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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在太平天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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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梧州府(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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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州府位于永安的东南部,也是广西的东大门。因为临近广东,又是州府之地,这里人流量大,商贩多,商品也多,几乎是应有尽有。周围的县城买不到的东西,大家都到梧州府来采购。

  大金商行是梧州府最大的商行,位于集市的中心地带,也是梧州最热闹的地方。这里的一条街卖什么的都有,身上穿的,家里用的,嘴里吃的只要你能想到的,这里几乎都有卖。

  大量货物买卖带来的高人气,也催生了周围小商小贩的各种生意。卖柴火的、卖菜、卖猪肉、卖野兔的等在一起;捏泥人的,卖糖人的,卖字画的,给人代笔写状子或者写家书的,他们的生意也不错;还有各种器皿、水缸、木桶、竹篓,女人用的布料、胭脂等也非常受欢迎;更多的是卖各种美食的,有蒸年糕、鸡蛋饼、芝麻酥饼、烧鹅、烤鸭、肉丸子、煎饺子、绿豆汤。。。。。。。

  大街上到处都是诱人食欲的气味,明明不饿的人经过这里,只要闻到这些香味都会觉得自己饿了,然后就腿就开始走不动道,大多都会先停下来解了馋之后再走。

  这里不但有用的,有吃的,还有很多手艺人为过往的行人服务。剃头师傅拿着一把剃刀,一条围布,再搬张板凳就在路口做起生意了,还有帮人掏耳朵的、帮人拔牙的、耍小把戏的、算命的,各行各业的都有。

  当然牌子最大,占地最广、楼层最高的还是大金商行,不过他们家不做小买卖,只做一百两银子以上的大买卖。门口站着两名门卫,都是肌肉发达的大汉,一脸的凶神恶煞,穿得差一点的人都进不了他家的门。

  “您请,您里面请。”商行的小伙计看到有客人走进了门,立刻热情的过来迎接。

  来的是一位瘦高的老者,身穿一件淡蓝色长袍,外套一件黑色坎肩,头戴一顶黑缎小帽。

  小伙计虽然年轻,但几年接待工作下来,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老者虽然穿得普通,但气度不凡、步态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后面跟着的随从也不像普通商人的伙计,一个个也是健步如飞、身形矫健,这样的身手只有练武的才有,好似镖行的镖师,但却比他们更有杀气。

  “这位客人,您想买些什么?我们家商行不能说应有尽有,不过但凡方圆百里有卖的,咱家肯定有。”小伙计非常恭敬,他感觉对方应该是大老板,礼数很周到。

  老者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神色平静,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事你做不了主,请你们家掌柜的来和我谈。”

  小伙计心中一惊,这样的说法只有大客户才会有。他又偷偷瞄了老者一眼,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不敢怠慢,连忙陪着笑,“客人这边请,这里是我们的会客厅。您稍后,我这就去请我们的金掌柜来。”

  金掌柜是大金商行的老掌柜了,服侍东家数十年了,自他爷爷辈起就在商行做伙计,连姓都跟着东家姓了,三代人都忠心耿耿给东家做事,深得东家信任。商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他做主,东家一般都不过问。

  “哎呦,贵客贵客。你们还不快给贵客们上茶,要上好茶。”金掌柜眼力劲比伙计自然更高,他只看了下老者的手就知道此人绝不是平头百姓。干活的人手掌上长老茧,而此人没有,但中指关节上的却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字练的。再从他的举止表情气度神色看,绝对是出生于官宦人家。

  这年头,大商人都是官家出生而且还是有根底的世家,家族里子弟有人负责读书做官,有人负责做生意置家当。不管干什么,大家族里出来的人身上都有做官人的味道,这是隐藏不了的。

  “小店招待不周,还请您多包涵,您看想要点什么?”金掌柜非常客气,很热情地问道。

  老者没说话,也没去喝刚上来的茶,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金掌柜。

  金掌柜不敢怠慢,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硫磺”。他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轻声问道:“要多少?”

