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绑架
今日是易蝉溪生辰,何氏要好好地为易蝉溪过一个生辰。
“娘,只不过一个生辰,不用这样吧?”易蝉溪笑着对何氏说道。
何氏道:“我的女儿每一个生辰都很重要。”
“可是后院不是有个小菜园吗,那里种了好些菜都可以吃了。”
“我们要买一些小菜园没有的,而且怎么能只吃素?”
“娘做的菜无论荤素都很好吃。”
听见易蝉溪这样说,何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你这丫头!”
每次和何氏一起出来买东西,易蝉溪都能够深刻感受到何氏高深的杀价功力。
这不,何氏打算买一只鲈鱼回家炖汤,正和那鱼贩打交道。何氏曾说,生活不易,赚钱不易,买东西杀价尤为重要,要易蝉溪好好向她学学。易蝉溪好好学了,但是她就是学不会。何氏叹了一句:“看来这方面,你是随了你爹。做事情都喜欢快点解决。”
易蝉溪都杀价并没有什么兴趣,她百无聊赖地东瞧西望。前面的小巷子口,有一个老婆婆在卖豆腐。老婆婆的摊子很小,摆在一个小角落里。
易蝉溪想,买些豆腐回去,正好可以和鱼一起炖汤。
“娘,前面有个买豆腐的地方,我去买些豆腐。”
何氏正杀价进行地水深火热,没甚在意,道:“好,去吧去吧。”
易蝉溪来到老婆婆的豆腐摊面前,发现这个老婆婆竟是一个失明的人。不知道她是因为年老看不见,还是早年便看不见。孤苦伶仃地卖点豆腐赚钱生活,真可怜。
“婆婆,给我包一些豆腐。”
“好,好。”老婆婆熟悉地将豆腐包好,递给易蝉溪,“姑娘,给,这些够不够?”
“够了婆婆,多少钱?”易蝉溪将豆腐放在菜篮子里,拿出荷包问道。
“不多不多,就......”
“啊!”
老婆婆的话未说完,易蝉溪突然叫了起来,老婆婆慌忙问道:“怎么了?姑娘,怎么了?”
一个黑影撞倒易蝉溪,快速地抢走了她的荷包,跑入小巷之中。易蝉溪的菜篮子落在地上,新买的豆腐碎了一地。她迅速站起来,道:“婆婆,我的荷包被抢了,我现在没有钱,您等着,我这就去把荷包追回来!”
婆婆喊道:“姑娘别去了,快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危险哪!”
易蝉溪听不到老婆婆的忠告,她追着那一抹黑影的巷子中左拐右绕,到了一个死角,那个黑衣男子背着易蝉溪,站在死角尽头。
“不跑了吧!把荷包还给我!”易蝉溪跑了这么久,一点不累。
男子转过身,摔着手上的荷包,笑嘻嘻地对易蝉溪说道:“你跑地挺快,我还怕你不追来,或者你追不上我。”
男子笑的诡异,易蝉溪觉得奇怪:“你说......”
身上传来强烈痛感,脑袋一阵眩晕,天旋地转,易蝉溪晕倒在地。她的身后,站着另一个黑衣男子:“那么多废话,早点抓了回去交差!”
何氏成功地以理想的价格买下了那一尾肥美的鲈鱼,想起易蝉溪说要去前面买个豆腐,怎么这么久还未买回来?
她往前走去,前面卖豆腐的仅有那小巷口的老婆婆。老婆婆的豆腐摊前散落了一地的菜,还有一个菜篮子在那里。
呀!那不是蝉溪提着的那个篮子吗?
何氏急急走过去,顾不得那篮子,问道:“婆婆,你可见到我的女儿了?就是方才来买豆腐的姑娘!”
老婆婆眼瞎,哪里看得见:“老太婆看不见啊!不过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姑娘。她刚才来我这里买豆腐,钱被抢了,她就追了上去,说是追到了荷包就把钱给我。”
“被抢了!”何氏惊讶地说道,“那她往哪里跑了?”
“往巷子里跑了。”
何氏一听,立刻往巷子里走去,没走两步,又回来,递了些钱给老婆婆,道:“这些是方才的豆腐钱,婆婆不用找了。”
她把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便追上去。她在巷子里寻找了个遍,也未见易蝉溪身影。
“不会出事了吧?”
