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小农女

  为阿祖清洗了伤口之后，李漾儿与尹勋便离开了，他们还需要去查看田锋的伤口情况。

  阿祖的母亲根本无心休息睡眠，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宝贝儿子，他的父亲倒是觉得有些疲乏了，随意地躺在阿欢的床上打起了盹。

  受了委屈的阿欢心情低落，办完了事一路踢着石子绞着手指慢慢地走在清晨的薄雾里，那雾水钻进了她的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而在那个模糊了的视线里过去的景象却异常清晰呈现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招母亲的待见，而有了阿祖之后她更是被冷遇，她更多的时候不是一个孩子，而是母亲的帮手和家里的小保姆。偶尔父亲会偷偷地塞给她一些好吃的东西，但只要是被母亲知道，那也定是要遭一顿数落。她一直怀疑自己不是母亲生的，她根本就是她的孩子。而随着弟弟慢慢长大，由于打小她便带着弟弟，姐弟俩的感情十分好，弟弟总是会悄悄地将自己的食物分些给姐姐，在母亲责骂姐姐的时候，他也会护着姐姐。母亲是疼爱阿祖的，因至有了阿祖的庇护她便少招了很多的打骂。而之所以母亲会让来留在星渊古村上学，更多的考虑便是要让她在这里好好地照顾阿祖，而偏偏阿祖却生了病，母亲定是把一些怨气往她身上撒的。她一路把步子迈得小些再小些，有母亲在的宿舍她不想回去，而她却又不能不回去，一个少女的心在默默地哭泣。

  “你死哪去了要你去说一句话的事，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尽管她认为步子已经很小了，但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宿舍，可是一进门迎接她便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而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样的生活她已经习以为常。她不去理会母亲，只是默默地端起那碗此时已经凉得可以入口的米汤，坐在阿祖的床旁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细心地喂着弟弟。

  “姐姐，你也喝一点，”阿祖是心疼姐姐的。

  “你喝，这是漾儿老师特意为你熬的，姐姐等会有早餐的，”阿欢边用手为弟弟擦去嘴角溢出来的米汤边说道，“喝了米汤，你还要喝药了，喝了药阿祖就会快快地好起来，又可以和大家一起学习做游戏。”

  阿祖也听话，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他也害怕自己的任性与娇气会给姐姐带来无妄之灾。

  给阿祖喝过汤药，阿欢又打来水为弟弟擦洗了身体，帮他全身上下都按摩了一遍。做完了这一切，又去厨房为父母端来了早餐。

  “爸爸，我去帮漾儿老师整理一下教案。”阿欢感觉自己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都快要窒息了，便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想出去透透气。

  可是还没等父亲回答，母亲便阴阳怪气地说道“是让你过来照顾弟弟的，现在他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你还有心思去帮老师整理会么教案，哪也不许去，乖乖地给我呆在屋里。”

  宿舍里其他的孩子，被阿祖的母亲这怪怪的气场也弄得十分不自在，已经一个个趁着吃早餐的机会溜到外面野去了。阿欢站立在门口，用手指用力地绞着自己的衣服，她真想要反抗一下，什么也不管不顾，一头冲出去，可是她却不敢，她对于自己还是太怯懦了。父亲一直被母亲强压着，也是个懦弱的主这些年来也是忍气吞声的，关键时刻也帮阿欢撑不起腰。

  “妈妈，我好多了，你就让姐姐去帮漾儿老师，漾儿老师为了我都累晕了，”阿祖一手扶着肚子的伤口一边故作轻松地说道。

  见宝贝儿子发了话，母亲的态度便软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那你去吧，做完了就快回来，别在外面野。”

  阿欢给弟弟投去一记感谢的目光，便冲出了门。在冲出门的那一刻，她已是泪流满面，而这些泪水不是因为受了母亲的责难而流，而是为自己的怯懦而流。她想反抗为自己争得自由，而不敢去触碰母亲的淫威。她一路向着小溪跑去，也许那条欢快的小溪会懂得她的痛苦与悲伤，会给她力量与勇气。她想溪水的流淌声会将自己悲伤的淹没，压抑于心中太多的委屈需要有一个渲泻的口子，哭声便从压抑的啜泣渐渐地演变成了号淘大哭。泪水顺着脸颊滴进了溪水里，随着溪流向了远方，她真希望这溪流也能将自己的悲伤一起带去远方。

  “勋哥，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正在岸边药田里锄草的李漾儿竖起耳朵问尹勋道。

  “嗯，好像是，”尹勋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回答道。

  “这声音很熟悉，像是阿欢的声音，”李漾儿将自己定在那里说道，此时她想起了之前阿欢的情绪不太对劲，赶紧将手里的一把杂草扔在了田埂上便往小溪的方向走去。

  “你慢点，才好了些，让你不要出来，你偏又担心我照料不好这些药，”尹勋有时真是拿自己的妻子没有办法，是既心疼又无奈。

  “勋哥，我去看看，你注意别把药株给踩伤啦，”李漾儿边嘱咐着人已经出了药田。

  哭声越来越近，循着声音李漾儿看见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娇弱的身子，只见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双肩在不停地耸动。她一直喜欢这个孩子，有灵性、聪明、勤奋、能干，但是眼里时不时会有一丝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忧郁，而这淡淡忧郁让她与其他的孩子更显得与众不同，更是让李漾儿对她生起一股怜爱之情。

  “阿欢，”李漾儿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温柔地唤了一声，唤过之后她便有些后悔，也许自己打扰到她，但是她又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伤心，想陪陪她。

  阿欢听到有人在唤她，赶紧松开抱着脚的手抬起头慌乱地擦着满脸的泪水，她不想让人发现她的悲伤，她有她的自尊与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