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回 失忆的王爷
嘿你慕云松无辜受气,心头噌噌火起,一把抓住了苏柒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我”苏柒简直要被这家伙蠢哭了你是猪脑子么
她一个眼神瞪过来,慕云松才惊觉自己能动了,身上的捆妖索不知何时,已被她悄悄解开。
好吧,算你有良心
便见苏柒抬手将绳索另一端的黄缨穗一扯,正得意洋洋看戏的狐妖便措手不及,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慕云松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不忘瞪苏柒一眼“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柒脸一红“实在不好意思,许是我记错了。”当年苏先生用这捆妖索降妖的时候,她只顾惊叹于这宝贝神奇,至于究竟如何用的,也的确没怎么细看。
慕云松愈发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眼见我因你受累,自己却撒丫子跑了,又是为何”
“我也没想到,钓狐汤钓来的,竟是只修行千年的四尾狐妖,法力高强,我哪里是她的对手”苏柒一副无辜脸,扬了扬手里的玉剑,“我这不是回屋取梼杌剑去了。”
“你们”狐妖被绳索勒得倒在地上,看着一对“打情骂俏”的男女,简直要抓狂,“你们当老娘是死的你这丫头,不教训这薄幸渣男,捆我做什么”
“他的事容后再说,先说说你。”苏柒索性在她身边蹲下身来,“这位狐妖大婶”
“大、婶”狐妖媚娘柳眉倒竖,气得直哆嗦,“老娘有那么老”
苏柒忍不住翻个白眼您都自称老娘了,还不老么索性不跟她计较称谓,直奔主题,“你女儿,可是名唤锦乐”
媚娘愣了愣“你认得我女儿”
自是认得苏柒回想在潭柘寺后山的经历,那揣着春画册欲拿赫连钰练手的小狐妖,着实有趣得很,“我与令嫒曾有一面之缘,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你既是我家锦乐的朋友,还好意思抢她的心上人岂不闻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但姐妹的衣服断断穿不得”媚娘越说越生气,索性深吸一口气,“嗷”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初涉世事便遇人不淑啊不但遇到个薄幸浪荡的渣男,还遇上个一言不合就抢男人的绿茶婊啊”
苏柒被她哭嚎得头大那画像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慕云松,难不成锦乐暗恋赫连钰未果,转而拿慕云松练了手
想至此,她心中一阵发紧,转眸望向慕云松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慕云松被她这眼神惹得火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此语一出,媚娘又拔高了个八度大嚎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
“别哭了别哭了”苏柒被她闹得脑仁儿疼,暗叹狐妖者不都应该如苏妲己般腹黑攻于心计么怎么还有这般一哭二闹的泼妇款
她作难地望望满脸委屈的慕云松,又望望更加委屈的狐妖大婶,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右为难间,倒是媚娘止住啼哭,抽抽噎噎出了个中肯的主意“不如你先把我放开,我把我家锦乐带来一见,不就都清楚了”
也是苏柒暗骂自己猪脑子,起手念个诀,将捆妖索收了回来,“那就烦劳狐妖大婶你”
熟料她话未说完,失了束缚的媚娘已然一跃而起,瞬间变了气场。
她一双眼眸变得血样通红,脑后一头银色长发无风自动,一张长了白毛的脸冲慕云松狞笑道“你这混蛋我女儿被你伤得心都碎了,我岂会让你再见她”
慕云松见她周身杀气凛冽,下意识将苏柒挡在身后,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媚娘双手化作锐利尖爪,“杀了你这负心汉,替我女儿出气”
说着,身形一动,闪着森森寒光的利爪便向慕云松扑来
慕云松护着苏柒腾身而起,避过狐妖的袭击,一把抓过苏柒手里的捆妖索,便向狐妖甩去。
见捆妖索袭来,媚娘身后蓦地扬起四条雪白浑长的狐尾,其中一条如鞭子般扫过,竟是将那捆妖索远远抽了出去。
这四尾狐妖,果然本事不小慕云松心中暗叹,从苏柒手中抓过梼杌玉剑,打起精神与狐妖缠斗。
狐妖一双利爪加四条狐尾,令人防不胜防,慕云松打起十二分精神招架,与狐妖斗了十个回合,终寻到她一点破绽,手中玉剑如闪电刺出,直取她心口
媚娘招架不及,百忙中一双白毛利爪抓住剑刃,苦撑着倒退几步,重重撞在院墙之上。
她眼见自己没了退路,反倒冲慕云松妩媚一笑,娇声道“俏郎君,当真舍得杀我”
