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其言也善
“前辈什么意思？”
李湘脸上满是内疚。
“老朽天衰在即，早就料到了要被云家当做炮灰，却又不甘就此送死，于是我便拜托杨统领，让他多找一个人，来顶替老夫的位置，殊不知……还是没躲过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湘心知躲不过这一劫，索性把这一切都与方凌说了出来。
显然，方凌就是杨自成多找来的那一个人。
却又叹道：“方小兄弟若是怨我，请务必在进入仙鸿路之后再杀我，这样，至少能少死一个无辜之人。”
“……”
话时，李湘头顶的黑气愈发的浓烈，哀莫大于心死。
他越是生无可恋，天衰便会越强。
经历了此番大起大落，李湘本该百年之后才会降临的天衰，恐怕会提前到来。
但他怎知，以方凌的实力，他若是不想，谁能逼他去死？
不过他也懒得去与这老家伙解释什么，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说了句无妨之后，便离去了。
看着方凌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湘眼神朦胧，一脸憾色：“竟真有如此坦然之人，吾若是有此等心境，何愁不能突破天衰……可悲！可悲啊！”
“……”
回了木屋之后，方凌便开始盘算着，进入仙鸿路之后，要如何行动。
“咯吱！”
忽然，木屋的门，被人给推开了。
睁眼一瞧，来人竟是云紫，只见这小妮子脸上带着得意。
“恭喜方供奉啊，刚刚加入云家，就得了此等美差，着实是羡煞旁人！”
听这阴阳怪气的话语，方凌便知，这女人是恶心自己来了。
却也不甘示弱：“这一切都要感谢大小姐啊，若非是如此，我方某人哪里来的这等机缘呢？”
见方凌脸上没有半点惧色，云紫眉头一挑：
这愣头青不会真不知道仙鸿路意味着什么？
“真是个傻子，我说几句客套话，你不会当了真？千百年来，进入仙鸿路的云家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你觉得你去了会有什么好下场？”
方凌依旧古井无波，一脸的胸有成竹。
“那是因为他们太弱，弱者凭什么能从仙鸿路中走出来？”
方凌这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让云紫又好气又想笑。
“你以为你是谁？莫说是你等炮灰，便是进入仙鸿路里的天骄，活下来的几率也不足半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方凌方凌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进入仙鸿路的，还有各家的天骄？”
这仙鸿路不是被各家视为万人坑吗？又怎么肯放自家的天骄进去送死？
见方凌诧异，云紫冷笑一声：“呵呵……难不成你以为每万年的机缘造化都是你这样的废物带出来的？别做梦了！”
“那些天骄各个都有自己的底牌，对于他们而言，仙鸿路中才是真正的造化与危险并存，而你这种，要么便被仙鸿路中的机关给献祭了，要么便被那些真正的天骄作为了半路上的养分！”
这时，方凌似乎明白了炮灰二字。
真要说起来，他们的意义也不是白白送死，面对未知的领域，他们可以前去探路，遇到打不开的机关，可以以他们献祭，而那些天骄们半路上能源告罄了，将会毫不犹豫的吸干身边的炮灰。
他们用身体和鲜血为那些王公贵族铸造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而后者，才是仙鸿路中真正的角逐者。
对于天骄们，仙鸿路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而对于炮灰们，那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见方凌神色凝重，云紫还以为是被自己的言辞吓到了，顿时心情大好，撂下几句风凉话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屋子。
从这日之后，隔三差五的，云紫便要上门来嘲讽一波方凌。
眼看就在送死的前夕，还要日日被人在伤口上撒盐，若是换了常人，怕是早就忍不住崩溃了。
但是方凌的心态却是出奇的好，任这女子如何说，就是不怒。
眼看就在这十人要启程的前面几日，不出所料，云紫又一大早来到了方凌的屋子。
“要我说，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啧啧……虽然你做人不咋地，长得也一般，但是这心境，真的没得说！”
“而且你这人，怎么就不知变通呢，听说陈升和林艳上门找过你，而你倒好，把人家一番好意给当做了驴肝肺……”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多带几个累赘！”
听了方凌的说辞，云紫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虽然有些本事，但是似乎吹牛的本事更大。
“戚……说人家是累赘，你以为你是谁啊？帝子吗？”
“……”
还没等方凌回话，忽然间，门前便多了几条身影。
抬眼一瞧，竟是陈升和林艳，还有另外一个炮灰。
眼见几人来着不善，云紫欲要大喊，却被林艳的鞭子先一步缠住了脖子，一瞬间，其身子宛若石化，根本动弹不得。
“呃！”
方凌扶了扶额头，怎么最后关头了，还能遇到这档子事儿啊。
拿下了云紫之后，三人交换一阵眼神，对方凌道：“方兄！和不与我们一起挟持这娘们儿，杀出去！”
“没兴趣！”
方凌一口回绝。
他可是削尖了脑袋的要进入仙鸿路，岂会和这群人同流合污？
不过云紫平日里也不大讨人喜欢，这几人想要劫持女子杀出去，他自然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要走便走，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方兄可是在担心什么？你且放心，禁军统领杨自成接到了玉玲珑的命令，已经前往商丘一带，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而夫人和大长老也因仙鸿路开启一事离开了云家，现在是整个云家最薄弱的时候。”
“我等要是齐力突围，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杀出一条血路，要是坐以待毙，可就真的没命了！”
“方兄，别在犹豫了，而且你和这个娘们儿，也有挺深的过节？”
“……”
对于大长老和夫人的去向，方凌并不在乎，对于他们后面说的话，方凌更不在乎。
不过听到杨自成跑去了商丘，还是得了玉玲珑的命令，他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儿。
旋即试探问道：“商丘和北州之间，相隔整整一个妖地，他无缘无故，去那儿作甚？”
几人有些不耐烦，却也耐住了性子，老实回答道：“听说是一个从霸王墓里出来的妖魔杀了云碧姑娘，杨自成去帮忙抓人去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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