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陆玦每天抱着沈琮从文院抢来的,废寝忘食地拜读,数不清拒绝了多少次沈琮想要一起出去逛逛的建议。沈琮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去叫陆玦滚出来吃饭。”沈琮坐在饭桌前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终于没了耐心,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还准备让我等他多久”
管家的脸上带着过来人的微笑应了声,如今府中上下,谁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是他们将军最最打紧的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舍不得大一些,也就能在他们面前耍耍他仅有的将军威风。
“信之,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方才到秦老前辈的一篇文章,受益良多,不觉写了些东西,一时没注意时间。”
沈琮替他拉出凳子,摆好碗筷,道“今日吏部的老头子们又来开会,拉着我一直叨叨,我也刚进家门,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鳜鱼,多吃一点。”
一旁立着的家仆噗嗤笑了出声,被沈琮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只敢趁着他给陆玦夹菜的时候背着他偷笑。
一山更比一山高,沈琮算是栽了。
还栽在了,他最不待见的生手里。
岂不美哉
话说这镇边大将军虽称得上文武双全,可在文臣面前,却还是差了不少,上的折子也走土匪文风,绝不多写一个字,满满的都是他行军打仗一贯的雷厉风行的流氓风格。s11
可最近,魏献帝却发现,他的文笔大有精进,甚至颇有文院秦院判的风格。
魏献帝喜忧参半,喜在他这个肱骨之臣终于开了窍肯花些时间在苦读诗上,忧于每天着一种风格的麻烦奏折少了些沈琮独树一帜的文风。
毕竟,处理朝政这样枯燥的事,少了沈琮的奏折,当真少了不少乐趣。
诸如“臣已扣押北燕城主,房中搜出信若干,请皇上放心,他们这群虎鼠之辈,放个屁臣都知道他们会拉什么屎”这样折子,搁在哪朝哪代都足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可我们的皇帝,却还偏偏喜欢偶尔加一些这样的调调。
魏献帝上朝的原则,便是对沈琮上的折子一概不,丢在朝后再把沈琮叫去,装模作样的教导一番。
“朕了你的折子,若真如你所说,朕希望,你能亲自去大齐走一趟。”
“臣已传于在大齐的密探,这是回信,请陛下过目。”沈琮掏出一封信来,递给皇帝身边的内侍,待皇帝将信放回桌上,他继续道“大齐国君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三殿下和六殿下势同水火。臣在回京途中遇到六殿下的伏击,想来是急需有所作为来争一争那储君之位。只是,那三殿下只是皇帝一时兴起宠幸了皇后身边的婢女所生,身份低微,难承大统,而六殿下却是正经的嫡出”
“你怎能确定,那伏击你的人,是六殿下的人”
“匪徒伏诛后,当场搜获三殿下信物。”
沈琮只说了这一句,魏献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嗤笑一声,道“怪不得大齐国君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还要启用一个卑贱的皇子,原来是有这么一个蠢到家的嫡出。”
“大齐内乱,至少三年可保我边疆安定。”
魏献帝点点头,想到大齐国君如今焦头烂额的模样,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信之,此番北燕之行竟被你挖出这么多内情来,这可是大功一件。大齐那边,既然有密探在,你便不必亲去了。叫你的人盯的紧一点,若有异动,随时禀报。”
“臣遵旨。”
沈琮回府后,从架中,翻出来一封未曾呈上的奏折来。
文邹邹的词句,的自己都一阵恶寒。
鬼知道为了这本折子,他按捺着自己心里的烦躁,耐心地听着秦院判给自己讲了多少天的之乎者也。
窗外的蝉依旧敬业地叫个不停,灼人的阳光渐渐收敛在了乌云背后,黑云压城。
沈琮将那本折子放回原处,又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塞进信鸽脚边,将它放了出去。
天下局势,为政者寥寥几句,便搅弄的天翻地覆。
酝酿着的一场大雨,将会浇在每一寸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