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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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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第三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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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陆辞一身青白色的长袍, 松松地倚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神色慵懒又从容,姿态闲散又优雅, 轻而易举地就夺去了来寺中礼佛的那些香客们的注意。

  至于朱说的行李,自然全挂在人高马大的钟元身上了。

  钟元对陆辞明目张胆的躲懒倒是浑不在意,只肃着脸, 半蹲在地上,时不时抬起头来同陆辞说话。

  二人同时看到了朱说的身影,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终止了之前的话题“这么快”

  朱说小跑着上前,不好意思地想接走由钟元拿着的家当“正如陆兄所言那般, 主持并未刁难。”

  态度固然冷淡,却很爽快地点了头,甚至连他接下来的去处都没过问, 就给了结了。

  陆辞淡淡一笑“那样最好。”

  否则的话,他虽不是无事上诉的健讼之民,却也不介意去公堂走一遭的。

  钟元稍微一偏身子,就避开了朱说伸来的手,更懒得废话, 径直往前走去了“走吧走吧,这也没什么好呆的。”

  陆辞微微一笑,正要催朱说跟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温温柔柔的熟悉声音“请问,那位可是陆郎君”

  陆辞脚步一顿, 徐徐转过身来,微微笑道“杨娘子好。你可是随先生他来上香的”

  这位打扮得颇为精致、面颊上沾了桃粉般透着薄红的小家碧玉不是别人,正是在南阳书院中传道授业的那位杨夫子的爱女。

  杨娘子含羞带怯地微微垂首“爹爹未来,我不过是给人作陪,偶然来此,正要进门去,就看到陆郎君了。”

  在陆辞身后,钟元放肆地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对他而言,杨娘子最有意思的地方,当然不是她芳龄相貌姣好、云英未嫁,而是她是出了名的爱慕陆郎君。

  杨夫子视陆辞为得意弟子,极为看好他将来的前途发展,显然不可能没动过趁早定下对方为婿的念头。

  就不知陆辞是如何婉拒的了,竟能让杨夫子熄了撮合两人的心思后,还对他毫无不满之意,仍旧赏识关照。

  更有意思的是,杨娘子并非是她外貌那般的柔弱可怜,甚至颇为坚韧而强势的至少她对其他男子的态度,可跟同她试图展现给陆辞的娇滴滴截然不同。

  纵使遇上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难境,她显然也不准备就此放弃,而是颇有策略地转而设法说服父亲,让她也进入南阳书院读书。

  女子进书院读书,虽较为少见,但也不至于于礼不合,更何况她的父亲还是此院夫子,有他就近管教,也不怕闹出什么事端来。

  因此在她锲而不舍的游说下,还真如愿了。

  好在杨夫子虽极宠溺这一掌上明珠,也不会真任她胡来,而是一视同仁,正儿八经地教起了她的课业来。

  这么做来,她便分身乏术,加上陆辞一直在上舍保持名列前茅,她只勉强在中舍浮浮沉沉,想有交集,也不容易。

  钟元美滋滋地看着好戏,还好心地给颇为茫然的朱说小声解释道“这位姣姣对陆郎痴心一片,今日这巧遇,怕也充满玄机,你且安静看着吧。”

  “原来如此。”陆辞莞尔道“万物洁齐,气清景明,确实是踏春的好时候。两日后的元宵花灯,想必杨小娘子也不会错过了。”

  得了这意外的情报后,杨小娘子眼前倏然一亮。

  她正纠结着是否该开口相邀,陆辞已向一直羞答答地偷瞄他的杨小娘子的女使看去,笑道“春寒尚存,还是快陪你家小娘子进寺中吧,莫凉着了。”

  杨小娘子错失良机,不免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太矜持羞涩了点。

  可陆辞已这么说了,她唯有依依不舍地跟对方道了别,由女使相陪着,心不在焉地进了醴泉寺。

  等杨小娘子走远了,陆辞才回到钟元和朱说身边,无奈地挑了挑眉“钟郎,你在笑个什么劲儿”

  钟元满脸可惜道“若杨小娘子能拿出平日在别人跟前的一成彪悍,陆郎就不可能脱身得这么轻松了。看来啊,再凶悍的女子在心上人面前,都是另一张面孔。”

  听到这里,朱说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背后非议女子,非君子所为。”

  况且陆兄龙章凤姿,被小娘子们所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陆辞没忍住笑了出来,附和道“连小你数岁的朱弟都知晓的道理,怎么你还不懂了”

  钟元一下被扫了兴,恶狠狠地白了刚搬进陆家、就已经跟陆辞一个鼻孔出气的朱说一眼“哪儿来的小古板”

  朱说撇了撇嘴,很有骨气地别过头去,不肯搭理恼羞成怒的钟元了。

  陆辞朗声大笑起来。

  有钟元身负重物也健步如飞,空着手的俩人只用跟着,脚程也无形中被带快了不少。

  才用了半个时辰,就回到新居了。

  钟元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大气,哪怕还不乐意给朱说好眼色看,仍大发慈悲地把东西全搬进他那屋了,才哼哼着回去隔壁。

