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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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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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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宇文欢审视着她,面色铁青,冷硬如石。

  须臾,他迈步离去。

  吴公公带她进入御书房。

  下跪,叩首。

  御案后的皇帝,就是诛杀沐氏的刽子手,就是让她身受黥面之辱、断椎之痛的仇人。

  烈火焚心,痛恨灼烧着她的神智,她克制不住地手足发颤。

  “你是尚寝局文玉致”仍然是那冷冽的声音,多了一些威严。

  “是奴婢。”

  “抬起头来。”

  犹豫须臾,沐安缓缓抬首。

  目光触上皇帝宇文珏打量的目光,她丝毫不惧,凝视他半晌才垂眸。

  当年十九岁的新君,如今已是二十四岁龙威赫赫的皇帝。

  面目仍然清俊,只是成熟了几分,目光也更为犀利。

  方才的怒火与大吵,让他白皙的面庞添了一丝粉红,眉宇间的怒气尚未散尽。

  她瞥见,他略抬右臂,轻轻挥手,御书房中的公公都退出房外。

  他问“你的眼睛”

  她垂首答道“奴婢素有眼疾,十二岁那年患过,未曾用药就好了,大夫说奴婢眼疾无碍,会自行痊愈。”

  宇文珏离案,行至她身前五步处,“你可知,朕今日传你,所为何事”

  “奴婢愚钝,望皇上明示。”

  “下月初五是太后芳诞,你可有尽职、做好尚寝该做的事”他质问道,语气颇为严厉。

  文玉致的记忆纷至沓来,是了,三月初五是唐太后二十三岁诞辰,皇帝早在一月多前下旨,为太后庆生,着六尚局全权操办,所需物品皆用宫中最好的。

  如有差错,必定重罚,甚至因此丧命。

  她斟酌再三,谨言道“奴婢事事亲为,所选物品皆是宫中极佳之物,若有差错,请陛下降罪。”

  “慈宁宫中所用的床席帷帐,太后所用的舆辇扇伞,等等物品,你自己说,是最好的吗”宇文珏怒哼,重重挥袖。

  “太后乃皇上皇嫂,诞辰所用之物与皇后相较,同为品级,不知皇上”

  他逼近她,压低声音,“锦衾绣枕,凤帷鸾帐,都要换,不绣鸾凤纹饰,朕要鸳鸯,明白吗”

  沐安大骇,不是因为他的靠近,而是因为他所说的“鸳鸯”。

  唐太后乃先皇皇后,先皇在位一年因病驾崩,无子继承皇位,太后纯善,下诏着先皇二皇弟宇文珏登基,延续国祚。

  守寡太后,岂能用鸳鸯

  宇文珏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用意

  难道

  “距太后诞辰还有十八日,朕要你做好一整套床席用物,暗中更换。”他下令道。

  “奴婢遵命,不过”她深深垂首,“奴婢可秘密行事,万一被人发现,奴婢担心”

  “朕会打点一切,你大可放心。”

  “是,奴婢会小心行事。”

