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完全未曾料到自己竟会在二长老的床上,堰墟心下惊惶,仓皇无比。
然后,他想也没想,立刻便就从床上爬下了来,准备下床。
堰墟心下茫然。
他怎么会在二长老的屋子里
他分明记得,他脑中的最后一幕,是他体力不支,昏倒在了房门前。
再然后,接下来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堰墟急急忙忙的要下床,可因为昨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用过饭,身子发虚,浑身使不上力,所以才刚从床上起身,便扑腾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去。
内屋一声闷哼,声音从内屋传到了外屋。
听到这声闷响,外屋坐着的人眉心一皱,想也没想到问“你在做甚”
心知外屋的人厌恶自己,更不可能对自己产生任何怜悯与可怜的意味,内屋的人吃痛了声,然后低低的小声答道“弟子弟子无碍。”
外屋的人见他说无碍,便没再多问。
季时序等了又等。
季时序坐在外屋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等了许久,然而一直都未能等到里屋的人从里屋走出来。
于是,不耐烦的季时序,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抬脚走进了里屋。
来到里屋一看,只见里屋的人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季时序瞬间皱起了眉。
季时序问“你在做什么。”
地上的人试着动了动,从地上爬起来,但约莫是摔到床下时不小心磕到了脚腕,所以他趴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身。
见一时间起不来身,地上的人抿了抿唇,垂着脑袋,低声回道“弟子方才下床时不慎磕到了脚。”
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然而,季时序在听完这句话后,眉心一挑,想也没想的反问道“所以”
季时序不明白趴在地上和磕到了脚有什么关系。
不过只是磕到了脚罢了,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这简直就比女孩子还要娇弱。
而且,不过只是让他下床滚出来罢了,怎么会磕到脚没长手,五肢不全吗
季时序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屁孩,满心嫌弃。
小屁孩就是娇贵。
不过他记得,书中,男主没这么娇贵啊。
这软趴趴的男主是换了个人吧
听着季时序口中毫不犹豫的所以二字,地上的人并不意外,脸上的表情更为的沉默与默然。
他更加的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位二长老极为厌恶自己,就是自己断了腿,恐怕也不会生出半分怜悯和怜惜。
好在的是他也并不期待这位二长老能对自己产生什么怜惜之情,从而放过自己。
堰墟眼眸黯淡,没有丝毫光亮,低声回“弟子不慎磕到了脚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闻声,季时序立刻便就嫌弃的啧了一声。
小姑娘呢
脚被磕了一下就爬不起来了
季时序满心嫌弃,看着男主堰墟趴在地上愈发的觉得碍眼。
然后,季时序想也没想,便准备弯下身,就像刚才拎着男主进屋那样,再次的拎起男主的后颈,将男主给拎出屋去。
但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季时序便就又停下来了。
季时序的动作戛然而止。
季时序忽然想起,要是他这会毫不犹豫并动作娴熟的将男主给拎了出去那岂不是会暴露什么暴露刚才就是他把他给拎进屋来的。
这不行。
他可是要在男主那刷仇恨度的。
能让男主对他涨一点好感的举动和行为都不能在男主面前有。
于是季时序不动声色的慢慢的收回了手。
好在男主一直在地上趴着,再加上可能也不太想看见季时序的脸的缘故,所以便一直低着脑袋,没有抬过头。
所以,刚才季时序下意识伸手的动作,男主便也没瞧见。
没瞧见,那他就放心了。
季时序放了心,收手,冷着脸站到了一边。
季时序冷着脸问“你还得趴多久”
季时序仅仅只说了这六个字,没有再多说,可字句里,满满的都是我看着你碍眼。
堰墟眼帘低垂,低声道“弟子这就起来。”
说着,抿唇深吸了口气,用两只胳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试着从地上站起来。
但堰墟两只胳膊虚软无力,他才刚试着撑起胳膊起身,但马上,两只胳膊又虚软的弯了下去。
堰墟试了三次,皆未能成功。
一旁的季时序静静的看着。
第一次时,季时序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第二次时,季时序微微的皱了皱眉。
第三次时,季时序心下嫌弃的啧了声,恨不得想要自己动手了。
就在季时序快要忍不住直接伸手将男主给从地上拎起来时,第四次,地上的人终于慢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季时序蹙眉。
