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脆弱
回到左相府，正赶上乔卿言召集府中下人，神色阴婺地质问他们为何没有看住乔清梦。
他抬头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训斥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人脸色通红。
众人用眼角余光暗暗暼向大门口，看清楚状况后喜极而泣，就知道小姐心里还是有他们的，
“你去哪里了？”乔卿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乔清梦的面前，一把将她从卫如絮的臂弯里拉过去。
下意识地瞥了眼空落落的手臂，卫如絮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前方适时响起一道忧郁的声音：“家里闷得慌，出去转转散散心。”
乔卿言狐疑地打量着她苍白的小脸，看不出任何破绽。转而扭头看向卫如絮，从她来不及配合的慌乱反应中，瞬间猜到了自家妹妹在撒谎。
怒火涌上心头，他再三叮嘱最近都不能出门，她这是当耳旁风听不见吗？
“大哥，我知道错了。”乔清梦从他冒火的眼睛看出端倪，先发制人地抱住他的胳膊，委屈巴巴地撒娇卖萌。
望着她那一双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乔卿言的怒火在一息叫就灭掉了。
“乔大哥你要是还生气的话就怪我吧，是我硬拉着乔姐姐陪我出去的！”卫如絮硬着头皮冲出来。
乔卿言对她显然要温和得多，淡然无波地瞥了一眼后，就不轻不重地开口道：“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最清楚，卫姑娘不用费心替她开脱。”
而且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把乔清梦怎样。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卫如絮张开红唇愣在原地，望着面前兄妹和爱的场面，好半天都没再说话。
“大哥，你就不能稍微温柔点吗？”乔清梦气得头疼不已，活该他到现在还是单身。
“日后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倒是可以保证温柔点。”乔卿言难得露齿一笑。
把卫如絮都看呆了，不知今夕何夕，呼吸错乱眼神迷离，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
而乔卿言则似有所察觉般，感受到她炙热的目光后，便猛得收起了笑容，换成了往常惯用的冷面。
乔清梦看在眼里，也是很无奈，感情这事强扭的瓜不甜，她能做的也不多。
在回房的路上卫如絮突然喊住了她，白中透红的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感激：“乔姐姐，谢谢你，但是以后不用了。”
许是被她身上散发的坚韧打动，乔清梦鬼使神差地点头，表示不会再插手她和乔卿言的事。
二人默契地没再说话，经过清风苑时，看到长泽红着眼睛从里边跑出来。
“怎么了？”乔清梦出声叫住他。
长泽闻声回过头，脸上还挂着两道明晃晃的泪痕，“小姐？”
“嗯？好端端地哭什么？”她强行摁下了心底的不安。
“没什么。”他一边说眼泪还一边簌簌地掉下来，两只手擦都擦不过来。
说完后又觉得难受，于是咬着唇崩溃大哭：“公子不好了！”
“说清楚，什么叫不好了？”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质问道。
乔清梦扭过头，面带惊讶地看向卫如絮，却发现后者也在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公子刚才醒过来吵着要见小姐，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小姐，公子就吐了好大一口血，然后晕过去了……”
前边的话让人欣喜若狂，后边的话让人心如刀割。
“三哥醒了？”乔清梦有些缓不过来，身子不受控地趔趄，幸好旁边的卫如絮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长泽哭得悲痛欲绝：“丁伯去通知大公子和相爷了，我正准备出去找大夫。”
一听找大夫，乔清梦也不敢耽搁，连忙就给他让开了路：“快去快回，必要时候可以亮出左相府的令牌。”
得了命令的长泽便马不停蹄地跑走了，乔清梦则慌慌张张地冲进清风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乔卿风。
她总觉得要出事，心头的不安感愈发浓烈。
房门大开，乔清梦就像只扑食的猛兽，一头钻了进去。
屋内充满了刺鼻的中药味，进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扶着门框弯下腰去，对着干净的地板剧烈干呕。
跟在她后边过来的卫如絮吓坏了，连忙跑到她身边蹲下，温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没事吧？”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屋内，并未发现任何不正常。
半晌后，勉强接受了中药的味道后，乔清梦方才在卫如絮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二人来到床边，这才看到临近枕头的位置上，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卫如絮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大夫不是说性命无虞吗？好端端地怎么又……吐血了？”
她想来想去也不知如何才能说得比较委婉。
乔清梦虚弱地摇头，卫如絮见她苍白无力的模样，一点都不比床上的乔卿风要好多少。
内心顿时变得五味陈杂，“乔姐姐，我扶你过去坐下？”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将摇摇欲坠的乔清梦温柔地揽进怀里。
“你们今天到底出去干了什么？”望着阖上双眸的乔清梦，乔卿言再次感到怒火中烧。
卫如絮摇头辩驳：“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难道是那个时候？”
慕容永恨意决然地转过身时，乔清梦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在众人手足无措的围观下，和他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
在她的视角看来，二人的打斗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致对方于死地的意思。
期间他们说了些什么，她离得太远，压根就听不真切，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当真不知道。
“大哥。”眼看着卫如絮被乔卿言为难，乔清梦轻轻叹息，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看上去像是哭了。
乔卿言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烦意乱，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少见她展现脆弱，这次也是为数不多的第二次，上一次则是在得知慕容永喜欢的人是夏月月时，趴在他怀里放声哭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