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圣诞
叶蓁蓁只觉得这糟老头的说话方式有点糟糕，语调慢，且阴阳怪气的。
“我是在和叨扰这个家庭的鬼魂说话吗”
艾德作为整场召唤的主持，说完这话后隔了差不多三四秒钟糟老头才开始回答。
“我难道是这样的吗难道我做的是这种事吗”
“是的，而我是来结束这个状态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艾德，小艾德，艾德华。”
“艾德就行了。”
“你父亲叫你艾德华。”
“不是的，我父亲和其他人一样叫我艾德。”
艾德有些不耐烦，这场对话简直没有意义，更像是在和一个年龄处于十岁左右的孩子的对话。
糟老头笑出了拖拉机的声音，最后还似乎呛到打了个喷嚏，房梁都开始因为他的声音晃动起来。
“得了比尔，你不是精神病医生，而且我也不是来和你谈我父亲的，我们开始说正事吧，你觉得呢”
就在这时，窗户以及房梁上的钢筋都开始相撞颤抖。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这些人呢”
“因为这是我家。”
“这不是你的家。”
“是的，这就是我家我是来这儿等我的家人的但他们现在都不在这儿了”
“那是因为你已经死了，如果你的家人的确住过这儿的话，他们也早就走了。”
糟老头似乎被激怒了“艾德他们在哪儿”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也许能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
“那你为什么不能放手呢”
糟老头迟疑了一会儿“我不相信那一套。”
“为什么不相信”
“去天堂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吗”
“我我不是该去天堂的人。”
“我有点事情想告诉你比尔，其实我不在乎你相信什么，你看到这个了吗”
由于是背着身的，所以叶蓁蓁只能听见艾德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哗啦哗啦作响。
那种在杀死恶灵时，从它们嘴里冒出的惊声尖叫充斥了整个房间。
“救命我拿走救命它拿走”
刹那间，雷声伴随着嗡鸣声撼动了这栋房子，原本灭掉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叶蓁蓁看着自己的手心，那种灼热感仍然存在，并没有被什么威胁，可那糟老头却失踪了。
“还在”
叶蓁蓁轻声念叨，说可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女孩身上。
那口水小女孩始终含着，在灯光的映照下，她所坐着的沙发后面，溃烂的墙壁像是延伸到了某个幽冥之地。
“好吧，我们住下。”艾德撂下手中的十字架项链。
叶蓁蓁的左手已经缓过来了，但却因为疼痛，正在不自觉的颤抖。
“好吧，你们住我女儿的房间，这位女孩”
此时此刻叶蓁蓁的存在仿佛是多余的。
“我住客厅。”
“不不。”
艾德摇了摇头“你和罗琳住房间，我住”
叶蓁蓁看了看这间客厅，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我不想上楼了，没关系，这房间还很暖和。”
佩吉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被鬼附身的女儿“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捂着眼睛泣不成声。
这天的晚饭是佩吉和罗琳做的，吃的非常简单，并且可以看出这家的条件是真的很糟糕。
佩吉给叶蓁蓁找来了毛毯取暖，还为自家的条件太简陋而道歉。
说实话，现在叶蓁蓁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字疼。
从生下来至今，最痛苦的，是黑暗侵袭那次穿越，身心俱疲，而现在这种疼已经类比当初，开始摧残她的意志了。
她的半个手臂都开始发麻，最后痉挛，并觉得自己的手骨已经没办法自主的张开与合并，连最基本的拽一下毯子都办不到。
这家人休息的非常早，也没什么活动，吃完晚饭，大约八点钟就睡觉了。
所有人都不再下到客厅里，但叶蓁蓁还是留了一盏灯在沙发边上。
她迷迷糊糊的物化止疼药吃下，稀里糊涂的睡到晚上十点半。
摇晃沙发声从脚底传来，她眼睛只睁开了一条非常细小的缝，可以看见那沙发上似乎坐着个人。
“糟老头”
叶蓁蓁起身，摸了把额前潮乎乎的汗珠。
“为什么还纠缠着这家人”
“呵呵呵”
苍老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可怎么听都不觉得那是一个老头的声音，更似乎是个老太太。