是他的错觉么怎么一天天的,男主看着好像变得越来越弱鸡了在书中,作者描写的男主明明就跟圣斗士星矢一样似的屹立不倒,怎么现在到他的眼前,就变得这么弱了
弱的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地上的人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缓了一会后,站稳身形。
堰墟垂眼,表情沉默。
堰墟小脸苍白,微微侧脸,轻声道“弟子告”
退这个字还未说出口,这时,季时序余光一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季时序打断。
季时序“等等。”
堰墟停下话茬。
堰墟垂下眼帘,表情平静,低眉顺眼,仿佛已经完全认命。
堰墟应“是,二长老。”
一旁,季时序对着脚边的方向微微的抬了抬下巴。
季时序淡淡道“你似乎忘了什么。”
堰墟愣了愣,表情不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堰墟两眼茫然,问“二长老指的是”
季时序眉心一挑,冷冷的反问“地上这么大一件衣裳,看不见”
堰墟瞬间噤声,顺着季时序视线的方向看去。
堰墟看到了先前被他给扔在地上的衣裳。
堰墟沉默。
他刚才一时不慎,忘了。
堰墟抿了抿唇。
堰墟应“是弟子一时疏忽。”
季时序说完,接着又道“还有旁边的那些,没洗干净的都去给本尊再去洗一遍。”
堰墟应“是。”
说完这话,季时序眼角的余光又不经意的瞥到了一旁的床褥,顿时眉心一拧。
季时序继道“还有,把被褥和被单也去给本尊洗干净。”
堰墟看着季时序脸上显而易见的嫌恶神情不由沉默。
堰墟默了默,应“是。”
应声罢,堰墟忍了一忍,还是没忍住。
堰墟没忍住,问“弟子能否问问二长老弟子方才为何会在二长老的床上”
堰墟尾音落下,季时序面色一僵,脸上的表情顿时不自然了一瞬。
季时序板着脸,声音刻板冷硬“不知。”
堰墟怔愣“二长老不知”
堰墟错愕,表情茫然。
这是二长老的屋子,二长老怎会不知而且,二长老方才一直在外屋,若如若是其他的旁人将他好心的给抱进了屋,二长老一直在外屋,怎会没瞧见
堰墟心下不解,想不明白。
堰墟蹙眉,下意识问“二长老怎会不知”
话说到一半,被季时序给不耐烦的打断。
季时序“怎么,本尊就该知道”
堰墟立刻否认“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弟子只是觉得”
季时序反问“觉得本尊是在特地诓骗你这个黄口小儿,说谎话”
堰墟抿唇,道“弟子绝无此意。”
季时序一声冷哼,别开了视线。
季时序心下烦躁。
季时序啧了声,心想刚才就不应该多事的将男主给拎进屋。反正男主也死不了,在外躺一会就能醒,他直接就那么放着不就完了,干嘛还要多事的将他给拎进屋
不拎进屋,什么事都没有。
这厢,堰墟说完,压低声线,接着又道“弟子只是觉得,二长老方才在外屋应当会”
不等堰墟说完,季时序再次粗暴的将其截断。
季时序脸不红心不跳,直接先发制人。
季时序“本尊说了不知就是不知,怎么,你现在是在质问本尊不成”
堰墟“弟子不敢。”
堰墟心知眼前的这位二长老已然恼怒,他若是明智一点,现在应当乖乖的立刻闭嘴才对。
但他太想知道是谁了。
从出生那日起,他就不断的被人欺辱,嘲讽。从出生到现在,除了那陪了他不过短短五年的寡妇继母之外,没有一个人对他好过。
他受尽了白眼和辱骂,这会突然有人对他好了一点,他就像是受到了无比的恩惠一般,感激涕零,心下激动不已。
他有仇必报,可若是有恩他必回十成。
虽然对方不过只是将他抱进了屋,可能于对方而言,这算不上什么。
但于他而言,意义不同。
于是,堰墟大着胆子追问道“可若二长老不知是何人,那弟子究竟为何会在”
季时序又一次的截断。
季时序沉着脸,反问“怎么,你还以为是本尊不成”
堰墟瞬间沉默。
实际上,在刚才,其实有一瞬间,他甚至都要以为可能或许是眼前的这位二长老了。
但很快,便就被他给迅速的否认了。
二长老如此的厌恶他,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好心他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堰墟眼帘低垂,回“弟子不敢。”
季时序冷笑了声。
季时序凉凉道“现在都敢来质问本尊了,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堰墟明白了。
眼前的这位二长老是如何也不可能对他说那人是谁的。
也是,二长老如此的厌恶他,怎么可能告诉他答案没有羞辱他都不错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点,于是果断的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
堰墟慢慢的垂下了脑袋。
堰墟闷声应“是弟子多问了。”
说完,沉默,不再多言。
堰墟撑起身子继续动作,慢吞吞的朝床沿的方向爬去,准备将床上的被褥和被单给扯下来,然后抱回去洗干净。
另一边,季时序心下一松。
啧。
差点在男主那刷了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