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互试探
这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长生阁大掌柜如此忌惮?
能爬到长生阁大掌柜这个位置的，又有几个是轻浮之辈，更不可能随意信口开河。
他说方凌能让陆家灭门，那方凌就一定有这个实力！
将陆家公子赶出长生阁大门后，大掌柜的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殷姓女子身上。
感受到前者狠辣的目光，女子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双膝跪地。
这一次大掌柜是真的怒了，连那陆家公子都不能幸免，更别说是她了。
一时，无尽的懊悔充斥在她的心间，若是方才她不听信他人谗言，不对方凌和纳兰明月忽然变了态度。
她不仅不会落到此等田地，方凌甚至可能会感激她。
对于后者这样的人而言，或许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改变她一辈子的命运。
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木已成舟，她不论如何后悔，终究只是徒劳。
“大掌柜，奴婢知错了。”
“让她永远从我面前消失！”
得了吩咐，几个侍卫诚惶诚恐上前，拿下女子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若是方才他们听了女子的话，去对付方凌，如今遭殃的可就是他们。
“不！不！大掌柜！奴婢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这么狠心！”
“求求你，求求您网开一面！”
女子毕竟跟了大掌柜那么久，岂会不知道后者是什么性格？
毕竟在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死人！
“有些时候，错了可以重来，但是有些时候，一旦选错了立场，便永远没有办法回头了。”
“带下去！”
大掌柜眼中尽是冷漠，没有半点感情色彩。
“大掌柜！不……”
待那女子的吼叫渐行渐远，大掌柜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毕恭毕敬。
“小人乃长生阁炽焰分阁的大掌柜郭图，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飞辰。”
“原来是白公子，幸会！”
郭图点了点头，又道:“不知白公子对小人的处理方式可还满意？”
方凌笑了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郭图没有敌意，他自然也没有必要死咬着不放。
“哪锅汤里还不出几颗老鼠屎呢？大掌柜行事果断，是非分明，在下佩服。”
“不敢不敢！”
“对了，这些东西都是白公子买的？”
忽然，郭图看了看周遭堆成小山的药材，问道。
“正是。”
得了方凌肯定，郭图心中更是暗暗吃惊。
莫非眼前这青年还是一个炼丹师？
然而想要成为炼丹师，天赋、时间、资源，这三大要素缺一不可。
方凌能在如此年轻便成为一名炼丹师，前途简直不可限量，或许这就是他能拿到独孤玉亲令的原因。
若是如此，此人他倒是还得额外结交一番了。
想通了这一点，郭图眼珠子一转，唤过旁边一个侍女。
“你过来。”
“大掌柜有何吩咐？”
“清点下这些药材的种类，再准备十倍的分量。”
“十……十倍……”
那侍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要将整个长生阁都给搬空吗？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是！”
侍女虽然不可思议，但她却知道，郭图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从不会有任何改变。
与侍女吩咐过罢，郭图又转首笑了笑，有意无意问道:
“不知道公子的府邸在天都何处？我待会儿便派人将药材给您送上门去，便当做是小人的赔罪了。”
若说方才郭图对方凌客气是因为九皇子独孤玉。
但如今依旧这般做派便全是因为方凌自身的实力了。
不论在哪里，炼丹师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更何况方凌还这么年轻。
若假以时日，指不定又是一尊丹皇，要是到时候才想起来想结交，可就晚了。
对于对方的好意，方凌也不拒绝:“大掌柜有心了，我初到炽焰天都，尚未定居，你直接送到独孤兄的府上便是。”
方凌这番话听似风轻云淡，实则意味深长。
毕竟如同郭图这样的老狐狸，每一句话中，都包含着不一样的目的。
譬如方才那句话，表面上是在问方凌住所，实则是企图从方凌的回答中打探他的底细。
不过郭图精明，方凌却比他更加精明。
一眼看穿了对方的企图之后，方凌故意在其面前称独孤玉为独孤兄。
这句话实则是在给郭图传达一个信息：
他与独孤玉称兄道弟，说明二者并非从属关系，而是平等关系。
果真，一听此话，郭图对方凌更是恭敬。
“那方公子先行回去等候，那批药材晚些便到。”
“......”
