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只boss
细密的纳米级片状盔甲将绿谷出久的脸包裹在内，一直延伸至颈脖处，面罩上绘制的诡谲笑脸反射着灯光。
“不想说也无所谓。”
绿谷出久踩着温热的金属甲板一跃而起，在青年反应过来之前，毫无预兆地突然朝他手里的金属罐袭去。
他一手按住青年肩膀，臂弯勒住他的颈脖，用力锁紧。趁青年无法反抗之际，绿谷出久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金属罐。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对方半点回击的机会。
“体术意外地并不高明看来又是一个过度依赖个性的家伙。”
绿谷出久顾忌对方的个性，得手后立即向后跳去，远离青年身边。
他捡起金属罐重新塞回衣服口袋里，双目警惕地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出乎意料地，青年并未动用他那强悍的个性进行反击。
“真是过河拆桥啊”
他卸下脸上的防毒面具，脖子上有道清晰的勒痕。青年揉了揉自己被勒红的脖颈，道
“我怎么说也救了你吧。”
那是一张二十岁上下的脸，面部有大面积烧伤的疤痕，却难掩俊逸之气。
绿谷出久熟悉这张脸。
拥有极为凶悍的“火焰”个性，身份一直成谜，敌联盟的主力之一。
“我知道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好时机，但很高兴认识你，入殓师。我叫荼毘，是敌联盟的新人。”荼毘朝绿谷出久伸出右手说道。
绿谷出久全身裹在宽大的深蓝色制服里，衣服很长，袖子盖住了手指。
他抬起右臂，艰难地将手掌从袖口中探出来
“既然不是敌人就该自报家名吧，容易产生误会。”
荼毘握住了绿谷出久的手。他掌心炙热，手指修长而有力，绿谷出久感觉自己的手骨被捏得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因为误会，我恐怕也没机会和入殓师交手。”
荼毘荧蓝色的眼眸望着绿谷出久，嘴角依旧冷冷淡淡地向下抻着，神色淡漠，双眸却像两团在黑暗中摇曳的焰火，隐约闪烁着笑意。
“这是什么恶趣味”绿谷出久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没有动用个性。”
“啊，被看出来了。”
说话间，两人并未停下脚步。
他们沿着长廊朝前方小跑过去，从星舰上跳下，落在了停靠平台上。
停泊港外盘旋着数架轻型飞艇，飞艇侧面漆着敌联盟的明黄色标志，引擎与螺旋桨运转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引擎发动产生的强烈气流卷进停泊港，绿谷出久被吹得睁不开眼睛，脚步不稳地向后退了几步。
荼毘眼疾手快地撑住了绿谷出久的身体。
他抵在绿谷出久身后，一手扶着他清瘦的肩膀，一手打开耳麦的语音开关
“老大，我找到了他了。”
荼毘偏过头倾听着通讯器中传出的说话声，随即目光朝绿谷出久扫过来，在他身上上下巡视
“他没有受伤，就是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哦，长着毛茸茸的尾巴和”
绿谷出久一巴掌挥过去，捂住了荼毘的嘴。
“不要说多余的话，酒精喷灯。”
他抬起手，轻巧地摘下茶毘的耳麦，隔着头盔贴在自己耳边。
“死柄木，是我。”
“一切顺利吗，猫尾巴”
“我要挂断通讯了。”
“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小鬼。八咫鸟回来了，他要见你。”
“什么”
绿谷出久一愣，身后不自觉地摆动着的尾尖垂了下去。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八咫鸟是绿谷出久过去的体术老师，长期在外星游荡，几年来从未回过地球。
“叫那个点火的家伙自行归队，doctor会把你接过来。”
绿谷出久放下耳麦，对荼毘说道“死柄木让你归队。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
他话音刚落，感觉一股黏稠的液体从自己嘴里涌了出来。
这是doctor的个性。功能类似于黑雾的传送门，但定位更加准确。
“怎么了”
荼毘伸手按住了绿谷出久的肩膀，绿谷出久有些呼吸不上来，嘴里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黑色的液体涌出来没过绿谷出久的身体，将他彻底卷裹在内。
有短短一瞬，绿谷出久失去了全部感官，意识陷入一片无色无味的虚空中。
待黑色黏液退去后，他双腿发软地跪倒在地。
绿谷出久半跪在地上干呕了几声。
他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目，看到了几十台“脑无”的培养舱。气泡在黄绿色的培养液里上浮，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一名“脑无”端正地站在他旁边，伸手将绿谷出久从地上搀扶起来
“入殓师，doctor在、等您，请跟我、过来。”
这名“脑无”的外貌与常人相差无几，也并没有大脑外露的特征。如果忽略漆黑的肤色，它看起来就是一个健壮高大的人类男性。
这名“脑无”是它们的首领，能够传达其他“脑无”的思想，有一定独立思考的能力。
为了分辨它和其余“脑无”，绿谷出久瞒着doctor偷偷给它起了个名字。
“小黑。”
小黑手里拿着一套浴衣“八咫鸟先生、说，您可以先换上衣服。地下冷，容易、感冒。”
它说着将浴衣搭在小臂上，想帮他换上衣服。
“不用了，我觉得这件风衣挺好的。”
“但是，这是八咫鸟、先生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小黑坚定地握紧了手上的衣物。
绿谷出久也坚定地捂住了身上的长风衣。
双方僵持之下，培养舱后方传出了死柄木弔的声音“脑无，你先出去。”
“是，死柄木、先生。”
死柄木弔从培养舱后走出来，他接过那套浴衣，不由分说地塞进绿谷出久手里。
“你的衣服呢”
“兽化状态下被撕碎了。”
“啧，这个个性可真够麻烦的。”
死柄木弔转过身去，背对着绿谷出久“快点换衣服，小鬼。”
绿谷出久穿上那件墨绿色的浴衣，他向来都拿领结和浴衣腰带毫无办法，半天都没有系好繁琐的腰带。
绿谷出久只好手忙脚乱地死死按住衣襟，向死柄木弔求助道
“死柄木，过来帮我系一下。”
死柄木弔早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窸窣声，故意等绿谷出久求援后，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这都不会，笨手笨脚的。”
“把办公桌崩坏过四次的人没资格嘲笑我。”
“啧，脾气越来越坏了，臭小鬼。”
死柄木弔双手从绿谷出久腰侧穿过去，将腰带在他腹前理平。
死柄木弔比绿谷出久高了大半个头，他站在这孩子身后，刚好可以看到他头顶小小的发旋。
绿谷出久乖乖抬起双臂，认真地盯着死柄木弔手上的动作。
“盯着看也没用，反正你这小鬼也学不会黑雾都教你系领带多少次了”
“不用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