何氏一介妇人,想到这里,便慌了,赶忙回家去,把这一切告诉易天。
正在看诊的易天,听到这个消息,再没有了治病救人的心思,自己的女儿都不见,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你说她一个姑娘,怎么就去追了小偷?”何氏想着想着愈加觉得可怕,伤心着急下,落下眼泪,“都怪我,要是我不计较那一尾鲈鱼的钱。和她一起去买了豆腐,也不至于出事!”
易天眉头紧锁,安慰何氏,道:“此事怎能怪你?夫人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兴许蝉溪只是迷路,雁城这么大,她又不是哪里都去过。”
“迷路?万一遇上坏人可如何是好?她一个小姑娘......”
“唉......你别担心,我这就四处找一找,说不定就找到了。你在家等我,兴许蝉溪待会儿就回来了。”
易天也不知如何是好,光天化日之下,难道真的有人谋财害命?不至于吧,蝉溪身上能有多少钱。
但若是遇上了走投无路之徒,那可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李乔松听闻了事情,心急如焚:“易叔叔,我和您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易天和李乔松在城中寻遍,归来时已是黄昏日暮,二人仍旧为寻到易蝉溪。何氏见无望而归的二人,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什么长辈的形象,她全然不顾了。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
“蝉溪一定是遇害了!今天是她的生辰啊!我买的鲈鱼,还未能为她炖上一锅汤。”何氏泣涕涟涟,“我的蝉溪,她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东西吃?天就要黑了,她一定很害怕!”
李乔松不相信易蝉溪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报官,他应该去报官!不,这太慢了。
有一个人,他能够找到易蝉溪,他一定能!
“叔叔婶婶,我想,宋公子也许能找到蝉溪!”
李乔松不愿蝉溪和宋子期有什么牵扯,但为了蝉溪的安全,他别无他法。
“宋公子?”易天道,“对!对啊!”
易天活到这把年纪,不会看不出宋子期对易蝉溪的不一样,宋子期家财万贯,为人仁善,一定会帮助他们找到易蝉溪的!
“夫人,我现在就去找宋公子,你放心,蝉溪一定会回来的!”
易天说完,即刻向宋府跑去,李乔松连忙跟去。
天色暗了下来,宋府书房。
一个男子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在书房之中和宋子期密切交谈。
那男子说道:“公子,上次截下的米粮,已经充入粮库,以宋家的名义赈济灾民。”
“好!”宋子期说道,“我宋家产业遍布全国,拿点粮食赈济灾民不足为奇,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一次,辛苦你了,顾叔。”
这男子今年四十多岁了,名叫顾信。
顾信道:“不辛苦,这些都不算什么!公子机智,将陆氏偷运去贩卖的赈灾粮劫了,以宋家的名义做着好事!既免得赈灾粮被那些贵族贪污,又使灾民得到救济。而公子也从中博得好名声!一箭三雕!”
“名声倒是其次,灾民得不到救济,饿殍遍野,则国将动荡!”宋子期淡淡说道。
顾信跪下,道:“公子仁德高智,顾氏冤屈他日定可洗雪!老爷和二小姐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宋子期定定看向顾信,将他扶起,道:“放心吧。此番你既来了,便去看看冰照,她甚是想你。”
顾信笑道:“是!”
顾信离开后,夏声走进来,道:“公子,易天大夫和李乔松求见。”
宋子期走出书房,看着暗淡的天色,问道:“哦?这么晚了,他们有什么事情?”
“蝉溪姑娘不见了。”
“什么!”
宋府大厅,易天向宋子期说完了事情的经过,道:“思来想去,能够寻找到小女的唯有公子,求公子相助,寻找小女!小人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乔松也说道:“求公子救救蝉溪!”
宋子期明白了事情,道:“易大夫严重了,百草堂虽小,确是我宋家产业。易大夫是百草堂的医者,自然也算是我宋家的人。易大夫的女儿出了事情,我必是会帮助易大夫寻回女儿。何况我与蝉溪也是朋友。”
易天感激道:“多谢公子!”
“蝉溪可有与人结怨?”
“不曾,蝉溪性情温和,从不曾与人发生矛盾。”易天说道。
宋子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即刻便会派人前去寻找,易大夫,李小大夫,时间不早,你们二位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便派人通知你们。”
易天和李乔松对视一眼,道:“好!多谢公子。我们二人便先告退。”
二人走后,宋子期对夏声说道:“夏声,暗查雁城所有的青楼,调查尹继文。”
“公子怀疑尹继文?”
“那日我们与他在街上起了冲突,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报此仇。蝉溪面貌有损,钱财甚少。绑架勒索不可能,谋财害命不可能,被尹继文抓去了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