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看看你对她做过什么
山洞幽深难测。
随着一道身影的前行，周遭的山体悉数被吞噬着。
婰婰每走一步，魔影随行，如劲浪拍石周围的一切悉数被影子吞噬。
她血色妖瞳闪烁着幽光，看着前方的两个分叉口，红唇朝上一勾，臻首微偏扭了扭脖子。
“小孩子才做选择。”
她幽然笑着，咬住烟嘴轻吸了一口气。
随着她的吸气，从右前方的岔路中冒出了一缕缕的黑烟，悉数汇入了她的烟斗之中。
婰婰睁开眼，吐出一口烟雾。
烟杆在手上一转，朝前横劈。
她身后招摇的凶兽魔影汇聚在一起，山呼海啸般的朝前撞去，如排山倒海一般荡平前路。
整个沧澜山体几乎已成了中空状态，内里被凿空就剩外在一个壳子。
前方哪还有两条路之说？
婰婰勾起唇，成年人从来不做选择！
你让我选？我直接把路全给你铲平了！
婰婰往前走着，她右手还在淌着血，先前她在那蛤蟆精体内摸到了一颗珠子，本想将那珠子给拽出来。
不曾想那珠子的力量竟如此之强，能够将她给震伤！
而那力量，婰婰再熟悉不过，分明是扶苍魔纹的力量！
前路一片黑暗，蛤蟆镜残余的魔气还在空中缭绕，婰婰步步往前，脚下忽然顿住。
前方的洞口再度变小，奇怪的是那魔气却没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山洞内静悄悄的，绝对死寂的黑暗中，婰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着脚下飘摇的魔影，缓缓闭上了眼。
黑暗将她完全包裹，婰婰细听着黑暗中的声响，脚下的魔影却渐渐消失，连同她身上那可怖的气息也淡下去了一般。
似有些累了，她在原地盘膝坐下。
昏暗的山洞内，有什么从她头顶悬落下来悄然逼近。
像是一条绳索，又像是条长蛇。
它距离越来越近，婰婰依旧没有察觉一般，整个人纹丝不动。
眼看着那长蛇距离她头顶只有半米了，骤然软蛇入利剑朝她头顶直刺而去。
危险关头，婰婰猛地抬头睁开眼。
那玩意竟是蛤蟆精的舌头，那如利剑般的舌头就悬停在她眼睛之上，只差一毫米就能洞穿她的脑袋。
可前方似有一道无形屏障隔着，让蛤蟆精的舌头刺不下去。
血色再度爬满婰婰的妖瞳，她冷然勾唇：“蠢货！”
在她正上方，蛤蟆精脸色大变。
就见婰婰身下生出巨大的黑影又如吞噬一切的凶兽张开了嘴一般，将它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下一刻，婰婰就一拳打在它肚子上。
蛤蟆精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里竟还混着一颗赤红色的珠子。
在那珠子出现的瞬间，婰婰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摄住了一般。
珠子悬浮在半空中，如红水晶一般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但在珠子内却有一个山子形的血色魔纹在发光。
婰婰下意识伸出手握住那珠子，在她指尖触及那珠子的刹那，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哭哭包！”
萧皇极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婰婰的手触摸到魔珠的瞬间，珠子内迸发出强光，将他们两人一起包裹在内。
轰隆一声巨响，似天塌地陷。
婰婰眼前的景象骤然起变，她站在一处绝壁断崖之上，身后是沸腾的火山烈焰。
此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这里是魔界的鹰头山，山下是能焚烧一切的魔焰海！
但对婰婰来说，此地乃她平生绝不愿再踏足的一个地方，一个充斥着她残酷回忆的噩梦之地！
萧皇极睁开眼时，也发现四周景象变了！
他和婰婰是一起被拉入幻境中了？这里……是魔界的鹰头山？
“婰婰!”他喊着婰婰的名字，试图到她身边去，不曾想竟无法迈出一步，婰婰也似听不到也看不见他一般。
萧皇极眼起寒霜，就要运起魔气之时，猛地怔住，他看着对面出现在婰婰身后的那道身影，那竟是……
他自己？
忽然间……萧皇极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像是在曾经发生过却被他遗忘了一般。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自然是真实存在过的。
对婰婰来说，如刀削斧刻凿在她灵魂里的一段不敢忘记的痛苦回忆。
“婰婰。”
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时，婰婰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一瞬她分不清这里是梦还是现实。
她僵硬的回过头，看着身后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无边黑暗成了他脚下的点缀，纯白的面具遮住他上半张脸，那双眼眸是如深渊般的漆黑。
“扶……苍……”婰婰嘴唇颤了颤，念出了来人的名字。
‘扶苍’对她勾唇笑着，一举一动都与婰婰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他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语气温柔的令人胆寒：“婰婰今日又不听话了呢。”
婰婰身子僵住了，下意识想后退，一如她当年那般，可退无可退！
后方是悬崖峭壁，下方是熔浆烈焰！
可‘扶苍’还在朝她逼近，一步又一步。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惩罚，为何你总是记不住教训？”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淹没，是她无数次梦魇时都想逃脱的魔影。
“我没错……我没错！！！”一如当年那般，婰婰对着他怒吼道。
‘扶苍’看着她，眼中透着失望，冷漠又无情。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为何你总是不听？”
‘扶苍’一字一句说着，“为何总想着去交朋友？”
“只有朋友才会背叛你，为何你总要给人背叛的机会？”
一字一句，一模一样，是婰婰忘不掉的梦魇。
她知道‘扶苍’接下来要做什么，可在这一刻，她像是也困在了这场梦魇这场过去的回忆中了一般。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流不下来，她已没了情识了，但曾经体会过的痛苦还是不曾放过她。
她看着‘扶苍’问出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问题：“所以，连你我也不能相信，是吗？”
在问出那问题的瞬间，‘扶苍’冷冷回答：“不能！”
他动手，将她推下悬崖投身入无尽烈焰中。
断崖另一头，萧皇极的血液如在逆流，浑身上下将要冻结成冰一般。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被撕裂开了，他痛苦的跪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手上似还残留着将婰婰推下去那一刻的触感，从她身体里传递出的绝望。
他……曾亲手将婰婰推下悬崖投身烈焰中过？！
他挣扎起身，就要跟着跳下去，对面的‘扶苍’忽然抬起头看向他。
一瞬，萧皇极如照镜子一般。
他看着一模一样的自己，对自己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对她做过什么吗？”
“那就睁大眼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