慕云松不知怎么的,竟被她的媚态惹得有片刻的恍惚,便是这走神的瞬间,被媚娘一口白雾喷在脸上,顿觉眼前一片模糊,连带着心神也恍惚起来。
他用力咬自己的舌尖,用痛感强撑着一丝清明,将手中的梼杌剑向狐妖刺去。
剑尖“叮”地刺在墙上,带起一片火花,而媚娘早已趁机化作四尾白狐模样跃上了围墙,临行还不忘得意留话“今儿老娘留你一命,让你这薄幸渣男好好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说罢,便纵深跃下围墙,不见了踪影。
“王爷”苏柒赶忙两步冲上前去,正见慕云松撒手弃剑,双目一阖便向后倒了下去。
苏柒忙将他抱在怀里一迭声地唤他,奈何他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脸颊发红鼻息沉沉,就是不醒。苏柒只好喊石榴和葡萄过来搭把手,三人费尽心力,才将王爷弄到了卧房的床上。
“王爷这是怎么了”石榴心有余悸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刚才院子里那是”
“一只狐妖。”苏柒此刻无心做更多解释,伸手翻了翻慕云松的眼皮,又探了探他的脉搏,“他这是中了狐妖的狐香,乱了神志”她愈发地担心如今他昏睡着尚好,若醒来,还不知是疯是傻,“石榴,你去打桶冷水来”
石榴忙应声去了,苏柒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用衣袖去拭他额角的汗珠,熟料突然被伸手抓住了腕子。
苏柒吓了一跳,但见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眼眸中一片清明神色,不由大舒一口气,欣喜道“相公你醒了”
床上的人,眼角竟是划过一抹羞赧,轻咳了一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苏柒望了望窗外的月色“酉时许。”
“我竟睡到了这个时候,”慕云松撑起身,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脸狐疑向苏柒问道,“你将我穿成这幅模样,又是要扮谁”
“哈”苏柒费解,“什么扮谁”
慕云松向她投来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我有言在先,既不扮故弄玄虚的道士,也不扮沉郁酸腐的书生”
苏柒一头雾水什么道士什么书生,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适时脚下传来“嗷呜”一声叫唤,烧麦立起身来,将一双前爪搭在床边上,冲慕云松讨好地晃了晃尾巴爹爹你醒了
熟料慕云松吓了一跳,指着谄媚的老虎质问“苏柒你何时又弄了这么大只老虎来”
一人一虎皆愣,苏柒看了看委屈不已的老虎,嗔怪道“你失忆了这是烧麦啊”
“你才失忆了”慕云松瞪她一眼,“烧麦才抱回来几天,哪里就能长这么大了”
苏柒原本云里雾里,此刻突然心念意转,一把抓住慕云松的手,正色问道“你告诉我,你是谁”
慕云松望了望被她抓着的手,愠恼道,“我哪知道我是谁”尴尬地将手抽出来,“你不是说,我叫苏丸子么”
苏柒被雷得外焦里嫩,张大的嘴巴能吞下个西瓜去敢情儿这家伙中了狐香,记忆又回到了东风镇苏丸子的时期
这叫什么事儿啊她蓦地想起狐妖临走前说过的话,让他“好好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似成了某种心理暗示,让慕云松的记忆倒了回去。
苏柒纠结之余,又有几分窃窃的欣喜对于二人在东风镇的日子,她由衷地怀念。那时,她与他虽说穷得叮当响,虽说时常吵闹拌嘴不可开交,日子却过得简单而美好。比之在步步惊心的北靖王府,不知要快活多少。
想至此,她忽然玩心大发,刻意向他身边凑了凑,紧紧靠在他身旁,语气娇媚道“丸子,我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
说罢,便见眼前的青涩男脸颊红了红,僵硬着肩背与她离远了些,“问就问罢,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苏柒几乎要忘了,如今的腹黑无赖王爷,也曾有过这般腼腆的时候,实在是可爱至极,愈发凑近了他,娇笑道“你看,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又无以为报,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她这话一出,青涩男一张脸都涨红成了番茄,忙不迭伸手去推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般没羞没臊的话”
苏柒在心底“切”了一声这会子扮清纯,你可知日后对姑娘我做了多少没羞没臊的事儿
“我是真心的。”她故意低头,做个怯怯羞涩状,双手纠扯着衣带,“只是不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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