  老者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斤?”金掌柜陪着小心,问道。

  “三千斤。”老者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这个。。。。。。您可有官府的批条。”金掌柜一听三千斤,吃了一惊,这可是大买卖啊。

  “没有,怎么着,你们不卖?”老者看上去不但没有介意,语气中似乎还有点欣慰。

  “您有所不知,现在全广西买硫磺都要有官府的批条,还得是盖上赛首辅的官印。听说长毛闹得厉害,硫磺是违禁品,能制火药,一斤以上都要批条,别说三千斤了。”金掌柜神态有些低落,这么大一笔生意做不成了,实在有点可惜。

  “哦?我只是买来做药的,没想到这东西现在官府还管制?你们硫磺卖多少钱一斤?价格合适的话我以后还会来买。”老者捋了捋胡须又问道。

  “十斤硫磺一两银子,如果是往常,这三千斤就是三百两银子。您要的量大,咱还可以给您打个九折。可现在官府查得严。。。。。。”金掌柜有些肉痛,咸丰年银子还是很值钱的,朝廷赔给英国人很多白银,所以市面上的银子不多,它的价值一直再升,所以这生意做不成实在有点可惜。

  “我出一千两,就买三千斤硫磺。这是梧州钱庄的银票,请过目下。”老者掏出一张崭新的银票,放在了茶座上。

  金掌柜汗都出来了,看着那张银票心里特别纠结。这利润实在是太丰厚了,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划算的买卖。他心里突然恨急了官府,没事查禁什么硫磺啊,还让不让人做买卖了,有肉不能吃这样的感觉最难受。“这事我真做不了主,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楼上请东家来。”

  金掌柜三步并两步来到了三楼东家的房间。东家昨天夜里刚和广西来的上家喝完花酒,达成了一笔大买卖,还在床上睡着呢。

  “我早就和你说了,商行的事不用来问我,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东家被掌柜叫醒,还有点下床气,埋怨道。

  金掌柜连忙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东家听。

  “真的是一千两?”东家眉毛一挑。

  “千真万确,银票我都验过了,绝对是真的。”金掌柜回答道。

  东家思索片刻,一跺脚道:“卖他,有钱不赚王八蛋,怕什么?出了事我来顶着。带我去看看这位客人,以后有这么好的生意还得经常做。”东家胆子极大,这倒不是他天生胆子大,他们家在广西是世家大族,祖爷爷那辈还曾担任过广西巡抚。虽然自己只是个庶子,但父亲也是朝廷的京官,广西上上下下官场的人怎么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东家和掌柜下了楼,来到了会客厅,见到了这位老者。

  “这么说,你们同意卖我了。”老者喝了一口茶,平静地问道。

  “卖,您别怪掌柜,他是瞧你脸生。一回生二回熟,咱么以后还可以多做生意,您以后要硫磺只管来我们商行。”东家心里是乐开了花,这硫磺从广东进货,二十斤不过一两银子。卖给这老头,翻了六七倍,这买卖太赚了。

  “来人,把他俩给我抓起来!”老者厉声道,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东家和掌柜捆了起来。

  “你是谁啊?凭什么抓我?”东家被按在地上,挣扎道。

  “看好了,我是广西按察使姚莹。你们胆敢擅自出售官府的违禁品,还是这么大的量,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姚莹一举手中的官印,神态愤怒,恨不得立刻将眼前两人斩了。

  “哎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姚大人。小人错了,还请大人饶了小人吧。”东家一见官印,知道这次是遇到硬茬子了,按察使是朝廷空降来的官,怕是不会轻易放了自己。

  “饶了你?朝廷的法度何在?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奸商,长毛才越做越大,你们是皇帝的子民,你可知道这么多硫磺要是落在长毛手里能制成多少火药,会害死多少朝廷的官军,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吗?”姚莹越说越气,长毛越做越大,跟这些暗中资敌的人脱不了关系。吃着朝廷的饭,却为了一己私利拆朝廷的台,实在是太可恨了。