叶蓁蓁吃下的止痛药药效已过，那种灼烧感瞬间窜了出来。
“啊你不是那糟老头你居然在这栋房子里”
她物化出黑狗血符纸，可灵能太弱，体力太弱，脑力不济，她没办法召唤擒魔兽。
“救我”
微弱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
叶蓁蓁顺着灯光一看，穿着红睡衣的小女孩竟紧贴在那里。
“不”
叶蓁蓁挣扎着站起来，也不知是怎么，她觉得浑身冰凉，脚底发飘，困意上涌。
“不罗琳艾德”
叶蓁蓁大叫了一身，随即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救我”
只见下一秒，黑影从她身侧掠过，小女孩竟被拽进楼上的屋子。
“罗琳艾德”
叶蓁蓁又喊了一声，立马摔在楼梯的缓冲台上，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什么什么”
艾德冲出来，见叶蓁蓁倒在楼梯上就要去扶。
“不，是珍妮特被带进房间了”
话音刚落，尖叫声就从那个上锁的房间传来。
“我的天啊珍妮特”
佩吉也从房间跑了出来，可那房间门锁很难打开。
“叶”罗琳预要下来搀扶她。
“不，去看看她是修女是她指引我来的这房子里是她”
叶蓁蓁喊着“是修女”
罗琳当即愣在二楼，她想去拽艾德，可艾德已经进屋了。
“不，艾德”
罗琳想起梦境中的警示，那修女就是要艾德死。
“不，艾德，我们要离开，我们必须离开”
罗琳跟艾德真的是非常恩爱，她不希望艾德受到任何威胁跟伤害。
“什么不，我们要帮助她们，不，不，罗琳，没关系，有叶在我不会有事的，她很厉害对吧”
罗琳摇着头，带着哭腔说“不，她被倒十字架吞噬了，不，她状态看起来并不好，我真害怕这次你和她都会出事故不，我们回去吧”
“嘘嘘嘘不，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们既然来了，你看她们家很可怜，一位母亲带着四个孩子，她前夫还跟别的女人生了双胞胎，还就住在这条街的街角，我们要帮助她。”
罗琳哭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害怕，怕你们会出事，叶的状态很不好，我怕她熬不过去她还那么年轻”
“不，不会的，她是我见过灵能最充沛的驱魔师了，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会保护她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坐在地上的母女见他们这样慌张，心知这次事件有一定的危险。
当这些人下楼的时候叶蓁蓁已经坐回沙发上了，燃气炉上烧着热水，桌上摆着一盒退烧药。
“你没事吧我们去医院吧”
罗琳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佩吉和珍妮特也下来。
“谢谢你。”
珍妮特说“你看见那老头了是吗”
叶蓁蓁点了点头“但是还有一个恶魔在控制着它。”
佩吉苦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叶蓁蓁将左手抬起，不是伸出，而是抬起来，倒十字架呈现在手中。
“哦，我的天啊”
佩吉捂着额头，比看见自己闺女出现在上锁的房中还要惊慌“这是对神明的不敬你你怎么有这个”
燃气上的热水壶响了，罗琳起身去拿，最后给她倒了杯热水“药吃了吗”
叶蓁蓁点了点头“喝点热水好得快，这个烙印就是那个修女扔过来的十字架形成的。”
叶蓁蓁看着左手手心，此刻灼热感已经消退了不少，或许是人都聚集在这里，也或许是那修女闹够了，暂时回去休息了。
她就这么在沙发上窝了一个晚上，发汗，到早上十点半才醒过来。
艾德和罗琳出去和谢顶司机还有心理医生见面，商量接下来的驱魔事件。
叶蓁蓁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盖在身上的三层毛毯，困意和寒冷已经过去了，但脑子确实不大灵光。
也不知坐了多久，佩吉和珍妮特从楼上下来。
“哦，天啊，你醒了，早上罗琳叫你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真怕你会出事，可测量了体温，你已经没那么烧了，所以就让你先睡一会儿。”
“嗯，好多了，谢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了，我想中午就会回来的。”
叶蓁蓁让开一块地方，珍妮特坐了过来。
她害羞的看了叶蓁蓁两眼，最后说“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强大的驱魔师。”
“为什么”
“你看见了那个老头，不害怕，并且你还空手变出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