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
听到君落羽这么说,蔷薇眼中闪过很强烈的怀疑之色,但思及君落羽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做这种事情,还是听话的说道:“红色的,通体火红,鼓身上有明黄色的火焰花纹,偶尔还爬进鼓面上来,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一边说,一边比划,她每说一句,那老者的面容就凝重一分,听到蔷薇说完,那老者的面容己是极为沉肃,盯着蔷薇看了好久,终于又再次开口说道:“你可杀过人?”
蔷薇一愣,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好回答,可是真的要说出口,却觉得万分艰难。咽了口唾沫,干涩的点了点头。
“可惜,可惜!”火神执事仰天长叹。
“可惜什么?”蔷薇好奇问道。
“能击出失魂引的人必要至真至善,心境空明,悲天悯人,才能以一己灵魂之力,为世间亡魂指引归天之路。你本是天生的引魂师,却生生被血腥污浊了灵魂的重量,终此一生,也最多只能奏出三次失魂引!”
目光一正,盯着蔷薇问道:“你己经奏出过两次?”
“是!”蔷薇点头。
“第一次是超度了攻守城池的大量士兵,第二次呢?”
“千碑林。”蔷薇缓缓述说:“我奏过了失魂引之后,千碑林上终年旋绕的灰雾就消失了,而且阵法也不存在了。”
火神执事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蔷薇,转过头去对着洛王说道:“洛王,新年的祭天仪式上,借这丫头给我一用如何?”
洛王目中光芒闪动:“借她何用?”
“何必明知故问?”火神执事有些不悦:“赤焰没有引魂师的日子己经太久了,甚至连教中弟子都开始怀疑自己信仰的存在。若是没有这些教兵,我拿什么来保证扶桑的平安?”
“可是执事也知道,她不一定奏的出失魂引。”洛王仍是不愿轻易松口:“更何况,她还有这么重的身子。”
“无妨!”火神执事大手一挥:“虽然引魂师向来都淡然世外,可从来都没有哪一条规定引魂师不可以结婚生子,之前不是也有引魂师生下后人的例子吗?她奏不奏得出失魂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曾经奏出过失魂引,而且有无数的人都曾看见过,听见过!”
目光重又转回蔷薇身上,火神执事目光狂热:“我要让赤焰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楚氏是火神择亲择的皇者,有火神的护佑,定然不会失败!”
“可是朝中的情况……”洛王沉吟:“执事应当知道,有人想要对她肚中的孩子下手。”
“够了!”执事己经不耐烦起来:“在老夫面前,你还想要装多久?你与楚煜的那出苦肉计,还没有演够吗?”
“苦肉计?”蔷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君落羽也微微变了面色。
火神执事话一出口,猛的住了嘴,仿佛也自知失言,只对着蔷薇说道:“你准备准备,半个月后随老夫出席新年大典。”
说完话,转身拂袖出了园门,甚至将洛王都扔在了身后。
洛王眉头轻轻一皱,终是温和的对着蔷薇笑了一笑,慈爱说道:“你不用害怕,新年大典只需要你去站一站,没有什么大事的。”转身也去了。
蔷薇看着君落羽渐趋沉重的面色,良久,直到外面的寒意透过狐皮大氅层层灌进皮肤里来,才开口轻声问道:“师兄,流光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被封闭在这个小院中,外面的消息几乎一点也得不到,君落羽虽然知道,但为了她安心养胎,也从不跟她说起。
蔷薇知道君落羽的好意,一直忍着不去问,可是听了火神执事的那句话之后,她终于不得不问。
君落羽眉头蹙紧,伸手将蔷薇先拉到了房间中,又将火盆架旺,趋离了无关人等,才压低声音对蔷薇说道:“他现在在草原。”
“草原?在那里做什么?”
“用兵,开疆拓土。”
“什么?”蔷薇语声中满是惊讶:“这么冷的时候怎么可以用兵?尤其草原之上又是骑兵,冬衣怎么解决?粮草怎么解决?士兵又有多少战斗力?隆冬之季,不都是休兵的吗?”
“这只是常理!”君落羽面色凝重:“御流光既然敢出兵,自然有他的解决方法。现在是隆冬,你认为他不会出兵,其他的人自然也这么想,所以楚煜和洛王大概都想趁这个时间决出扶桑真正的主导权,这样在御流光大举用兵对会赤焰的时候,他们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力应对。”
“流光他……用兵的规模很大吗?”
“恩,很大。”君落羽沉沉点头:“整个风林大陆上,几乎己经无人不知。他挥兵二十万,进逼草原,一路攻城掠地,与各部落定下和盟。”
“这么说,洛伽山之围己经解了?冥烈他们是不是己经安全了?”她从草原被掳走的时候正是冥烈他们向着洛伽山暂避的时候,后来却被困在那里,后来又听说宣可卿挥兵去救亦被围困的事情,因此对这个倒是知道一点。
“没有。”君落羽摇摇头,对流光的手段之狠也是有点无奈:“他的兵马虽然四处征战,却唯独漏掉洛伽山那一块,只是派了少量人马在洛伽山附近游击,镇远王庭的人一打来他们就跑,可是一退后他们就回去,随时摆出一副要支援洛伽山的样子,但又迟迟不动手。摆明了是要冥烈与镇远王庭那数万大军互相牵制,谁也吃不下谁,可谁也不敢先轻举妄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蔷薇有些疑惑。
“你猜不出来?”君落羽说到自己这个师弟,唇角挂了一抹笑意,这种狐狸似的样子,倒真跟诸葛老头有点像。
蔷薇蹙着眉头,仔细去思量里面的利害关系,君落羽却己经自己开讲:“御流光的兵马都是铁打的,冬季草原穷困,本来就无心思战,他的兵马一到,几乎立刻就都低头臣服。以他的军马之快,最多只要半个月,就能纵深整个草原。”