  原来姚莹了解到太平军越来越少用松木炮的情况,知道太平军火药和自己预计的一样,应该是供应不上了。虽然赛首辅早有规定把火药之类的用品归为违禁品,买卖需要官府的批条,但姚莹对当地的执行情况并不放心,所以他带着一些精兵特地便装来到了他认为太平军最有可能来的梧州探查当地的情况。世事如他所预料的,当地的商贩果然不可靠。

  一旁跟着求饶的金掌柜趁人不注意,非常机敏的给外面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小伙计心领神会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梧州宋知府接到了大金商行小伙计的求救,连忙急匆匆地赶过来了,一见大金商行这情形,假装干咳了两声,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姚大人,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宋知府你来的正好,这两人擅自把硫磺卖给没有批条的人,给我抓了个正着。现在正是长毛的多事之秋,人虽然在你地界上,但我还是要带走,以正国法。”姚莹板着脸,语气非常严肃,要公事公办。他作为广西按察使,主管一省的刑法,完全有这个权利。

  “姚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宋知府把姚莹请到了会客厅的一个角落,“大人,您从外省来,这姓金的东家祖上曾担任过广西巡抚,在这里是家大业大,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这个你就不必多言了,今天谁说清都没有用。”姚莹瞪了宋知府一眼。

  “大人,您息怒。事情下官刚刚了解过了,这东家也是听闻您是药用,才打算把硫磺卖给你的,他也没想到能制成火药啊。下官官职低微,替他说不了情,可这大金商行是张巡抚给下官打过招呼,让咱照顾一二,这里面关系到巡抚大人的面子。大人,您看是不是。。。。。。”来的路上,宋知府问了小伙计店里发生的事,临时替东家想了个借口。

  姚莹沉默了很久,官场黑暗他是知道的,但他还是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商行还能通到巡抚一级的大官。张巡抚可是主管广西的军政民政,正二品的高官,不是自己能无视得了的。

  如果换做平常,自己不在广西地界也许不用和他打交道,但现在自己在广西剿匪,几万人吃喝用度全靠当地供应。得罪了张巡抚,万一他在用度上使坏为难,这可不是小事。姚莹在官场上也不是一两天了,他深知这种事你明知他捣鬼都抓不到把柄,是有苦说不出。

  姚莹叹了一口气,他不能为一个小商人坑了赛首辅,也坑了自己。剿灭长毛头等大事,不能受一点点军事外因素的影响,“那宋知府的意思是?”

  宋知府一听姚莹语气变缓,知道此事有转机了。他也是官场老油条了,特别会借坡下驴,“按下官的想法,不如大人放了他,让他戴罪立功,如果还有人来买跟火药相关的东西,让他立刻来报官,说不定还能抓到长毛来梧州的奸细。”

  姚莹看了一眼宋知府,他对当地衙门是没信心的,暗想:“靠你们抓人,估计八辈子都抓不到,这事是肯定指望不了你们的。”但他嘴里还是说道:“这样把,我把我这几个手下安插在这里,只要发现疑似发匪的人,立刻逮捕。我这样安排,宋知府不会怪我插手当地事务吧。”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宋知府才懒得管这些事呢,只要长毛不来攻打梧州,他这官当得都很稳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年头事做得多就错得多,想做太平官就什么事都别管。反正这东家已经被自己保下来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与我无关了。

  “把他们都放开吧。”姚莹吩咐手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东家惊魂未定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抓。

  “我让我的手下在你们店内外看着。你们记得,如果再有陌生人来买与火药或者其相关的东西,立刻招呼我的手下来抓捕,你们记得吗?宁可错抓,不可放过!”姚莹板着脸,放过这两人不是他的本意,但官场的潜规则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一定一定,小人一定按大人的意思去做。”东家和掌柜磕头如捣蒜,一口答应。

  三天后,果然和姚莹猜想的一样,韦昌辉和杨小山带着一行人化妆成商贩来到了梧州,打算在这里购置火药,支援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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