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信息？”
歪着头, 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怯意的左右摇摆着，狐之助疑惑着。
为什么审神者会询问自己关于系统的事情。
没有鬼灯和白泽在的客厅，不再笼罩在无形的压力中, 狐之助变得自如起来，踏着小碎步探头去望向审神者手中的弹珠。
终于不会有类似野兽般恐怖的注视, 如芒在背。
“当初是它主动找上你们签订的契约，合同上填写着系统编码，想必你们应该会知道它的真实信息。”
“关于它们的信息, 是属于最高机密, 不过狐之助之间会有些流言传出。”
最高机密，意思是狐之助同意对系统了解不深吗？
“是什么样的流言喃？”
在外面对鬼灯大人他们的时候, 源岐月枝是无法说出系统相关的话语, 但是在面对狐之助能够说出它的名称。
证明狐之助、本丸的存在可能与系统相等，起码表面信息是有过互通, 知晓它们的存在。
捏着系统本体，观察着面板上显示缓慢的进度条，保护罩没有自动修复，低能量的系统标志一直飘红。
如果能够在系统醒来之前，与狐之助达成统一最好不过。
基于阴谋论系统签订本丸的行为，源岐月枝得确定它们不是狼狈为奸的‘伙伴关系’。
低头凝视着弹珠大小的系统本体, 好小的样子, 试探性地用前爪子拨弄一下。
跟前辈们口中的可不一样，“曾经有前辈们负责的审神者们绑定过系统。”
“那些审神者和系统们的关系如何。”
“这个我就不清楚, 所有审神者都会由时政统一管理，而且拥有系统的审神者实在过于稀少, 算得上是传说般的存在。”
见狐之助茫然的毛茸茸脸不像是在说谎, 听它说着的关于时政的机构, 是最高的存在。
源岐月枝便问道，“是不是只有时政内部才能打听到，关于绑定系统的审神者们的消息。”
“是的喃，因为审神者们处于的时空不同，所以最终所有的消息都是被收纳在时政内部。”
“那如果我同意接手本丸后，你们是和系统一样的与我进行绑定？”
“审神者大人！！您终于打算与本丸定下契约了，狐之助真的超开心。”
狐之助跳起来，娇小的身躯像棉花糖那样的蓬松，四肢灵巧，吐着舌头，兴奋极了。
作为新手第一次接受本丸，竟然被审神者大人拒绝，差点难过得以为自己会被退回时政，失去工作过上朝不保夕，没有油豆腐的生活。
身边围着开心得转下圈圈的狐之助，源岐月枝按住它毛茸茸的脑袋：“先别兴奋，我还需要确认些事情，才会同意哦。”
狐之助立刻停下庆祝的动作，跳下茶几，直立起身，前爪搭在审神者的手臂上，额头有着红色暗纹，嘴角处有豆粒大小的红色，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煞是可爱。
“审神者大人要确认什么事情喃？狐之助都可以帮助您的。”
它可是励志成为前辈们的骄傲，不辞辛苦经受‘磨炼’和实战的狐之助明日之星，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
“你们的存在是否和系统一样，根据当时我看过的合同，除开签订协议还需要与本丸结契，用灵力支撑整座本丸。”
“嗯嗯！”
“那……我们结契后，你们的存在是否可以替代系统。”
“诶！！”狐之助被审神者的话吓了一跳，它们和系统是不同的存在，怎么可能替代喃，但想要帮助审神者解决问题，它仍然是思考可能性，“关于……审神者大人的问题，狐之助也不清楚，从前也没有人做过，您可以问问理事长。”
“理事长？”
“时政最高领导人，负责收集审神者们的信息，安排结契的理事长大人，一定知道是否可行。”
时政。
叩叩——。
“理事长，编号：NO921024，坐标异世界的本丸审神者发出申请。”
一汪清水被洒落在青草茂盛的庭院内，跪坐在长廊上，男人修长的手捏着勺子的木柄，顿了顿。
“是被系统绑定的宿主？”
“是，狐之助说它见到系统的本体，似乎已经被审神者拿下。”
男人将勺子放下，浅笑出声，“看来‘全知全能’的智能系统也会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摩挲着下颚，男人单手敲打在盘腿的膝盖上，狭长的眼睛是非人类的猩红色。微微侧头，望着屋外鸟语花香景色，懒懒地伸手接住白色的蝴蝶停留在指尖。