  “假若走漏风声,朕要你的脑袋。”宇文珏重声道,皇命如山。

  从御书房出来,沐安舒了一口气。

  身在皇宫,无论是皇妃,还是女官、宫女,都是如履薄冰、步步惊险。

  如有行差踏错,便会粉身碎骨。

  今日今时,她约略猜到皇帝与唐太后之间的不同寻常,宇文珏自然也知道她会猜到,假若他听到宫中任何风声或是闲言碎语,都会把账算在她头上,摘了她的脑袋。

  那么,她只能循规蹈矩了。

  从乾清宫回六尚局,她抄捷径,途经储秀宫东侧的殿廊。

  时值午后,四下里无人,不远处的侍卫隐约瞧得见。

  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她惊骇地挣扎着,却越来越晕。

  不多时,她再无知觉。

  醒来时,她趴在一张案几上,环顾四处,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暗房。

  是谁掳了她为什么掳她文玉致得罪了谁

  恰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面目生疏的公公。

  心神略定,此时此刻,她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又有一人进来,沐安举眸望去。

  昏暗中,那男子五官俊美而冷厉,一双黑眸如渊,身姿轩举昂然。他穿着一袭精绣玄色长袍,袍上绣有金色蟒纹,腰扣玉带,气度绝傲。

  一眼便知,那用料、绣工、纹样,是亲王才能用的。

  即便他赋闲在朝,身为武将的他,身姿如松,闲闲一站,便有迫人之威;悠然一眼,便让人无所遁形。

  正是她在御书房前遇见的燕王,宇文欢。

  他与文玉致有过节

  文玉致的记忆疾速涌来,沐安疑惑,没有过节呀。

  甚至,文玉致入宫这两年,未曾见过燕王一面。

  “奴婢拜见王爷。”她下跪叩首。

  “起吧。”他的嗓音比皇帝的声音沉厚。

  两名公公退出去,宇文欢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是尚寝文玉致”

  她答“是”,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他惊异于她那双妖异的红眸,黑中点红,红黑相交,世无所见,极为妖娆,艳媚入骨,使得她清秀的姿容添了三分,“抬起头。”

  沐安依言抬首,直视传闻中满面凶悍、戾气满目的燕王。

  传闻,大晋皇朝位高权重的燕王是天煞孤星,面目凶悍,三任王妃完婚半年即病逝,现任王妃慕容氏亦身染顽疾,药石不灵。

  传闻,燕王府佳丽环绕、侍妾如云,燕王夜夜欢愉,燕王府后门时有裸身女子被抬出来抛尸。

  传闻,燕王的戾气与暴虐曾吓得无数女子嚎啕大哭、当场昏厥。

  事实上,假若没有这些传闻,她觉得他只是一个较为冷酷的男子罢了,不失俊美与气度。

  “你为何长了一双红眸”宇文欢问道。

  “奴婢不知,家父曾说过,奴婢五岁时患过眼疾,痊愈后就变成这样。”她温声答道。

  “皇上传召你,所为何事”

  心中一个咯噔,他掳她竟然是为了此事。

  皇帝与燕王都不能得罪,她只是小小的女官,命贱如蝼蚁,只能苟且偷生。

  斟酌再三,她道“皇上重视太后诞辰庆典,传召奴婢是为了太后诞辰所用的床席帷帐、舆辇扇伞,皇上发现用物有瑕疵,降罪于奴婢,奴婢再三恳求,皇上这才饶了奴婢,着奴婢重做。”

  他似乎不信,“当真如此”

  沐安平心静气地答道“确是如此,王爷明察。”

  静默须臾,宇文欢又道“本王知道你说谎,不过本王不会降罪于你,只要你为本王做一件事。”

  眉尖微蹙,她心知无法拒绝,却不想答应。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他捏住她的下颌,黑眸微眯,目光凌厉。

  “奴婢身份卑下,只怕无法为王爷分忧。”她受不住他迫人的目光,垂下眸光。

  “本王说你行,你就行。”

  “王爷抬举。”

  “只要你效命于本王,你的父亲文知县便能平步青云,否则,小命不保。”他厉声威胁。

  “是王爷有何吩咐,奴婢竭力办成,为王爷分忧。”她故意诚惶诚恐地应承。

  他紧扣着她的细肩,在她耳畔低语几句,然后道“记住,行事须谨慎,本王会命人联络你。”

  话落,宇文欢离去。

  肩上的痛,慢慢消散,沐安紧紧蹙眉。

  皇宫东北有一汪碧湖,名曰“千波碧”,碧湖上建了一座四面环水、八面迎风的楼台,名曰“千波台”,楼台主殿名曰“千波殿”。

  这夜,批完褶子,宇文珏从乾清宫徒步来到千波碧。

  夜风寒凉,夜幕上星光微弱,两个小公公提着宫灯,为皇上照路。

  走着走着,静寂的夜忽然传来一缕笛声,悠扬清越。

  宇文珏止步,站在湖畔,望着一片漆黑的碧湖,听着笛声。

  这支曲子是相思绝。

  凄婉。凄美。凄凉。

  柔肠寸断。

  吹奏至一半,忽有一缕箫声加入。

  箫音低沉哀婉,弥补了笛声的单薄。

  笛箫合奏,乐声悠悠荡开,仿佛永远相随,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这吹笛和吹箫的人是谁