  陆辞自己的房间在上午已收拾好了,这会儿也不着急忙别的,只抱着臂,悠哉地看朱说忙活,目光不时在简单陈设上扫过,琢磨着要一会儿要添置什么。

  朱说被陆辞若有若无地盯着,不知为何,竟感压力倍增,迅速将东西收拾好了,讪讪道“从今往后,真得在陆兄这打扰了。”

  陆辞笑眯眯地点点头“你先带上你的户籍凭证,随我走一趟。”

  他带上朱说去置造,正是只有在买房置田、升为主户之后才有的户贴。

  户贴上工工整整地记载了户主的名姓,人口数,所有的房屋等信息,最重要的,还是应缴纳的税赋数额。

  陆辞把朱说的名字给添了进去,尽管朱说对陆辞极为信任,不认为需要如此麻烦,陆辞还是正经地立了张租房的契书,照样是一式四份,其中两份交由彼此保管。

  摆脱了廉租房,真正拥有了长长久久属于自己的居所,自然是值得欢喜的事。

  可对于刚刚搬迁的一家之主而言,需要理通的琐务,也接踵而来了。

  陆辞对此早有准备,唯一担心的,只是自己或有思虑不周之处,遗漏了什么,届时给陆母带来不便。

  他先去集市上买了匹长期代步用的老驴,又买了些包装得漂亮的瓜果点心,拿去拜访了几位邻居,从那些人口中得到了不少建议。

  他们还给他介绍一位活跃在这区域里的、最为物美价廉的担水者。

  每日只需交上二十文钱,就能买来足够三人用的清水来。

  密州城中的居民用水,不是靠自挖的私井,便是从横贯城中的溪河中取得。

  只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空去费这劲儿亲自担的,绝大多数都是宁可给点小钱给别人,得了对方送水上门的便利。

  陆辞当然也不例外。

  他先以指沾了一点水尝了尝,然后直接付了对方一个月的挑水费用。

  在这之后,他却不忙走,而是饶有兴致地同对方聊起了水源和水质的话题来。

  朱说插不进话,只乖乖地紧牵着一脸麻木地嚼着草料的毛驴,就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

  等陆辞终于跟对方聊完了,他才忍不住问“陆兄为何细问水源”

  若换作别人细问,他也不会多想,可放在陆辞身上,他却莫名觉得,陆兄只怕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陆辞尤在沉吟,好一会儿才回道“我尚未想好,等做好决定了,再同你细说罢。”

  回去路上,陆辞特意绕了一绕,在熟人的摊子那里买了一张地经,回到房中后,就拉着朱说一起研究。

  “与我想的一样,”陆辞蹙眉道“我们房屋坐落的位置,处于内城河的下游,而他取水为了就近,选的点当然也在下游。”

  虽然宋政府对公共卫生的管控较为严格,宋刑统里更有明白的惩罚条例,然而市民“辄将粪土、瓦砾等抛入河中”的行径,却是屡禁不止,频有发生。

  位于下游,可不就意味着上游飘来的污物,全都到了他们这里

  纵使陆辞一贯坚持将入口的水全都煮沸、这在陆母眼里太过奢侈的做法,可单这一点也不能杜绝一切疾病的源头。

  况且陆母一向节俭,只要陆辞不在家里呆着,她怕就得阳奉阴违,不看重自己身体了。

  也怪他在定宅子时疏忽了这点,光看重别的方面的便利,却忽略了这颇为严重的缺陷。

  朱说不解陆辞为何对这点如此忧虑,还在组织语言,陆辞就抓了一张白纸,一边对照着地经,一边开始写写画画,还以他看不懂的古怪字符列起了式子、进行计算了。

  倒不是因着那日,被女郎们抛却矜持的热情追求所吓到的缘故。

  而是集市中士庶混杂、而士人多矜持,这便意味着,他们除了进些小财外,而难得到具德才的斧正,得不到切实的练习作用。

  况且,他还忽然想起,那位科举不利,仕途不畅、在后世却是赫赫有名的词人柳永,好似就是因为给歌女填艳词填出毛病的。

  那句野史中出自宋仁宗之口的且去填词,就连对宋史所知不多的陆辞,都为之记忆犹新。

  作者有话要说  种放是种世衡的叔父。很早以前的前文提过一下这个人,我估计99的读者都忘记唠。

  种世衡这人非常有趣,后面会详述的。

  注释

  1宋朝制举登科没有唱名仪式,但是要由皇帝亲自引荐释褐。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下卷728

  2 宋朝制举登科,若系布衣,即依贡举进士例授予官职和差遣。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下卷729

  3 御试皇帝临轩,制策一道,限三千字以上成。试卷用表纸五十张,草纸五十张。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下卷718

  4 两宋制举之诏虽经常颁下,但御试仅仅举办过22次,入等者不过40人次。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下卷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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