师的身份，上班工作稳定，和在家当全职主妇妻子共同育有一女。
女儿今年刚好上高三，里里外外都要用钱，所以平时压力很大，第一次来创世也是公司送的福利进行的体验，后来沉迷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地过来放松一下。”
“是这样。”沙一白点点头，追问道，“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个怎样的性格？”
“就是很典型的中年社畜吧。”林鸥中肯地评价。
“资料上显示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兴趣爱好，生活挺单一，唯一的放松就是过来做梦，而且和其他顾客不同，每次来都选定了最初我给他设计的这个副本反复体验，别人都是新鲜劲三分钟任务，体验完就换下一个世界了，他却不同。”
林鸥想了想，总结道：“老实，没什么野心，换句话来说就是胆子也挺小的，但也挺认死理。”
“胆子小。”沙一白顺着林鸥的分析说道，“你觉得胆子小的人一般会接触恐怖元素的东西吗？”
他沉吟道：“虽然我不是心理学家，但我也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你之前编写的副本应该没有添加恐怖元素，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他潜意识内自动添加的。”
“不排除他来之前凑巧看过恐怖片。”林鸥对这种程序性的纰漏不是很擅长。
不管过去的她是不是创作者，只有不脱离剧情太远，她能想出一万个理由为异常的行为开脱。
显然沙一白就没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不赞同地摇摇头：“万一不是呢？”
这时候已经能看到向上爬来的梯子上露出小约翰的身形。
沙一白连忙和艾伦过去搭了把手把人拉了上来。
他的神色非常自然，只有躲避巡逻狱警的紧张，却没有见到超自然现象的恐慌。
“你看，遇到鬼的只有我们两人。”
沙一白压低声音继续和林鸥咬耳朵：“原本的npc和这个梦境的真正主人都没有遇到……你还记不记得梦境的排斥现象？”
排斥现象。
如果让梦境中的主人意识到有未知的外来者，很大程度上会无意识地把“异物”赶出自己的大脑。
就像是动物的领地意识一样，如果主人个性相对外向，也不是很介意自己的隐私被人窥探还算好，但一般人都会倾向于把内心世界对外人紧闭。
陈南生解释联机模式的时候曾经说过，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与整个梦境世界内的人物为敌。
“你是说，张富贵已经意识到了‘我们’进来了？”
林鸥秒懂。
排斥现象出现的前提是意识到，就像把外人驱逐出境的前提是要“看到”外人一样。
在他们确定张富贵真实身份的时候，张富贵或许也在悄悄确定她们的身份——而就现在看来，对方几乎已经确定了人员。
“克拉伦斯呢？”小约翰擦擦脸上的汗，问了一句。
“还没来。”艾伦的话音刚落，下面就露出一个脑袋。
众人合力把他拉了上来，林鸥和沙一白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弗兰克和克拉伦斯是兄弟俩，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忽略掉弗兰克嘴角的那粒小痣的话。
而如今，面对着那种熟悉的，嘴角有颗小痣的脸，林鸥和沙一白说不出任何话来。
“怎么了？别愣着啊。”弗兰克催促道，“我弟弟还在后面，先让我上来然后拉他一把。”
如果一个已死之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更何况这个“已死”之人还是闹了一出在其他人记忆力集体消失的好戏。
现在弗兰克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而艾伦对此没有半分反应，更让刚才经历过恐怖片效果的林鸥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