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红尘道
“帝王之道！那是什么？”
在方寸山下，一众南域小辈已然被场上发生的这一切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从毕方被擒，到凌道一被逼出所谓的帝王之道，也不过短短数十息。
“帝王之道乃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大道，明悟初期并没有战斗能力，不过却有无限成长的可能，凝聚气运，衍生龙脉，甚至调动一国之势！”
“但是这种大道本就源于气运，一般而言，只会出现在天子身上，这凌道一怎么会……”
见叶孤情疑惑，箫雪才解释道：
“传说中凌道一九世为人，在第其五世之时，曾为一方凡人郡国的末代君王，历经了繁荣与衰败，最后在亡国之时幡然醒悟，明悟帝王大道，得以正果！如今看来，传言是真的！”
“帝王之道因为起步太高，明悟的人少之又少，许多典籍的记载也多是只言片语，不过在以往仅有的例子当中，将帝王之道修炼到极致，能以龙脉化为小世界，成为一界之主！”
“他如今龙脉初生，本还没到那般地步，却为了不被楼兰王殿吸入其中，强行将大道舍弃，定住了那一方空间！”
“现在的第十关内看似与往常无异，实际上，已然是两个世界……”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方凌赢了？”
叶孤情面色凝重：“只怕对方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啊！”
果真，在第十关之中，龙脉空间之内，凌道一面色阴沉：“方凌！只要我还没死，你我之间的战斗便没有结束！”
“你如今连捆仙绳都丢了，更是不惜自废大道，画地为牢，你还觉得没有结束？”
“哈哈哈！”
凌道一不仅没有半点气馁，甚至癫狂的笑了。
“的确……三神器没了！帝王之道也没了！但是……但是我还有这条命！”
“你的确很强，今日……以后，我或许都奈何不得你，但是你可别忘了，你身边可还有那么多的弱者，你不在的时候，我总能弄死他们！”
凌道一咬牙切齿，已然将方凌身边的所有人的当做了要挟方凌的筹码。
方凌的神色愈渐阴沉。
所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凌道一再强，但是只要是正面相对，总有破解之法。
但是如此第一条毒蛇若是隐藏在暗中，时时刻刻盯着他身边的人，伺机出手，他还真没有任何的把握。
“你想如何？”方凌用仅存的耐心问道。
“我想如何？”
“不！是你想如何？想要从今往后高枕无忧，你除了在这里杀了我，别无选择！”
言罢，凌道一掐动法诀，打开了龙脉空间的入口。
“进来！与我一战！这是你此生唯一杀我的机会！”
“方凌！别上当！”
“别听他的，在他的空间之内，恐怕对你不离！”
见众人担忧，凌道一却不屑一顾：
“我还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放心，龙脉空间本就是个半成品，空间不稳，更别说是法则，你我一战，保证公平！”
“方凌！你再犹豫什么？来啊！”
此时此刻的凌道一哪里还有刚开始那般的高高在上？
如今的他，一身衣衫破碎，头发凌乱，身上更有不少血污，吼得歇斯底里，活生生似一个恼羞成怒的疯子！
“也罢！”
方凌权衡之后，轻叹一声，竟真一人一剑，闪身冲入了那龙脉空间。
“主人！不可！”
“哈哈哈！”
当方凌踏入那空间大门，凌道一仰天大笑，迅速封闭了龙脉空间的入口。
“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你身边这些蝼蚁啊……”
“只是你终究还是大意了，我的龙脉空间虽然是初步形成！但是我却倾尽所有，形成了一条临时法则，哈哈哈，你猜猜，这条法则是什么？”
临时法则，顾名思义，乃是空间的主人利用秘法或者其他代价临时形成的大道法则，只存一时三刻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方凌眉头一挑，心道一声不好，下意识运起破道之剑，然而剑芒刚起，那大道之力便被一股神秘的气息给碾成了粉碎。
“哈哈哈！感觉到了？无法催动大道的滋味如何？现在这龙脉空间之内，能催动大道的，唯有我一人！”
说着，在凌道一周围，出现了七道虚影化身，分别代表着七条大道。
方凌看了看这龙脉空间，长宽唯有千丈，想暂时避而不战，是不可能了。
“卑鄙！”
凌道一愤怒到极致，竟狂笑了起来。
“卑鄙？哈哈哈，你以楼兰王殿骗我之时，算不算卑鄙？”
“那群蝼蚁用杏黄旗破我北斗七星法剑，算不算卑鄙？”
“生死相搏，本就该尔虞我诈，谈什么清高？再光明磊落的人，一旦死了，终是一了百了！”
“天罡道、暗影道、破碎道、忘情道、红尘道、五音道、轮回道，归位！”
七条大道化作了凌道一的七道分身，各展神通，将方凌困在了中央。
“奎狼剑舞！”
眼见不好，方凌施展着十方剑术，一式奎狼剑舞，将几道攻击勉强弹开。
“三千星辰生死变，诸天陨落十方剑！”
紧接着，又是一剑，四道剑气斩出，瞬间杀出四条血路。
“红尘乱心，大道无情！红尘道！”
随着其中一道虚影大喝，方凌脑海之中传来一阵嗡鸣。
眨眼之间，世间百态，人性丑恶，迅速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些不堪的过往与遗憾的回忆也如潮水般涌来。
“你只是钟家的一个废物女婿！”
“什么二皇子？不过是一个伤风败俗的人渣罢了！”
“你父王的死是因为你，你母后的死也是因为你！”
“方凌啊方凌，你父王死了，你母后也死了，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死了！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
方凌一边儿杀出重围，脸上却已然泪流满面。
“不！都是方毅！都是他！都是他！”
方凌的双眼通红，高声咆哮道。
经过前世的三百年，方凌的内心已经无比强大，仇恨、脆弱，都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却在这一刻，身陷万丈红尘，一切的一切都暴露了出来。
看着方凌满脸痛苦，凌道一仿佛一尊高高在上的天神。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我倒要看看，谁才是你内心最致命弱点！”
“滚开！”
又是一式十方剑术，周围的混沌被他一剑斩灭。
然而那滚滚的红尘，却一直笼罩在方凌头顶，经久不散。
渐渐的，他耳旁响起了熟悉得到声音：
“方凌！靖平村出事了，皆是一剑毙命，不存半个活口！”
“俞家其他人都死了，唯有俞七七与七杀剑不知踪影，他们也许……”
“不……不！七七！”
一时，凌道一的表情更是精彩：“哈哈哈！原来是个凡人女子，可笑！真是可笑……”
俞七七虽然是一介凡人，却是方凌今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靖平村惨案之后，俞七七下落不明，方凌便多了一桩心病。
当初在慕容家，他之所以有魄力倾尽一切，剑斩南皇剑一，其中不乏有为俞七七报仇的心思。
凌道一说得没错，俞七七，的确是方凌心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缺口之一！
“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身坠红尘，再无抽身的可能！在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死去！”
眼看着方凌在大道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之后，凌道一不屑嗤笑一声，潇洒转身。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龙脉空间，察觉到身后气机变化，他神情一滞，猛地回头。
见了眼前的一幕，凌道一的瞳孔逐渐放大。
“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