“让狐之助带她来，把茶室准备好。”
“是”
》》
处于乡下别有洞天的神社内，有座不知年份的古井，石头垒起来的井口边爬满树根，处于神社最中心的位置，周围有红柱六根钉在周围，用注連縄圈起，上面结着纸垂。
正围着井打转，灰原雄是左瞧右看地望井边围努力分辨。
“怎么看都不想是有咒灵活动的迹象，”他无奈地直起身，拍着额头，“果然是太年轻的缘故，如果是夏油学长他们来看，应该很快就会发现。”
耳听搭档说出的话，七海健人移开眼，别莫名其妙地就相信别人啊，瞟眼离着不远处盯着阴阳师的学长们。
好慢。
略有些泄气，不过很快灰原雄就自己恢复活力，他是那种简单到直白的人，执着于眼前、当下。
虽然他可能不是如学长们，是天才级别的选手，但是也不差的。
未来出勤的任务变多后，对咒灵的感知就会更强，熟能生巧，踏踏实实地做事，竭尽全力！西瓜头的灰原少年冲着明媚的天空，挥拳加油。
噗——。
瞧着灰原雄活力满满的模样，旁边的七海健人觉得有这样简单好懂的搭档是种幸运，好懂不用哄，很……省事。
“七海，你在看什么？”灰原雄的手搭在搭档肩膀上，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手遮在眉间上，“夏油学长和五条学长，他们在做什么啊。”
好奇着的望着，只见这次的委托人正在跟阴阳师们说着话，而夏油学长和五条学长站着比较远的位置。
下乡先生从主殿内取出一件物品后，将殿门重新关好落锁，“如今古井里面的井水都已经枯竭，给您的是最后一份，希望能够帮上柚罗小姐。”
花开院龙二接过下乡先生双手递过来的竹筒，慎重地用纹着花开院家纹的布料缠绕住，交给身后的花开院魔魅流。
装着竹筒的袋子被放入漆盒中，盖上后再贴上封条。
拿到想要的东西，花开院龙二心中的石头便落了一半，直言道：“谢谢您的帮助，下乡先生。”
和善的下乡先生连忙摆手，“井水本就是给大家使用，若是能够帮助柚罗小姐度过难关，也算是种善缘。”
山谷内的神社是听花开院秀元提及，这里的一口井拥有纯的力量，最适合用来驱散面灵气造成的伤害。
在之前回家路途上遇见面灵气，他和魔魅流、柚罗为阻止她的逃离展开战斗，如果不是面灵气打伤柚罗，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仍由其逃跑。
柚罗被面灵气打伤后，一直噩梦不断，会梦见地狱内血腥的场面，伤口更是久久不见结疤。
经过诊断，估计是被面灵气的煞气缠住，想要驱散必须用能够净化煞气的物品进行清理全身，然而花开院家内部的净化物虽多却无一个可用。
滑头鬼那边也在帮助他们寻找解除煞气的方法。
来此的时候花开院龙二也不敢抱着百分百的信心，在家里的祖宗口中这片仙境般的地方一直不出名，甚至对外的消息闭塞，谁也不敢保证经过百年变换，神社和那口传说的井是否还会存在。
面气灵的本体是平安时代作恶多端的付丧神碎片，在付丧神被一位源氏姬君诅咒着拉入地狱后遗留在现世，最终生出灵智被封印在花开院家内院中。
恐慌于在地狱中的付丧神借此复生危害人间，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解开封印，没想就算京都大乱他们都未选择解开封印的面灵气居然自己跑了出来，现在还仅是刚接触封印就拥有如此可怖的力量，若是等到她缓过来后，怕是又要大乱。
注意到花开院拿着的竹筒，五条悟和夏油杰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保证不会随意窃听到交谈信息。
“搞什么嘛，叫了咒术师又跟阴阳师有牵扯。”
五条悟不悦地扒拉下重来就没有老老实带好过的墨镜架，咒术高专就算一年级生也是很忙的，还要出差到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一看就是没有咒灵活动的地方，不是浪费时间又什么。
“悟你跟花开院家的阴阳师很熟悉？”
“因为家族有些来往才会互相知道名字，算是点头交情，不过花开院龙二的名声可是很响亮的，自从出了京都大战的事情后，花开院这几年都在休养生息，见他们的机会就变得更少。”
“他们似乎是来取什么东西。”