  宇文珏暗自沉思。

  “皇上,明儿一早奴才查查是什么人在吹笛、吹箫。”一旁的小公公道。

  “不必。”

  这曲相思绝倾诉相恋男女无法成为眷属的相思情愫、刻骨情怀,是前朝风流才子所作的一首词作,后来因为烟花女子的弹唱而流传开来,此时笛箫合奏而出,凄美苍凉,欲断魂。

  这曲子,让他想起了她。

  相思。绝望。

  一曲罢了,千波碧恢复沉寂。

  他踏上九曲白玉栏,走向千波台。

  “皇上,前面好像有人。”小公公道。

  宇文珏停住脚步,定睛一看,那人是一个女子。

  暗黑中,她站在白玉栏杆前,身穿一袭单薄的白衣,夜风拂起她的衣袂与墨发。

  飘飘欲飞,仿若仙人。

  方才的那曲相思绝,莫非是她吹奏的

  “大胆”小公公喝道,“皇上驾到,还不行礼”

  那白衣女子缓缓转身,并无惊慌之态。

  低垂着螓首,她盈盈下跪。

  宇文珏看见她手中拿着的一管玉笛,“方才是你在吹笛”

  “是奴婢。”她嗓音柔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吹笛”小公公再次喝问。

  “抬起头。”宇文珏倒想看看,能够吹出如此纯净而忧伤的笛声,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缓缓抬首,一张素净的秀脸略施粉黛,一双红芒光转的眸子艳媚入骨。

  他惊了,这双红眸的确长得奇特。

  她是前三日来御书房觐见的尚寝文玉致。

  当时,他对她的容貌并不觉得有何奇特之处,此时此刻,却觉得魅惑人心。

  “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宇文珏不动声色地问道。

  “奴婢思及家人,卧床难眠,便来千波台走走。”沐安垂首,柔声道,“奴婢有扰皇上雅兴,奴婢该死。”

  “回去吧。”他淡淡道。

  沐安告退,缓步离开。

  宇文珏回首,望着她渐行渐远。

  纯白的广袂在夜风中飘飞如蝶,散乱的青丝在夜风中飞舞如墨。

  晚风习习,残阳如血。

  临近晚膳时刻,宇文珏觉得心境不畅,便出来走动走动,舒展一下筋骨。

  千波碧的湖畔种植着大片的花木,此时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碧湖一带绿意盎然,花蕾绽放,芬芳扑鼻。他走向那处有秋千架的地方,想再次碰碰运气。

  桃花粉红如锦,杏花嫣红如海,在大片绿意的映衬下,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花红柳绿,分外美丽。去年秋时,他就是在这里看见她,她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笑靥飞扬,裙椐飘飞。

  如果可以,他愿那一瞬间永远定住――他站在一旁,看她笑如花,看她笑一生。

  可是,即使他愿意倾尽江山家国,拱手让出皇位权柄,也换不回她的一颦一笑,换不回他们的一生一世。

  他与她,早已形如陌路。

  “皇上,那人是文尚寝。”小公公提醒道。

  “文尚寝”宇文珏猛然回神。

  可不是,坐在秋千架上悠悠荡着的,正是尚寝文玉致。

  秋千轻轻荡着,她仍然一袭白衣,眉目静婉,那双红眸魅如烟、又纯如水。

  她不知道不远处有两个人正看着她,从怀中取出一管玉笛,缓缓吹奏。

  情已断,相思绝。

  夕阳红艳,笛声凄美,宇文珏静静地听着曲声,心中剧痛。

  一曲罢了,她望着渐渐西沉的那轮红日。

  片刻后,沐安站起身,前行数步,看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立即下跪行礼。

  “你在这里做什么”宇文珏不温不火地问。

  “奴婢打扰皇上雅兴,奴婢死罪。”她从容不迫地说道。

  “尚寝局很闲吗朕嘱咐的事,你可完成了”

