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九重天
“哗啦！”
白光闪过，方才高呼要成仙的修士猛地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只见其白须化作青丝，脸上的皱纹也迅速减少，不过短短三息，此人竟返老还童，平添数百年寿元。
“我的寿元增加了！”
“什么？”
“哗啦！”
正当众人诧异，又是一道白光洒下，旁边有一人的修为竟层层暴涨，直接从分神后期提升至了合体前期。
不论是武道还是仙道，越到高阶，便越是难以提升，这是修行界的铁则。
然而此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相当于许多人千年的苦修，自然让旁人眼红。
“神迹！神迹啊！”
选择成仙的将会得到寿元，选择成圣的将会获得修为。
摸清了这一规律，场上顿时沸腾了起来，在寿元与修为之前，许多正在观望的修士也彻底忍不住了。
“我等要成仙！成仙！”
见罢周围修士的疯狂，方凌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莫说是让人的修为如此凭白暴涨。
便是真正的仙，也不可能做得到，这其中，定有蹊跷。
然而在寿元与修为面前，所有人已经忘记了脚下的累累白骨，甚至忘记了天书残页......
“不对......”
这时，一旁的叶孤情发出了一声轻咦。
他和方凌一样，乃是武者出身，从来便不信什么仙道，更不信什么长生不死。
其瞳孔中光芒一闪，下一刻，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叶孤情修炼过瞳术，在他眼中，问心塔中，所有人的头顶上都有一种奇怪的雾气，雾气之中，更闪着若有若无的白色光芒。
正是这股奇怪的雾气，影响了众人感知与判断。
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镜花水月，待大梦终醒的那一刻，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道障！这是道障！”终于，秦啸天与另外几个合体期也意识到了不对！
然而却也不过瞬间，几人的双眼猛睁，似是被什么东西禁锢，渐渐的，在他们的头顶，也出现了那奇怪的雾气。
“这道障好生霸道，便是不回答，只要心中有所执念，便会中招......”叶孤情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怕道。
修行之人，又有几个不渴望寿元与修为？
方凌与叶孤情不修仙道，不求长生，但对于力量的追求，却是所有修行者的通病。
他们或许能坚持一时半会儿，但被道障所困，却是迟早的事情。
这问心塔，对于修行者而言，乃是催命塔啊！
看着众人那如疯如颠的模样，叶孤情思量一阵，做出了什么决定。
旋即盘膝而坐，眼瞳中的黑芒愈来愈盛，与方凌的双瞳相连。
“我从这具身体曾经的记忆中了解到，这问心塔本来不是这般可怕，其设立的初衷乃是问心证道！”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踏产生灵识，而后又吸收了太多天机族人的冤魂，已经产生了变异！”
“如今想要过关，却是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你我都还没有被道障所困之际，用一门秘术，由我来替你承受道障！”
一听此言，方凌神情稍滞，这问心塔的法则竟是残酷如斯。
同时，他却也惊讶，帝渊早就知道这一点，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与清音进入秘府，他莫非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
“别犹豫了！你若是能早日取得造化，或许还能救我等于水火，如若不然，我们都只能如同这些尸首一般，死在这问心塔中！”
言罢，叶孤情掐了个法诀，将自己的神魂与方凌的神魂彻底相连。
一瞬间，那个声音在方凌耳畔再度响起：
“汝作何选择？”
虽说声音入了方凌的耳朵，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却是顺着二人的真元，到了叶孤情身上。
“仙是虚名，圣亦妄立，人生一世，修我自己足以！”
此言一落，那个声音骤然消失。
下一瞬，问心塔中场景骤变，方凌的身子亦被一股强大的能量给引上了云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如今的方凌似在云端，又似在天外，一眼瞧去，灵墟中的一切尽入眼底。
在他眼前，有一道白色光门，方凌没有犹豫，抬脚便踏入了光门之中。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耳旁乍起。
“一重天——万钧天！”
声音落罢，方凌的忽觉肩上一沉，一股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
“咔擦！”
这突如其来的重力竟将方凌十龙一象的肉身给压得多处骨折。
而在他千丈之外，有着第二道光门，想必那里便是第二重天的入口处了。
在此等环境当中，莫说行走，便是动一动手指都是无比万难，这千丈的路程，显得是这么的漫长。
而且当他想释放出领域时，才发现这一方天地居然禁锢了空间，根本无法施展瞬移神通。
他总算是知道，这黄泉秘府的造化，为何经历了几万年都不曾被人取走。
因为这根本不是“人”能过的考验！
首先在问心塔中，仙与圣的抉择便是一道犹同天堑的考验。
灵墟各族上千个强者，几乎全军覆没！
也唯有方凌一人依靠着帝渊留下的秘府脱身，剩下的人无一不沉寂在那道障之中，无法自拔。
待油尽灯枯之际，便会如同那些枯骨一般，在幻象之中坐化。
而方凌便是摆脱了道障，却也在这第一重天，被恐怖的重力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待方凌静下心来，对这所谓的万钧天却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这些关卡的目的本是为了给灵墟挑选合适的传人，这九重天与其说是关卡，不如说是考验。
只是经过了这些年，秘府大变，让这些考验的难度也直线上升。
这第一重天万钧天考验的乃是闯关者的体魄，而论起炼体，方凌有龙象锻骨决。
虽然灵墟之中无法吸收真元，但是炼体靠的乃是外界压力，平日里需要月灵丹辅助，乃是因为月灵丹能给体魄造成足够的压力，从而达到强化体魄的目的。
而此时此景，万钧天中，却是天然的炼体环境。
龙象锻骨决运转其间，方凌身体骨折的部分渐渐修复，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他的体表流转，虽然进度缓慢，但是他能感觉到，他的体魄在一点点的增强。
转眼间，便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方凌的肉身力量已然达到了十龙三象之力，终于能在这万钧天中勉强行走。
经过一番跋涉，方凌总算是踏入了第二道光门。
“二重天——铁恒天！”
进入第二重天之后，随着那浑厚的声音响起，方凌身上的重力瞬间化为了乌有。
靠着惯性，他的身子竟一跃数丈之高。
经过了万钧天，不仅是力量，比之先前，他的速度亦得到了不小的增强。
昂首一瞧，只见在第二重天的中央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这影子看不清楚模样，唯独双拳上的那一双护腕，闪着金光，煞是惹眼。
“何人扣关！”
方凌靠近，那黑影居然开口说话了！
不过对方身上唯有声音传来，而无半点生命气息。
若无意外，当时当初楼兰仙人提前设定好的阵法。
“方凌！”
方凌回答之后，那黑影身上出现一道道符文，这代表着二重天内的阵法，被正式激活。
还没等他反应，一个拳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好快！”
黑影的速度极快，饶是以方凌的反应力，也有些眼花缭乱。
“噗！”
这拳头离他不过几寸，方凌只得硬吃一拳。
巨力之下，其身子远远飞去，摔了个狗吃屎。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那黑影已经再度上前，又是两拳砸来。
这一次，方凌总算看清楚了对方招式。
“拳势刚猛，却缺乏变化，有破绽！”
对于精通先天八极掌的方凌而言，如今做好准备，想要破绽，并不算难。
“两仪化形！”
方凌的双手轻轻挥动，一式两仪化形，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对方拳上八成力道。
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然而方凌正要反打，对方刚猛的拳势却忽的一变，竟顺着方凌的力道，反将方凌拉入了自己的攻势。
“不好！”
方凌暗叹一声，果真，在下一刻，黑影化拳为掌，将方凌拍出数丈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