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

  秘书说话的时候，声音真挚，表情恳切，叶天相信，他一定是发现了曾先生的秘密，并且真正要把这秘密献给大人物，才会在临死之前，大声疾呼，唤起大人物的注意。

  从这种意义上说，他真的算是“忠心耿耿”。

  叶天返回楼上，面见大人物。

  大人物嘴角带着淡淡的苦笑，听完了叶天叙述的一切。

  “他想悔过自新？哪有那么容易？”

  “先生，给他一个机会，至少我们不会吃亏。一旦他说的曾先生的秘密是真的，那就是一次新的变化，对你大有好处。”

  大人物摇头：“我已经对他失去信心了，就算他再花言巧语，我也不可能相信。”

  叶天只能坦然相告：“月魔党虐杀曾先生时，已经获得了终极秘密。曾先生的家族，几代单传，每个男丁，都被要求背诵一幅画、一首诗。我相信，这就是最后的秘密。”

  大卫芬奇一直站在远处，聚精会神地听着。

  刚刚砸到叶天的驱逐，他再也没有理由分享叶天跟大人物之间的秘密。

  “叶天，对于一个反叛者来说，多活一分钟，都是赚来的。所以我想，秘书说这些话，只是想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你说呢？”

  无奈之下，叶天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先生，我敢担保，秘书一定会给这件事带来转机。如果他说得毫无价值，我愿意跟他同罪！”

  这种属于人格上的担保，在鉴宝界经常见到。

  不过，叶天是第一次如此为人担保。

  他只希望，曾先生说出了地下宝藏的终极机密，而这机密，不会因秘书被枪决而永远湮灭。

  “叶天，你——你真的敢为他担保？”大人物感到震惊。

  话已至此，叶天不再开口，静待大人物下最后的决定。

  终于，大人物点头：“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他最后一次审讯的机会。通知他们，把秘书带到一号审讯室，我当面问他。”

  这就是叶天最大的胜利，他终于说动了大人物，让秘书有一次为自己开脱的机会。

  他下了楼，告诉秘书这个消息，并且亲自带着秘书去了一号审讯室。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把曾先生的家族秘密说出来。我能帮你这么多，就是不想让地下宝藏全都浪费掉！”叶天叹气，默默地退到一边。

  此刻，秘书已经完全失去了骄狂之气，只剩下颓唐和沮丧。

  他曾经掌握着一手好牌，但被打得稀烂。

  月魔党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反而仓促之间虐杀了曾先生，让线索全部断掉，可谓是一大败笔。

  其实，跟月魔党合作，等于是秘书走错了关键一步，惹人耻笑。

  现在，他坐在椅子上，双手铐在扶手上，动都不能动，已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阶下囚。

  如果没有叶天，他此刻已经被执行枪决。

  “叶天，如果我能重见天日，那就谢谢你。”

  叶天摇头，他并不确定，秘书能不能得到宽恕。

  大人物做事，深不可测。

  叶天此刻也只能期盼最好的结果出现，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人物过了半小时才进来，身边不带一个人。

  “你有话要说？”他走到桌边坐下，死死地盯住秘书的脸。

  “我知道地下宝藏的终极秘密，曾先生死前，已经说出了一首神秘的歌谣。按照歌谣提醒，就能在东方的金陵，找到地下宝藏的入口。”秘书急促地说。

  大人物点头，做了一个说下去的手势。

  “曾先生的家族，男丁单传，人丁不旺。所以，男孩一生下来，就必须记住一幅画，背诵一首诗。这一次，曾先生利欲熏心，根本不相信家族的遗传能够让他发财，索性把这秘密卖掉。他的想法急功近利，所以才会处处碰壁。月魔党太急躁，不该杀了他，如果带着他去金陵，事情就更容易了……”

  “废话，这都是废话，告诉我，那幅画是不是金陵藏宝图，那首诗呢？是什么？”

  叶天本来以为，秘书到了穷途末路之时，马上就会吐露真言，告诉大人物那个秘密。

  真没想到，秘书突然闭嘴，望着大人物微笑起来。

  叶天心里猛地一沉，看来，秘书是想吊起大人物的胃口之后，要挟对方，索要条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叶天与沙漠人打交道时间太短，仍然无法摸清这些人做事的路数。

  “先生，我有秘密，你有权力。现在，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找宝藏，怎么样？”秘书大言不惭地笑着，根本不顾危险已经来临。

  “你还想提条件？”大人物笑了。

  秘书点点头：“没错，我有这个筹码，自然应该提条件，不是吗？如果你是我，也肯定一样。在迪拜这么久，我们知己知彼，我的意思，你自然明白！”

  叶天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他营救秘书，为其担保，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实在太丢人了。

  “叶天，这就是你做的事？他根本不领情，不会说出那个秘密。我现在，已经给你面子，剩下的，听天由命！”

  大人物向后一仰，拔出了手枪，放在桌上。

  秘书有恃无恐，冷笑一声：“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地下宝藏的入口在哪里，杀了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叶天十分无奈，秘书的对抗手段十分低劣。

  在江湖人看来，秘书实在是太幼稚了。以这种莫须有的秘密，对抗大人物的杀机，根本毫无胜算。

  “叶天，再给你个机会，看你还能不能救他！”大人物笑起来。

  叶天皱着眉头，走到秘书面前。

  “叶天，谢谢你救我，但现在，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不用麻烦你了。”秘书笑眯眯的，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你……你如果真知道那个秘密，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如果拖延下去，我真不能保证，能让你活着走出审讯室了。”

  秘书摇头：“叶天，你走——你是个好人，以后我当权坐殿，一定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