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余伯看不上自己儿子的毛手毛脚的样子,而且他心里一直觉得,自家老爷心里想着自己,就算给一根草,自家也得稀罕着,恭敬着。
余伯说完便慢慢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只银锁,还有一副银镯子,银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他手上就是一杆秤,一拿起来便知少说也有三两左右。
“呀!这是银锁啊!还有镯子!”余伯媳妇一下子惊叫起来,一般自耕农家里或许能积累些银钱,但是对于连身家都无法自己控制的庄户们来说,只见过银子,还从来没有搂过银子睡过觉。
“这是老爷给狗儿的?”余成苗声音有些打颤,他性子鲁莽,但是又不傻,知道银子本身就比铜钱贵,而且这个银锁样式精致,经常与胥吏打交道的他一眼就看出这银锁的银子成色很好,颜色比官府里的税银更白更亮。
“嗯!家里的,你把这盒子收好,等今天人走完了再拿给老大媳妇,不要让庄里人看到!”余伯怕其他庄户知道了,养大了他们的心思,“这个银锁等狗儿懂事以后再给他戴,这副镯子等今天忙完了给狗儿带上,这可是可以传家的。”
“好的,当家的,俺知道轻重!”余伯媳妇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再说自己家当家的好不容易在老爷跟前有这么大体面,可不能给家里遭仇恨。
转眼已过去一年,今年的润园注定是热闹的一年。自庄子里开始慢慢有产出后,余伯便找了本乡的一商贾大户,姓盛,虽不是本地望族,但是家里也还有读书做官的人物,风评很好。李泽自得了余伯打听的消息后,便也没有多虑,让余伯带着庄户,将庄上的产出带去找盛家的商铺卖去。
半年以来,李泽的老李庄的庄户不仅家家存了钱,而且都推了以前的破泥屋,也建了几间砖瓦房,他们有时睡着了还能笑醒,现在的日子比起一年前可是富裕了不少。
“没想到啊,这个世界的范公还是死了!庆历新政啊!虽然有些偏差,但是历史还是有这么大的修正能力!”李泽放下手中的邸报。
“老爷,明天就是老爷除服的日子了,老爷看看明天换身什么衣服?”余伯抱着几套衣服站在旁边,等着李泽选定。
“换那件蓝色的吧。”李泽放下手中邸报,“家里也要好好收拾了吗?”
“都收拾好了,新院子就在老家庄子的后山上,全部按照老爷的图纸建的!”余伯将堆在最上面的蓝色长衫取了放在床边,将其他衣服放进衣柜中。
“老爷,盛家大爷想约您见上一见?”余伯说完又拿出一张名贴,红色烫金的名贴,倒是显眼的很。
“过几天吧!”李玄拿过贴子,翻来看了看,“正好这次坐船回去,到了地方去拜访一下,也为以后我们两家的合作搞好关系!”
“老爷,那这礼物,怎么办?”余伯这一年来看到自家老爷时不时地拿出不少好东西,以自家老爷的习惯,这次肯定也会自己备着礼物,便问了出来。
“你去备些常来常往的礼物,其他的我自己备着。”
李泽的系统空间里放着许许多多的好东西,随便拿出几件就可以好好充当门面了。盛家人口不多,除了寻常的礼物,他打算备些玻璃制品,送与女眷,盛家还有一位老太太,再加上几丸养生益气的补身药丸,这样既显得心意也不唐突。
江南水网密布,河道平缓,本朝商业繁荣,水运自然也越来越繁盛,李玄乘着一只两层楼船,行驶在平缓的河面上。
月亮已经挂在树梢,河岸边传来树叶摩挲的声响,偶尔伴着几声虫鸣蛙声。李泽站立在甲板上,拿起一支玉箫吹奏起来。
悠扬的箫声顺着江上的清风,飘向远方,夹杂着蛙鸣虫声,伴着清风,说不出的宁静悠长,仿佛身心都溶于自然一样,就好像被森林环抱。
“哪里来得箫声?”在李泽船只后不远处的另一只楼船里,一个少女侧耳疑问起来。少女耳力本来就好,再加上李泽不由地用上内力,中气十足,真气鼓荡下,箫声逾传逾远。
“小姐,我怎么没有听到?”少女旁的一个圆脸侍女竖着耳朵停了片刻,摇了摇头。
“傻小桃,你只有听到吃的,耳朵才能有用!”少女拿食指点了点小桃的脑袋。
“不对,怎么突然变了?”少女正和侍女玩笑时,耳中箫声突然变得激昂起来,“十面埋伏?这人是在示警!小桃,快!跟我去祖母那!”
少女说着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桃,便冲了出去。
两船渐渐相近,箫声也越来清晰,船舱里,少女正扶着一位老太太,指挥着仆人行事。
“果然是十面埋伏!”老太太出身公侯之家,虽已年老,这曲中提示之意也是能听得出来,“房妈妈,去个人问问旁边船上是哪一家。”老太太指挥自己身边的嬷嬷出去,一是为了问询,二也是为了说明自家身份,好让对方愿意与自家一起抵御歹人。
“老太太,那船上的是胥阳本地人家,姓李,而且是进士出身的官,和大爷家里也有来往!”房妈妈急促走了进来,开口便说了起来,“对面主家让我们的船紧跟着就行,他们船上没有女眷,都是些庄家汉子,让我们护好自身,若有歹人出没,他们去收拾!”
“哦,但是个心肠不坏的!虽说别人家看顾,我们也不能就真的只顾着自个!安排些身手利落的小厮,在外面,一旦有事就帮着一起抵御!”老太太吩咐完便拉着少女的手坐下,“明丫头,你就跟着我在屋里,可不能乱出去!”
两人还没说两句话,就听到岸边呼啸起来,船上顿时喧嚣起来了。少女想起身,手却被老太太拉住,老太太摇了摇头,制止住她。
外面乱成一团,呼喊声,叫嚷声连成一片,没一会儿便掀起一片求饶声,老太太和少女的手心已经湿漉漉的了。
“老太太,平安了!外面的歹人已经被击退了,还绑了十来个!”房妈妈这时立马进来了,“老太太,您是没瞧见,这李家哥儿的箭法到真称得上百步穿杨!”
“祖母!”老太太身心一松,脑袋一下子混沌起来,挨着少女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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