  “太后诞辰所需的用物,奴婢已吩咐下去,不日便可做好。”

  “是吗”他冷冰冰道,“若有一点差错,朕绝不轻饶。”

  “是,奴婢定当克尽己任。”沐安并无惧色。

  “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奴婢知罪。”

  宇文珏拂袖而去,她望着他明黄色的背影慢慢消失于暮色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明月楼和近瑶楼是帝都最负盛名的两大销金窟,明月楼的“明月十八艳”个个艳丽娇媚,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最重要的是能够让每个光顾的恩客尽兴而归。

  午后,一个身形并不高大的男子走进明月楼,放下一锭银子,点十八艳之首琵琶陪酒。

  能够身居十八艳之首,琵琶的确有她的能耐。

  美艳不可方物,精通十八般武艺,温柔体贴,媚术更是不在话下。

  “公子,奴家为您斟酒。”

  “公子,奴家为您弹一曲,可好”

  “公子,尝尝这道水晶鸳鸯”

  嗓音娇柔,体态妖娆,举止媚人,琵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酥人筋骨,每个男人都无可避免地血脉贲张。

  女扮男装的沐安算是开了眼界,默默欣赏琵琶的媚术,记在心中。

  “公子可是嫌琵琶服侍得不好”琵琶忽然意兴阑珊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问”沐安不解。

  “琵琶阅人无数,服侍过的恩客也不计其数,公子是琵琶见过的最有男子气概的人。”

  “最有男子气概”

  “可不是”琵琶一只手抚着她的肩头,檀口微启,“每个点琵琶的恩客,不是毛手毛脚,就是直接抱住琵琶,像公子这样坐怀不乱的男人,琵琶还是第一次遇到。”

  沐安摇头失笑,“那今日就让琵琶见识一下咯,本公子只想与琵琶谈谈风月。”

  琵琶媚眼如丝,“好,琵琶今日就与公子抚琴、谈风月。”

  劝了一杯酒,她又问“公子府上是经商呢,还是官家”

  “今日就要琵琶陪本公子饮酒让开”

  “张公子,琵琶正在陪一位公子,稍后我去请琵琶啊”

  “本公子要立刻见到琵琶滚”

  沐安皱眉,外面的张公子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凶恶霸道

  琵琶蹙眉,“张公子心狠手辣,不能招惹,公子,琵琶去应付一下。”

  她刚刚站起身,房门就被踹开。

  那一身锦袍的张公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仆。

  “我道是什么大爷,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琵琶,莫非你喜欢还没断奶的男人”张公子叫嚣道。

  “张公子,这位公子花银子点琵琶陪酒”琵琶解释道。

  “好,他出多少,本公子出双倍。”张公子狠狠瞪着沐安。

  “张公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老鸨劝道。

  张公子一把推开老鸨,硬拉着琵琶离开。

  沐安不想与这种恶霸发生争执,但是看着琵琶凄楚、不愿的神情,便道“张公子,是吗本公子相信你有本事买下整个明月楼”

  张公子打断她的话,狂妄道“废话少说,本公子就是要带琵琶走,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她冷笑,“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你说什么”张公子放开琵琶,愤怒地瞪着她,“再说一遍”

  “本公子想要什么女人,自然手到擒来。”沐安转念一想,是时候回宫了,“不打扰张公子雅兴,告辞。”

  “且慢”张公子伸臂拦住去路,凶巴巴地喝道,“方才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本公子还有要事在身,劳烦张公子让道。”她扬声道。

  张公子命两个家仆堵在门口,邪恶道“你不说清楚,本公子绝不放人”

