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砖厂
“怎么回事？”
刘厂长面色徒然变得严肃。
来人看了看于晚秋两人，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于晚秋站起身，“刘厂长即然有事，我先出去等。”
她有眼色的拉着刘梅出去。
屋里。
只剩下两人，刘厂长道：“到底怎么了？”
男人急道：“这几个月咱厂子都没接着订单，工人们不知打哪儿听说厂子要倒闭，正在那闹呢！”
刘厂长脸色一变。
这事没人比他更清楚，确实，他们这砖厂效益不好，附近都是穷大队，根本没人买砖，而县里那边还有自己的砖厂，谁会大老远跑他们这边来买。
上面确实已经有计划让他们厂子关掉，可这事他也没有往出说啊，这是谁出去传的！
刘厂长很生气，在地上来回踱步。
男人道：“厂长，咋办啊？”
咋办？
“这不是想着呢吗？”
刘厂长知道现在应该去安抚工人，可没有订单，说什么话也没人信啊！
他一下想到了刚才来的田坝子大队的知青。
“你先去安抚下工人，就说倒闭那是没影的事，马上咱们就开工。”
男人匆匆离去，刘厂长出来，看到于晚秋两人还在，松了口气。
“于知青，刘知青，快进来。”
于晚秋两人刚才走的不远，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外面的热闹，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现在看刘厂长这样子，就大概知道了她的打算。
她的心彻底安定，现在被动的不是她了。
于晚秋两人回了办公室，刘厂长招呼两人坐下，又亲自给两人倒水。
刘梅受宠若惊，于晚秋却是大大方方接下了，微笑着道谢。
刘厂长不知道两人谁是管事的，但看着刘知青隐隐有以于知青马首是瞻的模样，心里大概明白了。
“于知青，不知你们这次的来意是”
于晚秋微笑，“刘厂长，这次过来是想跟您谈笔生意，我们大队开了个厂子，但是没有合适的厂房，想要建一个，但是目前资金紧张。”
她顿了顿，“不知贵厂能否先赊给我们一批砖？”
赊？
刘厂长笑容僵住。
面上露出丝为难。
“于知青，不是我不愿意支持下面大队，只是我们厂子最近效益也不太好”他叹口气，“现在也是急需现钱。”
呵。
于晚秋知道他的想法，也明白他的难处。
但现在，可不是他的主场。
于晚秋道：“我明白，但是我们现在是真拿不出现钱来，实在不行，厂子只能先不建了。”
她没有再纠缠，直接起身，“打扰刘厂长了。”
说着就要离开。
刘厂长急了，这怎么还没说几句就要走呢，至少再商量商量啊！
“别，于知青别急着走。”
于晚秋扭头。
“刘厂长改变主意了？”
刘厂长语塞，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想答应，可是不答应，怕是没法安抚这些工人啊！
而且他也想工厂能继续开下去。
“这个，你让我考虑一下，先坐。”
于晚秋两人坐回去。
刘厂长愁眉苦脸片刻，抬头问道：“如果我厂赊给你们这批砖，什么时候能收到货款？”
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下面大队有多穷他是清楚的。
万一还不上货款，他还能怎么样？
于晚秋道：“这个得视情况而定，毕竟建厂也得开春，怎么也得见到砖了才能结帐不是？”看到刘厂长一瞬间灰暗的神色，她笑笑，“不过我有个想法您听听？”
“什么想法？”
“你们可以早点把我们要的砖准备出来，我们先拿厂子出的糖来抵一部分，剩余的等过了年再付清。”
“这”
刘厂长有些犹豫。
他们厂子的情况工人们都清楚，就算弄些糖做福利也掩盖不了。
况且田坝子大队建个厂也用不了多少砖，很快就烧完了，然后就又没活儿了。
根本解决不了大问题。
于晚秋见他犹豫，大概猜到了，又道：“刘厂长，以后我们大队和贵厂的合作应该不会少，我们大队计划着明年建了厂房，扩大生产，然后下一步就要盖房子”
刘厂长眼一亮。
这田坝子大队要用这么多砖吗？
虽说不能养活他们厂子，但也能解不少事啊，有了这些订单，那这厂子就能开下去了。
刘厂长心头高兴，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
怎么说他也是个大厂长，不能丢这个面子。
他咳了一声，“即然于知青这么说了，咱们砖厂也不能不管底下的公社，那就这样，这批砖先赊账，来年开春结，年前你们送一批糖过来。”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于晚秋特意跟刘厂长签了条，带着刘梅回大队。
出了厂子，刘梅骑车载着于晚秋，眉飞色舞，“晚秋，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一进厂，看着厂子那萧条的样儿，刘梅就以为赊账这事没戏了。
没想到晚秋竟然说动了刘厂长，真放心赊账给他们。
于晚秋苦笑，“这有什么厉害的。你也行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能说的，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但刘梅却是摇头，“我就是觉得你厉害，换我肯定不行。”
“不，你行。”
一件事还没做就觉得不行，那怎么能行呢？
“真的吗？”
刘梅狐疑，她之前能拉到订单，主要还是因为认识人，人家卖了他家的面子，这才给了点订单，要不然她连厂子都进不了。
她情绪低落，“我之前还是靠关系才拿到的订单。”
于晚秋闻言拍了拍她肩膀，“你知道为什么咱们销售人员多是知青吗？”
“为什么？”
“有人脉啊！”
于晚秋笑笑，“知青有人脉，成功的几率就大大提升，社员因为没人脉，所以就要难上许多。”
刘梅拧眉，“所以人脉比能力重要吗？”
“也不是。”
于晚秋道：“这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能力是蛋，人脉是鸡，有了人脉，成功就会容易，能力也能得到锻炼。没有人脉，能力强呢，也能累积人脉。”
于晚秋看向刘梅,“懂了吗？”
刘梅似懂非懂点点头，脑子里不断思考于晚秋这话，没有看到前面路上一块大石头，直接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