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去县城卖酱
“喂，你咋了？”见贺野愣愣地看着挡风玻璃，刘梦娜再次唤道。
“嗯？”贺野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好吃，一定很快就卖光。”
刘梦娜斜睨他一眼，“咋听起来这么不走心呢。”
贺野淡淡一笑，再次诚心地说：“味道真的很好。”
又忍不住揶揄道：“一定是赵大娘做的？小肉球会做饭？我不信。”
刘梦娜一听就炸了毛，“哼，别小看我。这里面的菌子都是我上山摘的。
我也给奶奶打下手，帮了很多忙对不对？”
赵桂香疼爱宠溺笑道：“对，宝宝特别能干，帮奶奶干活了。”
贺野亦一边开车，一边抿唇微笑。
“你还笑话我。”刘梦娜不满地叫道：“以后我做给你吃信不信！”
贺野立刻望向她答道：“好。”
时间似乎停滞了几秒，刘梦娜的心也漏了两拍。
三秒钟后刘梦娜才恍然意识到，刚才的对话似乎有些暧昧...
贺野却依然斜睨着她，半认真半促狭说：“以后做给我吃，我记住了。”
似乎同样意识到气氛有一丢丢不对劲，赵桂香突然清了清喉咙坐起身。
“咳咳...梦娜快把坛子盖盖上，别进灰了。”
刘梦娜忙低头应道：“哦哦。”手足无措地收起坛子。
贺野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过头认真开车。
又过了一阵，车里的气氛才渐渐恢复正常。几人开始讨论起该如何定价的问题。
大肉八毛左右一斤，而菌子要稍贵一些，一般一块二三。
所以他们这菌菇肉酱应该定价在两者之间。
再加上他们上山采菌子的人工费，以及调料等成本费和加工费，一斤定价在九毛到一块应该差不多。
但他们不会按斤卖，而是按两卖。用勺子舀一勺大概一两。
到时候就叫卖“一勺一毛钱”，如果有人还价，再便宜到九毛五。
这样便宜的价格能吸引到更多客人，收入自然也不会太差。
几人商量了一路，卡车转眼便行驶到了县城。
贺野将车停在农贸市场附近，扶赵桂香和刘梦娜下车后，向他们问：
“赵大娘你们大概卖到啥时候？
我去送货，中午就能回来，到时候再把你们捎回去。”
赵桂香不好意思地笑着连连摆手，“后生太麻烦了。”
“不麻烦，顺路而已。”
贺野说罢，不等他们再拒绝，便转身上车，关上车门道：
“我先走了。你们卖完以后就在这里等我。”
话毕，向她们挥手告别，驾车离去。
等卡车只剩下个车屁股，祖孙俩还望着那个方向。
赵桂香感叹道：“这后生挺热心啊，长得也稳重老实。”
说完，赵桂香回头，发现刘梦娜也一脸痴迷地望着那边，立时推了她一下，催促道：
“快走，晚了就没地摆摊了。”
刘梦娜回过神来，只好被奶奶拉走。
清晨不到八点，县城的大型农贸市场中早已人满为患。
来自山阳县各村镇，以及周边各个市县的货物，都在这里集中交易，再流转出去。
市场中的固定摊位自然早就名花有主，像刘梦娜这种私自摆摊的，只能在市场周边找个位置。
在找到位置摆摊之前，两人先到一家五金百货店，花一毛钱买了几叠牛皮纸，一会儿用来给客人打包肉酱。
之后刘梦娜和奶奶在市场外转了两圈，才在一个挨一个的小摊之间，勉强找到一小块地方。
“大哥，大姐，能不能麻烦你们往两边挪挪？”刘梦娜弯下腰，向两边的摊主友好询问。
右边的男摊主在卖搪瓷脸盆、茶缸、痰盂、铁皮饭盒等。
刘梦娜的话就像没听见一样，瞥了她一眼，就继续抽起烟来。
倒是左边的卖花女人往旁边挪了挪，笑着对她们说：“来。大娘小心点。”
还把自己坐的小马扎让给赵桂香，赵桂香百般推辞不下，只好向她感谢了半天才坐下。
男摊主见状也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终于空出来一块地方，能让祖孙二人放下坛子。
折腾了一阵终于安定下来，刘梦娜在地上铺开一块大牡丹花的床单，随后将几个小碟及勺子放在上面，最后打开坛子盖，从里面舀出几勺酱放在碟子里。
菌菇肉酱一出坛，那股香辣鲜香即刻勾起了两旁摊主的味蕾。
卖花阿姨第一个凑过来，好奇地问：“大娘，您这是卖的啥玩意？”
赵桂香提提裤脚，在马扎上换了个姿势，装作谦虚实则骄傲地说：
“这是我们自家做的一些菌子辣酱，里面放了点肉沫。”
“肉沫！”卖花妇女惊呼道：“难怪啊，我就说咋这么香。”
女人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肉酱，不停地咽口水。
右边的男摊主也忍不住偷瞄着她们的坛子，时而舔舔嘴唇。
赵桂香被女摊主的话说得心花怒放，客气地说：“要不给你打包点尝尝？”
女人忙不迭地推辞，“不用不用！你们这多贵的，我咋能白吃呢？咋卖？”
“一毛钱一两。”
卖花阿姨还没说话，右边卖脸盆的男人便忍不住叫了出来，“一毛一两！你们抢啊！”
男人的声音将赵桂香吓了一跳，刘梦娜见此忍不住怼道：“一毛咋了？我这酱里又有猪肉又有新鲜菌子，成本不低。”
男人鄙夷地睨着他们，“呵，没人管你用了啥原料。就这价格没有几个人会买。”
听了他的话，刘梦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管你啥事？你买不起，自然有识货的人会买！”
还没开张就被人诅咒卖不出去，任谁都会生气。
刘梦娜说完后，又侧身扶着赵桂香关切道：“奶奶你咋样？没事？”
赵桂香捂着胸口，幽怨愤恨地瞪着右侧的男摊主，“哼，你那堆破铜烂铁才卖不出去！拿去卖破烂都没人要！”
“你说啥！！”男人说着便要站起身踢掉酱坛子。
好在刘梦娜眼疾手快，动作敏捷抱起坛子一闪。
男人使出全力一踢，却踢了个空，一时收不住力，直接身子转了半个圈。
“哐啷”一声，在自己的脸盆堆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男子背部重重着地，躺在脸盆上连连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