待二人走后，郭图擦了擦额上汗珠，长吁了一口气。
“大掌柜，那可是好几十万的货，莫非就真如此白白给出去了？”这时，一个华服男子自一旁走来。
郭图摇了摇头：“不会白白给出去，能结交此人，莫说几十万，便是几百万也值得！”
“志文，你且记住，以后遇到此人，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礼数，万万怠慢不得！”
那华服男子虽然不解，却也点头：“我明白了！”
“......”
出了长生阁后，只见纳兰明月一脸忧心忡忡：“咱们这次可是欠了独孤玉一个大人情。”
得言，方凌嘴角一扬：“何以见得？”
“为了咱俩，长生阁又是道歉又是送东西的，甚至还不惜得罪陆家这种大客户，你能我们说没沾独孤玉的光？”
女子说罢，方凌却摇了摇头：“你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独孤玉那块金牌？”
“难道不是吗？”
“是！却也不是！”
“郭图之前替我们解围，并处置了那二人，这事儿的确是看在独孤玉的面子上！”
“但是对于他而言，处置了两个罪魁祸首，我们又毫发无伤，这般结果，已经足够交差了。
方凌说至此处，纳兰明月不由多了一头的雾水。
“什么意思？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平白给你那么多的药材？”
“你在纳兰家待了二十年，却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吗？”
“这段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对于人心善恶，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曾经你是纳兰家的三小姐，所有人都敬你、怕你！然而某一天，当你被拿掉了纳兰家三小姐这个身份之后，他们的态度还会是这样吗？”
听到此处，纳兰明月陷入了沉思，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沉浮，她深深明白方凌所言。
“郭图之所以要那般讨好我，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能看到我本身的价值，他明白，就算没有独孤玉，今天我一样不可能在这里吃亏！”
纳兰明月将信将疑：“你的意思是说，一切的靠山和背景都是暂时的，唯有自己的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迎来他人长久的尊重。”
“还不算太笨！”
却见女子瞥了撇嘴：“说大话也不脸红，你要真这么厉害，还能跟我跑到这儿来？
话虽如此，但此时此刻，纳兰明月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一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
曾经的她一度以为，嫁给了白飞辰这个废物，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被人保护了。
......
与此同时，高阳王府。
陆轩仿佛丢了魂儿，连滚带爬冲入门中，一边儿跑，一边儿大叫：
“爹！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轩儿！”得了门前动静，陆危连忙问道。
陆轩满脸的惊恐：“爹，我闯祸了，我闯祸了！”
“轩儿不急，你慢慢儿说，生了何事？爹帮你做主。”
陆轩乃是陆危次子，因为陆溪的悲切童年，他对这个小儿子格外溺爱。
也正因为如此，后者才养成了这张扬跋扈的性格。
“爹，您这次可一定要救我啊！”
“......”
听陆轩讲述完在长生阁的发生的来龙去脉，陆危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那废物攀上了皇室？”
“孩儿也觉得奇怪，但是看长生阁大掌柜的反应，那块金牌绝对不是假的，而且大掌柜亲口说的，让爷爷去跟他道歉，要不然.....”
陆危眉头一挑：“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就让我陆家等着灭门！”
“荒唐！”
陆危气急败坏之余，真元下意识外放，击毁了身旁的石柱：
“好大的口气！我陆家为炽焰帝国立过功，为圣上流过血，他长生阁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扬言要我陆家灭门！”
“此事你不必担心，区区一个废物，就算攀上了皇室，也不过狐假虎威，为父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有陆危撑腰，陆轩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那爷爷......”
“哼，对付两个小角色，还不需要惊动父亲，他们既然找死，那我便成全他们！”
陆危满脸阴狠，紧紧攥着拳头。
从小到大，陆轩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陆危也会想办法去给他摘。
如今方凌与长生阁如此恐吓陆轩，自然是戳到了陆危的死穴。
这二十年来，陆危对纳兰家本就怨气颇深，此事倒是正好让他找到了发泄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