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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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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顶之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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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吻终结,男孩子轻轻的收紧了环在女孩子腰上的手,在她耳边誓言一般的说道: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猛的伸手抚上胸口,只觉得心脏像是在被一只无情的手拼命的揉搓,疼的连血管都收缩在一起。

  他明明说过会保护她,可是结果,为什么偏偏是他伤了她?

  桃花的花瓣纷纷如雨而下,在空中不断的飞扬,旋舞,激起一个又一个漩涡,这些漩涡转着转着,忽然都变成了天上的星子……

  流光对这变幻的场景己经有些麻木,他木然的转动眼珠,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冠军堡,这一次,他在神殿的屋顶上,四面八方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海,夜色如水,头顶上的星子璀璨的像是闪耀的钻石。

  蓦的,夜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亮,流光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见无数的星星带着亮丽的尾羽,一颗,两颗,十颗,百颗,拼命从天空中的某一点迸发出来,就像在开一场烟火的盛会……

  耳边忽然传来优美又轻灵的歌声:

  花火终散开,田地都取代海。

  蔷薇纵使枯萎也愿栽。

  假使感痛哀,没什么不变改。

  还剩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多少的碎心,年月中等呀等。

  捱下去各有苦果和前因。

  酒醒天己昏,如梦死的醉生。

  谁让我要这么一往情深。

  如果我无止境的等与待,不放开。

  还换到每缕青丝变白,我只可说活该。

  从无止境的伤与害,喜变哀,

  其实我看痛苦只当尘埃……

  漫天星辉之下,蔷薇一身红衣飞扬流转,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带动,轻轻的打着漩,激起一朵又一朵透明的浪花。

  他把她压在身下,细细的吻着她,轻声询问:我可以吗?

  他的眸光暗沉,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将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通通毫不留情的卷入。

  她轻抚着他的面颊,小心翼翼的问:流光,我可以被你卷进去吗?

  他的吻细细碎碎的洒在她的眉梢,眼角,颈肩,调动起她身体里最敏感的一切,回答的话反而漫不经心,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她问的是什么,只是随意的回答:当然可以!

  然而这样的回答,对她竟然也己经够了。

  她放松的舒展四肢,微笑的看着他,轻声的,羞涩的,然而却又毫不犹豫的说道:“那么,你也可以!”

  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看到那个人唇角绽出得意的笑意,看到他开始动手褪去蔷薇身上的衣衫,他忽然想要跑过去,他要阻止他,他要狠狠的去骂那个正在做这件事情的人,蔷薇是在交付自己,她把什么都交给你了,你怎么可以用那么漫不经心的态度?怎么可以?

  他一直以为蔷薇从来没有对他放下过心,可是其实,原来她早就把自己交给他了,只是……他竟然从来没有注意过!

  他用力的向前闯,可是就在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空气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屏障,将他狠狠的弹了回来,他爬起来不管不顾的再次冲上去,可是任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向那两个人走近一步,不仅走不过去,甚至连喉咙都开始嘶哑,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捂住胸口痛苦的跪在地上,狠狠的砸着面前的那堵空气墙,他不甘心,他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他要让时间倒流,重来,全部都重来!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已,无论他如何用力,那道透明的屏障都不曾被撼动哪怕微小的一下,空间里仿佛根本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所有的声音,就连他砸上空气墙的声音,都仿佛被一块巨大的海绵,吸收的涓滴不剩。

  御流光,你个混蛋,你给我停下,停下……

  你听听她说的话,仔细的听……

  漫天星辉灿烂,夜色如积水空明。

  几步之隔,流光猛的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眼前那一场欢爱。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竟然将这场欢爱记忆的如此之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不曾有分毫错漏。

  这场欢爱,是蔷薇幸福的顶点。

  因为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给过她任何一次,这样从头到尾的宠爱。

  就连临湘的那次出游,也不过是为了算计。

  幽幽的歌声缓缓飘散在夜空里:

  花火终散开,田地都取代海。

  蔷薇纵使枯萎也愿栽。

  假使感痛哀,没什么不变改。

  还剩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多少的碎心,年月中等呀等。

  捱下去各有苦果和前因……

  猛然间福至心灵,头脑中说不出的空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只能活一年,所以才会这么对我?

  在旭日,在十胡,甚至在岚歌,你不遗余力的帮我,助我,甚至己经打算放弃为慕容家平反了对不对?

  你虽然调查,虽然不断的寻找证据,可是却连一次都没有说过要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以为你一定会将这些事情掀出来,以为你一定会动摇朝云根基,其实根本都是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妄加猜测而已!

  从你跟着我回朝云的那一天起,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可是我,我居然还将那个荷包送给你,逼你不要说……

  蔷薇,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非要我在无可挽回的时候,才这样后知后觉的明白……

  不对,其实你早就己经对我说了,你的歌早就己经在跟我说……

  你说纵使枯萎,也愿栽……

  你说捱下去,自有苦果和前因……

  是我自己不肯听,不肯想,是我自以为是的报复,伤害……

  你一定知道,在我那样的偏执之下,你就算说了,我也一定不会相信,我不相信你能放得下慕容家三十年的仇恨,对过往只字不提。

  所以不怨你,是我!

  是我……根本没有给你说的机会。

  之所以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是我活该,是我咎由自取!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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