  老鸨和琵琶纷纷相劝,张公子就是不放人,一定要她说清楚。

  沐安后悔方才的冲动了,那句话不带脏字儿,没什么要紧的,但是在张公子这样的恶霸眼中,不是骂人的话也变成骂人的话了。

  她索性不走了,回身坐下来,“既然张公子想在此浪费时辰,本公子奉陪到底。”

  张公子笑道“本公子就不信你不说”

  那两个家仆走过来,抓住她,拉扯着她的衣袍。

  “你们做什么”沐安大骇,拼命地挣扎。

  “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本公子让你光着身子在明月楼走一圈。”张公子笑眯眯道。

  “混蛋”她骂道,拼力推开两个家仆,但是他们的爪子不停地撕扯着她的衣袍

  琵琶与老鸨在一旁看着,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沐安退至床前,衣袍半敞,束发散开,三千青丝如墨披散。

  房中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玉树临风的男子变成一个姿色上佳的艳媚女子。

  “想不到来嫖妓的竟然是女人,有趣有趣”张公子两眼放光,挥手道,“琵琶,老鸨,你们可以走了,关上门。”

  “张公子,这只怕不行”老鸨犹豫道。

  “再不滚,本公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张公子狠道。

  房中只剩四人,两个家仆将衣袍不整的沐安按坐在桌前,张公子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轻浮道“小美人,为本公子斟酒。”

  沐安一边斟酒一边想着逃脱之策,他揽着她的肩,淫笑道“告诉本公子,你为什么女扮男装来明月楼喝花酒”

  她正要回答,忽然,房门再次被狠狠地踹开。

  两个家仆立即迎上,张公子火冒三丈地吼道“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擅闯”

  银光一闪,闯进来的两个青衣男子将长剑指向张公子的咽喉,眉宇间布满了戾气。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你们敢动本公子一根毫毛,本公子要你们横尸街头”张公子瑟瑟发抖地喝道。

  沐安闪在一旁整理衣袍,暗自思忖着这两个青衣人是什么人。

  那两个家仆不敢动手,眼睁睁看着一个青衣人拽着她退出房间,然后,另一个青衣人也退出。

  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了。

  随着他们来到最隐蔽的雅间,她走进房,青衣人立即关上房门。

  窗前站着一人,那人身形高大轩昂,身着一袭黑袍,仅从背部来看,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这背影,似曾相识。

  他缓缓转身,她看见他的容貌的瞬间,心魂一震。

  燕王,宇文欢。

  在明月楼相遇,被他所救,是巧合,还是

  他坐在桌前,“看见本王,很意外吗”

  沐安回神,连忙行礼,“谢王爷救命之恩。”

  “为什么出宫为什么点琵琶饮酒”宇文欢的嗓音冷如霜。

  “奴婢”心念急转,她轻声道,“奴婢受人所托,趁今日出宫,看望琵琶。”

  “受何人所托”

  “既是受人所托,奴婢不能说。”

  宇文欢自斟自饮,不再开口。

  她瞥他一眼,看见他的侧颜棱角分明,一如刀削斧砍,冷峻如山。

  过了半晌,他再次开口道“本王命你做的事,有何进展”

  沐安回道“暂无发现。”

  宇文欢缓缓起身,突然扣住她的手,眼疾手快地将她摁倒在桌上。

  她的上半身仰躺在桌上,心剧烈地跳动,惊魂不定。

  他压住她的双臂,强健的大腿压迫着她的双腿,身子半俯,眸光狠厉,“阳奉阴违,忤逆本王的下场,你可知道”

  “奴婢没有阳奉阴违,没有忤逆王爷恳请王爷再给奴婢一些时间”她楚楚可怜地求道,红眸泛着盈盈的泪光。

  “当真我见犹怜。”他轻拍着她的脸颊,“你在千波台吹笛,遇见皇上;没过几日,你在湖畔荡秋千,再次遇见皇上。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手段与心思,你不甘心一辈子当宫婢,你想山鸡变凤凰,一朝得到皇上的宠幸,就受封成为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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