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同以往
路上听到喜鹊在渣渣叫，乔清梦没来由的心情好。和她无忧无虑的状态相比，幺幺就显得有些低落。
“小姐，你就不担心王爷找咱们麻烦吗？”快到书房时，幺幺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出声。
外人不清楚，可她身为乔清梦的贴身丫鬟，却清楚得很。若不是逢年过节还需要带乔清梦进宫谢恩，只怕慕容永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
乔清梦拢了拢狐裘大氅，摇头低声道：“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至于真的将我们逼死。”
推开房门，慕容永刚好对着门口，凝神站于檀香木桌案前，右手提着狼毫，似是正要准备下笔。
瞧见门上光彩耀人的乔清梦之后，他脸上有瞬间的失态，旋即却又消失不见，重归于平静。
他放下笔，蹙眉质问：“谁许你来本王书房的？”
听见这话，乔清梦不禁瞪大眼睛，正想开口辩解，却眼尖地发现给她带路的小厮，早没了踪影。
她脸色微微发白，身后的幺幺意识到不对劲，耐不住性子，急忙跳出来解释：“是王爷身边的小厮叫我家小姐过来的！”
慕容永侧头望着一言不发的乔清梦，眉目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和厌恶。
在他印象里，乔清梦一直都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浓妆艳抹穿金戴银。
方才他还以为她已经不同以往，心底忍不住地隐隐期待着她会有所改变。谁曾想，到头来还是他高估了这个女人。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回心转意？”慕容永转身，走至一旁的书架前，将早就写好的一份文书取下来，夹在手上晃了两下。
虽未看到内容，可乔清梦却预感到那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呼吸微滞，稍微沉住气息后，不动声色地开口道：“王爷既然早就写好和离书了，那不如趁现在签完字交给我。”
这下轮到慕容永感到呼吸有些不畅，他打量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乔清梦，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竟想得入神。
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作，乔清梦有点坐不住了，试探道：“王爷不肯给我和离书，莫不是反悔了？”
一句话惹得慕容永恼羞成怒，她问出反悔两个字时，眼底闪烁的期待，竟是那么的刺眼。
“要说反悔，本王也是反悔娶了你！”他大手轻轻一挥，便将和离书丢到她的面前去。
轻飘飘的纸张在空中打了个转，她微微抬手，就轻松地捏住了和离书。她挑眉，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字写的还不错，乔清梦由衷地赞叹了句。
她拿着和离书走到桌案边，当着慕容永的面找到印泥后，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手印。
本就觉得这张文书很称她心意，画押后更觉得顺眼。她心满意足地将和离书递给一旁臭着脸的慕容永，不忘笑嘻嘻地催促：“还请王爷签字画押。”
慕容永侧目，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没有悲伤难过，也不像故作坚强，是真的对他没有丝毫留恋。
这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乔清梦吗？
慕容永拿起笔，突然间却觉得平常用惯了的东西，此刻竟然很不顺手。
心里仿佛住着一只不听话的兔子，正一点一点啃着他的心。虽然不痛不痒的，可就是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乔清梦在旁等着他签字，十分地有耐心。古往今来的领导都是一个样，总觉得自己的墨宝价值千金，下笔需要考虑也是正常。
可等了两分钟都没见他落下笔，瞬间就垮下脸来，有些不悦地质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慕容永闻声，微微抬眸，瞧着面前一副吃人相的女子，脑子里蹦出了个聒噪的声音：不能轻易签，她肯定还有后手。
一名侍卫闯进来，打破二人的对峙：“王爷，月夫人来了，在外头等了半天，可要见见？”
乔清梦不悦地看向侍卫，她最讨厌没眼力见的人。不过瞬间却又想通了，只怕侍卫口中的月夫人并不简单。
淡淡地看向慕容永，一听到月夫人三个字，感觉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脸上多了点与他不相符的柔情。
没有任何犹豫，慕容永立即就丢下笔，从乔清梦的身前大步地跨出去，只是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对此乔清梦只觉得很好笑，说他在乎月夫人，却又不愿意赶紧签下和离书，给人家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可说他在乎乔清梦，言谈举止中的细节不能骗人。
前后不过几秒钟，等她回过头时，就看到慕容永扶着一位出尘绝俗的白衣女子，从外边缓缓地走了进来。
二人肩并肩，双眸中皆是彼此的倒影，视周围如无物。这情景连乔清梦都不禁看呆了眼，俊男美女，堪比仙境画作。
“外边雪还没化，你怎么就跑出来了？万一摔着了呢？”慕容永又急又气，天知道他听见夏月月冒雪过来时有多担心。
白衣女子听到他的责备，委屈地低下头，一张精致的脸蛋也微微泛红：“奴家就是太想念王爷了，这才不听劝过来的。”
原本还想再说两句，可是看见她委屈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过多苛责，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在夏月月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日后想我时，让下人过来喊便是，你不用亲自过来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乔清梦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二人的缠缠绵绵，夏月月的目光，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姐姐也在这里，之前听说姐姐病了，我一直都没时间去看望姐姐，还望姐姐莫要生我的气。”夏月月朝她颔首行礼，言谈举止都很是得体。
本就觉得眼前的女人不一般，经过这短暂的交锋，乔清梦更加觉得她不简单。
“若我没记错，左相府只有我一个嫡亲小姐，你这声姐姐怕是叫的不妥。”直觉她不好对付，但乔清梦并不在乎这些，反正她马上就要和慕容永和离，再也不会和她接触。
听出话里的鄙夷后，夏月月不由得皱眉。背对着慕容永，目光阴沉地盯着乔清梦。
“就算你是乔君寅的嫡女又如何？在本王的眼里，你连天香楼的妓女都不如！”见不得夏月月受到任何侮辱，慕容永当即就羞辱了回去。
他怒火中烧，眸中的烈火恨不得将乔清梦一并给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