余光刮过不远处，果不其然见到下乡先生递给了阴阳师们一个竹筒，被花开院魔魅流谨慎的收了起来，见他们与这间神社主人打过招呼，三人结束谈话就朝着这边走过来。
拿到东西，花开院龙二将折叠好的纸垂交给下乡先生，转身领着魔魅流与五条悟等人擦身而过，披着的风衣随着走动划出弧度，远看上去气势磅礴。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下乡先生小跑过来，用丝巾擦着额间冒出的细汗，丝毫不觉得自己对高中生如此客气有什么问题。
眼前的人都是咒术高专的学生，但听龙二先生说眼前这两位在咒术界里小有名气，简直就是明日之星的存在，他就丢弃刚才半信半疑的态度。
见花开院的阴阳师一声不响的离开，看上去不像是来办事的模样，又从下乡先生手中收取物品，夏油杰开着玩笑地说着：“我们之前还以为下乡先生是不相信咒术高专，所以还聘请阴阳师来处理此次事件”
收起丝巾，下乡先生才反应过来刚才咒术师们和阴阳师间略带硝烟的模样，是以为自己一次聘请了两边不相信他们的能力。
连忙解释着，“并非如此，龙二先生他们会来是我未预料到的，本来此次是联系咒术高专帮忙处理事情，又怎么会再次委托任务到花开院家。”
下乡先生尽管半辈子都奉献在这片土地上，但也绝非不明事理的人，有道是处事‘专一’，既然请咒术师前来协调了，又再去聘请阴阳师的话，岂不是让两边都不舒服，
夏油杰和五条悟确认阴阳师们来不是抢生意，便让下乡先生把异样的情况说一说。
一年级的学生入学后，学校最开始派遣的任务不可能太难，基本都是调查异常事件和四级到三级咒灵的处理事件。
“其实，此次邀请各位前来，是为神社里的井。”
“院子里的那口？”夏油杰问道。
“是。”
“您是走特殊申请通道邀请帮助检查，说明对咒灵会有所了解。”五条悟说着
引领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往庭院里井边走去，“我能够模糊地看到关于咒灵的轮廓。”
下乡一边将这个地方的历史告诉他们，“山谷里的井已有将近六百年左右的历史，这片土地是我们世代守护的地方，每一任的村长都会自动成为神社的守护者，以避免外人误入此地。”
“想必两位来的路上已经领略过我们村子的美景，而这些外界不曾有的美色都是寄于此井。”
到达井边后，下乡先生想守在井旁的灰原、七海两人致礼，继续为介绍，“这口井内的水，清甜如山泉，甚至拥有可以祛除病邪和诅咒的效果。”
灰原雄第一次听见井水能够拥有祛病驱邪的功效，大呼神奇。
七海健人倒不怎么相信下乡先生的话，或许这口井里的水拥有些升起的功效，那也仅仅是因为它含有元素，现在是科学的年代，除了咒术师和阴阳师的确超过科学管控范围，但若是井水能够祛除诅咒，高专应该不会不知道。
“所以你刚才给阴阳师的是井水？”五条悟响起被花开院龙二拿走的竹筒，他们要祛病驱邪的井水做什么。
说道这里，下乡先生垂头叹气，“是的，也是这井里最后的井水。”
“在一个星期前，这座山谷突然响起类似女性哭泣的声音，引得村民们下来查看，蓦地发现井内的水不断缩减，”指着井口爬满的树根井，“短短三天井内的水就干涸掉，随后从井底不断的长出树根，将整座井都封锁起来。”
“之前说过我能够模糊地看到咒灵，而井水消失前我就看见高大的身影从井内窜出。”
……
叮叮——，短信声。
认真听着下乡先生将此次的事情详细告知，而七海健人身上传出铃声，他不禁想到难道的辅助监督等久了在询问他们的情况？
见学长们和灰原都在检查井口，他先走到一边准备回复消息，翻开机盖第一眼瞄见显示屏右上角的信号格，有个红色的‘X’，意味着此地没有信号。
那就不可能收到短信才对。
“七海！闪开。”
原本宁静的神社突然卷起大风，吹得整齐生长的绿草发出‘呼呼呼’宛若海啸袭来的声音，各色的花瓣飞舞在天空中，香浓的气息再也掩盖不住腐臭味。
巨大的身影笼罩着七海健人，原本在同龄人中傲人的身高，在黑影笼罩下变得渺小不堪，如烂泥堆叠起来的身躯乌黑的外表，贴着腐烂的树枝，扭曲的身体像一直巨大化的壁虎，足足有3米高。
圆盘似的面孔，嘟嚷地念着：“井水、井水！我要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