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摊牌：聪明的同龄人
几个月后。
对峙的两双墨色的眼瞳，盈盈泛着淡淡的光芒。
两个13岁的男孩和女孩，在东方最好的私立魔法学校的网球场边的长椅上坐着。
周围空无一人。
夕阳的余晖，投射着温柔的橙色调。
“夏布。”男孩稚嫩的声音，说到一半，他的思考明显就不能集中在这个话题上了。
他在西方公立魔法学校的隐藏身份的人生里，从未见过和自己一样聪明的孩子。
“关于你转学的事情，你母亲应该并不知情。除非……”
“除非，我推测到圣子其实是小孩子。”女孩没有看着男孩。
克林微微点点头，像所有的乖孩子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圣子是小孩的？”
夏布转向他，也是那样稚嫩的神情，她的童音温柔极了：“很简单呀。我妈妈那天对我说，一个晚宴要我参加，需要为我专门订做一套礼服。”
“可是，这太正常了。”
“这并不正常。只有私立学校的孩子才经常出入晚会。如果只是这一次晚会，家里会租礼服，而不是花高价订做一套。所以，我知道，有人做出了资助我进入私校的决定。可是我并不是一个贫困的学生。”
克林若有所思，轻轻地疑问道：“可是，你又是怎么当时就知道，资助你的是皇家玫瑰会呢？”
夏布转开她小小的脸庞：“因为，普通的商人资助，会进行面试等等啊。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政府资助。可是政府资助会是公开的。所以，脱离魔法部，肯定是某个神秘的组织资助我。不是政府，就是皇家的组织咯。我想到的，应该是一直有超常儿童培育项目的皇家玫瑰会。”
克林接着试探，因为低头的动作，额发几乎要挡住视线。
他的眼神因专注而聚焦：“可是，你怎么知道你是因为圣子而转学呢？既然有项目，他们可能只是教育投入呀。”
阿布再一次将视线转到身边的小男孩那里。
她认真地说：“我从来不相信皇家玫瑰会会单纯进行教育投入。”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从来没有相信过。
这样小的孩子，怎么会在信息如此不对称的情况下，如此坚定地不相信周围环境的共识呢？
克林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面相萝莉，却如此聪明的孩子了。
“皇家玫瑰会是皇室组织中，唯一有财政权的组织。皇室日益架空，那么为什么皇家玫瑰会还能支配财政呢？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家玫瑰会是政府的组织，皇室的人。一定是有政治目的和军事目的的。皇家玫瑰会人员复杂，全部是精英，绝不是一个空壳。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小小的女孩，微微颔首。
克林追着她颔首的头，也低下头来，试图看她的眼睛。
他问：“最重要的原因是？”
女孩沉默片刻，把手支撑在长椅上，荡了荡腿。
“好吧，那就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我发誓，不告诉别人。”
纯净的眼睛灵动了一下。
夏布的声音响起：“我不信任东西方魔法部对少年巫师和巫女的保护政策。我认为，魔法部没有任何理由投入教育资金给儿童。魔法部已经预计大部分儿童会在成年之前死亡。”
克林大大的眼睛愣住了。
“啊？”他清澈的童音发出了轻轻的惊疑声。
夏布知道克林也是非常聪明的同龄人，她不需要提醒他克制自己的声音，或是引起人的怀疑。
她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显得有些神神秘秘的：“所以，我觉得可能是东方一直在流传的圣子政变，是真的。那么，超常儿童是被选来保护年幼的圣子的。所以，圣子是小孩子，而不是老人。而圣子的反对者们，会集中攻击学校。”
“但你却对艾尔芙说，圣子是老人。”
“艾尔芙认为我还像小时候一样单纯，我不知道怎么让她面对这种变化。所以，宁肯让她安心一些回到东方。不知道圣子的身份，反而对她好一些。”
夏布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克林忽然听不到了。
此时，克林心中有一些恐惧，身体上也不是那么舒服，他觉得非常不安。
而他眼前展开了恐怖的情形，夏布还在说话，就好像有人开了静音键一样。
你说什么？阿布？
克林感觉自己的身体整个向前倾倒，怎么也稳不住，但他努力扭转头，看着夏布。
倒地前，更加让人怖惧的一幕出现了：
他看见夏布还在和一个人说话。
这个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